這一年來,我的煙癮大了不少,特別是在思考這類匪夷所思的事情時,每天幾包基本成了家常便飯。
胖子還在前面研究着閘門,我嗓子難受,不知不覺間抽出跟黃鶴樓掐在手裡,想朝胖子要火,才意識到這種多餘的行爲在此時此地太不合時宜了點,猶豫之後,還是作罷。
邊上的酒鬼王二和官康並沒有說話的意思,估計是存着看我笑話的念頭;我心底涌出了一股無名火,心說你們龍影就是這麼爲華夏大地保駕護航的?同時也更加懷疑起他們加入此行的意圖。
胖子這時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極爲難看:“老幾位,我總覺得,這洞裡可能關着只了不得的怪物,或者就是有放射元素、致命細菌什麼的,要不然用這麼厚的門幹嘛?”
我說就你這文化還知道放射性元素?省省吧,凡事要講證據、講科學,不能只憑想象。
“靠,誰說我光靠想的了?”胖子豹脖一梗,“哎!咱先聲明啊,絕不是胖爺我科幻電影什麼的看多了,你也別怪我嘴損,實在是小古你的八字太背,不信咱打個賭?”
我被氣得一樂,這倒是句大實話,怕他再喋喋不休,只好舉手告饒:“行行行,是小弟唐突了,可這麼光等着也不是辦法,大家還是先把這扇門打開再說。”
我見胖子還有些難以釋懷的意思,只好耐下心繼續解釋道:“放心,我覺得這扇門沒那麼特殊,或許就和撐在外面通道里的加固措施一樣,只因爲足夠堅固,才被拿來承重的,我學過一點建築學,印象裡這種大小空間的連接點是最容易發生坍塌的,可惜小竇不在這,他可是高材生,保管讓你信服。”
“那,你說該怎麼辦好啊?”胖子用力擰了擰門葉上的轉盤,只是紋絲未動,“咱們這次上來,帶沒帶氣割什麼的?”
“帶是肯定有的帶,不過下面的空間太小了,我們的氧氣不多,得省着用。”我搖了搖頭。“而且這溜門撬鎖的功夫,咱們可有行家在啊。”
“哦?”胖子一聽反應了過來,皺起眉頭,同時陰陽怪氣道,“王老爺子,你是健忘啊還是怎麼着?別看熱鬧了,快使兩手給我們開開眼。”
酒鬼王二冷哼了一聲:“放了半天的屁,不還是一點轍都沒有?滾一邊去,給我騰個地方。”
說着就見他從揹包裡取出了一隻木匣子,走到閘門前放在地上,再把蓋子一打開,扯出了長長的一條類似於中醫裝鍼灸的布袋子,上面彆着各種粗細長短的撬鎖工具,匣子底下還整齊的擺着各種顏色的小瓷瓶。
我看得瞠目結舌,這纔想到眼前的這位可是天下小偷的鼻祖,只是不知道對於這種現代工業生產出來的鐵閘門,他能有什麼辦法。
胖子不是個吃虧的主,被老頭子一陣冷嘲熱諷,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眼看着就要暴起。
我忙把他按住,打了個眼色;畢竟是我們有求於人,而且你胖子的力氣雖然大,還真就打不過這個老不死的,以後隊伍面臨的場面絕對是一次比一次更加的險象環生,萬一他記仇,趁亂陰你一把,還真能找閻王爺評理麼?
好在胖子還算聽我的,嘴裡放了幾句狠話便蹲到了角落裡;我回過頭再看酒鬼王二那邊,這時候,他已經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一根金屬條插進了門葉中央的鎖芯內部。
“這扇門是從內部上鎖的,你們都小心一點。”
我愣了愣,隨即也意識到了他話裡的隱含意思,忙叫一邊胖子:“喂,先把傢伙準備好。”
“嘿嘿,剛纔說的沒錯吧?裡面果然有活物。”胖子來了精神,手裡的九七式突擊步槍穩穩的指向對面,“老雜毛,可以放手了,刀槍無眼,小心一會兒別傷了你。”
酒鬼王二沒計較胖子的不敬言語,撤手的同時身形一閃,就聽“砰”的一聲,厚重的不鏽鋼閘門像是開酒塞一樣,被氣壓生生地彈了進去。
即便戴着防毒面具,我還是能感到一陣熱氣撲面而來,胖子悶哼了一聲,顯然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點。
只是想象中喪屍出籠的畫面並沒有出現,藉助着突擊步槍的戰術手電,可以看到正對着門口的位置擺放着一張鐵架桌,上面是一些茶杯和雜物書籍,感覺倒是和過去機關單位的辦公室有點相似。
可偏偏很平常的東西,一但出現在了它本不該出現的位置上,往往會比遇見一些光怪陸離的事物更加令人震撼。
我們都面面相覷,走進去再看,發現後門的空間是一處七十多平米的長方形倉室,棚頂還吊着一盞電燈泡,我試探性的拉了拉燈弦,結果自然是毫無反應。
室內的空氣不知何故的非常溫暖,穿着防寒服的我都有些感到熱了,地板和四面牆壁鋪設着鋼板,走上去嘎嘎作響,想必是下面粗糙的岩石表面不易打磨的緣故。
大量的雜物讓倉室顯得異常擁擠,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胖子毛躁,走動的時候總是撞到一些鍋碗瓢盆,叮叮噹噹聲不絕於耳。
除了發電機,槍支,微型電臺等軍用設備,室內還有大量的生活用品,甚至還有半袋吃剩下的大米。
“孃的,這裡怎麼跟防空洞似的。”胖子拉了張椅子坐下,嘴裡罵罵咧咧道。
“我看不如說成是恐怖組織頭目的藏身巢穴更爲的恰當。”我正翻看着鐵架桌上的書籍,手中的一本,是上世紀六十年代新華書店出版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在那個時代,這可是非常時尚的東西,娛樂地位堪比一部iPhone。
“唉?這話在理!”胖子一拍大腿,“要擱這,我看就是克格勃、FBI再加上軍情六處綁一塊都追查不到,可華夏哪有這麼號人物?該不會是國外的不法之徒偷渡過境來的吧?”
“放屁!你當我們龍影是吃乾飯的?”酒鬼王二出聲說道,在倉室的角落裡,有兩張過去學校裡的那種上下鋪板牀,他扯了扯掛在欄杆上面的一件墨綠色軍大衣,“你覺得外國人會戴這個?”
我們都湊過去,發現他指的是在大衣袖口上的一顆紅五星徽章,能看出,這是主人特意別上去作爲裝飾的,而且十分的愛惜,保存完好。
印象中,前蘇聯的士兵帽徽是有鐮刀錘子標誌的,如此看來,這裡住過的人員確實是屬於華夏的軍方勢力,可偏偏得到了最高授權的我們卻對其一無所知!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估計此刻待在地面上的曹綾歆等人也已經目瞪口呆了吧。
“等一下!”酒鬼王二突然眯起了眼。
“怎麼回事?”胖子嚷道。
老頭子臉色古怪,把手伸進了被褥裡,聲音如同炸雷一樣在我心頭響起:“是熱的,這裡還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