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緹帥你看一下,這片莊子,以及外面那些田地,就是我們幾個人,給衆位娘娘湊的梳妝田。若是不夠用,您只管吩咐,我們再湊一些就是了。”張永與谷大用,一左一右,爲楊承祖介紹着這片田莊的出產,以及莊子的人員構成。
京營的調查並未結束,不過現在到了收尾階段,並不用楊承祖親力親爲,那些世家子弟,勳貴紈絝們就足以勝任。兵部那些官員的審問工作,也在進行之中,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從京營拿了孝敬。不過這些收入被他們看做常例,沒人認爲這有什麼過錯。這個錢拿的天經地義,也沒人會認爲他們真該爲此承擔什麼代價,最終決定他們去留的,還是朝廷上的搏弈,以及皇帝的取捨權衡。
這些問題,並不是楊承祖所能插進手的,他所能做的,就是利用這段時間,多收些孝敬,把自己的腰包儘快充實起來。雖然掌握着崇文門稅監這個日進斗金的肥缺,可是所得錢款,都送入了內庫,用來爲嘉靖皇帝的新軍做準備,想要發財,還是得自己動手打拼。
這片田地,乃是當初正德尚在時,八虎趁着他心情好,討的養老莊田。得寵太監向皇帝討要養老田,這不是什麼稀罕事,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些人一旦年老失勢,總得有個安身立命的產業。有時新君的得寵太監,把前任天子得寵太監的養老田奪爲己用,同樣也屬尋常。
現在這片田地的意義,除了供養杜氏等幾個豹房女子外,更重要的一點,是能與新貴搭上關係。幾個太監雖然不大可能繼續在要害部位上掌印,不過若是能通過這位新貴,向皇帝示好,保留個不錯的位置養老,還是可以期待。
基於這種考慮,這次八虎很是大方,像是這種養老田莊,前後共贈了三處。加起來的田地已經超過兩千畝。有了這些田地,加上佃農,楊承祖現在也可以算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地主。
莊頭被叫過來,通知他換了主人,今後的孝敬,都交到楊府去。這個時代土地流轉雖然由官府控制,但是像這種莊田易主,實際簡單的很。
不過是大家口頭上做個交代,就一切都可以解決,本村幾位地主依舊是地主,不過是名義上從幾個太監的家僕變成了楊緹帥的家僕,依舊可以逃避賦役。一旦這個主人有朝一日失了勢,他們就是自由之身,然後另尋個人投獻。
郭九姐和永淳,全都換了男裝,跟着一起過來。那幫勳貴子弟自從砸了兵部衙門後,頗有點無法無天,已經公開帶着教坊司的女人到軍營裡去鬧。郭九姐的口味雖然獨特,但也不好真的當着男人的面和女子親近。到了這田莊,也能算是個避難。
至於永淳,按說她的婚期近了,是該留在宮裡,等着出閣。可是她卻依舊不屈不撓的溜出來,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姐夫身後。
她也清楚,自己那點小心思可能已經暴露了,但是經過初時的恐懼與羞澀後,現在的膽子反倒大了起來,竟是把鍋甩給了楊承祖,看他怎麼對待自己。
最這個小跟班,楊承祖也無可奈何,只好是先糊弄着她跟自己四處去跑,反正等到她出嫁後,總不可能繼續溜出來。
幾個人在馬上看了一圈村莊的地形,田地的情景,雖然京師的田地不能與湖廣相比,但是這些土地也算的起上田,出產也頗爲可觀。村子裡也有磨房、碾坊、油鋪、雜貨店等鋪子,還有一處小型鐵匠爐,這都是很有賺頭的生意。
張永道:“當初老奴幾個伺候在武廟身邊時,萬歲心疼我們,怕我們老了以後挨餓受凍,就把這片田地賞了下來。可是如今,我們幾個寧可自己餓死,也不能讓娘娘受了委屈。這些田地的出產還好,用來供養幾位娘娘,雖然不能與豹房相比,但是總還是可以過活的。”
谷大用也道:“是啊,老奴手上雖然沒有什麼積蓄,可是隻要娘娘那裡用錢,楊緹帥打發個人來,老奴一定竭盡所能,爲娘娘分憂。”
“二位公公的忠義,楊某佩服的很。你們也不要想太多,你們所求的事,就是這個樣子了,我沒權力保證什麼,不過我敢說一句,陛下乃是個仁厚之人,不會苛待前朝遺存的忠良。至於些許人的胡言亂語,幾位不要放在心裡,有萬歲在,他們不能把你們怎麼樣。倒是現在陛下新立,身邊正是用人之時,若是有什麼公務交辦下來,幾位不可推脫啊。”
兩個太監暗出一口氣,只要過了這一關,破費些銀兩田地,其實也算不得什麼。谷大用嘿嘿一笑,“天色不早了,楊緹帥,咱們去喝一杯。這裡別看是個窮鄉僻壤,做不出什麼像樣的酒席,不過一些農家菜,還是很有味道的。”
原本以爲,所謂的農家菜,是大鍋貼餅子之類的原生態食物,可是等到了這村裡首富的家中,才知道所謂的農家菜,竟是這位員外兩個待字閨中的女兒,以及村中幾個最爲出挑的姑娘。
這些女人顯然知道給自己安排的是什麼差事,神情中都有些不情不願,但是在族長或是家人的命令下,還是得強自挨着幾位大貴人坐下。谷大用道:“這些女人,都是咱的佃戶,保證不會有任何首尾,緹帥可以盡情嚐嚐味道,若是對胃口,儘管帶到京裡。誰若是伺候不好,就打死了她,也不過是往外面一丟的份。”
郭九姐和永淳,被谷大用安排到另一處用餐,顯然作爲宮中大璫,他看的出誰是女扮男裝。見兩個太監已經熟門熟路,對身邊的女人上下其手,楊承祖頓覺自己見識淺薄,學着樣子,把手搭在了身邊那女子的身上。
那姑娘似乎是這裡員外的閨女,也就是所謂的小家碧玉了,不過在這種時候,卻似一隻落入陷阱的小兔子,除了哀求的看着這個男人之外,什麼也做不了。這頓酒從中午,一直喝到了天色擦黑,谷大用等幾人就攬着身邊的女人回了臥房,至於一個太監如何品嚐這農家菜,楊承祖無論如何也想不清楚。
而那個被他調弄了一個下午的女人,顯然也已經從抗拒變成了認命,扶着他進了房間,就主動脫起了衣服。可是這道菜剛剛動了幾下筷子,還不等切入正題,蒙古兵來了的消息就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