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因果

42、駭浪(下)

想當初,孔老太爺勢力全盛之時,便是女眷們去上個香,排場也要比今天大上一、兩倍,何至於才這十來輛馬車?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

馬車搖搖晃晃的,先是聽到外面路過城區的喧譁,接着出了城門,一路上便漸漸安靜下來。玉儀和方嬤嬤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咱們走得如此匆忙,人又多,鄉下哪裡找得出來大宅子?就是現挪地方也來不及啊。”

“哪能真去鄉下?”方嬤嬤讓人打聽了消息,知道的不算多,“聽說是去太倉那邊的一個鎮上,已經派了管家先行,先高價買一所宅子下來。咱們這一路還得幾天,鎮上的房子又便宜,只要不挑剔,找個住處應該還是不難。”

玉儀點頭道:“原來如此。”

馬車可不比轎車,古代的官道也不比高速公路。一路上顛簸不斷,方嬤嬤漸漸有些吃不消,不停的揉着腰背,嘆道:“世道一亂,這可真是遭罪啊。”

玉儀慶幸道:“虧得冬天穿得厚,要在夏天才叫人咯得慌呢。”

不過再不適應,也只能慢慢的習慣,這一路還得好幾天。古代的條件就是如此,即便是老太爺、老太太,也只是馬車寬敞一點,鋪的墊子厚軟一點,丫頭、僕婦們更是好幾人擠在一起,完全沒有舒適性可言。

眼下已經進入冬月,外面冷風雖然颳得不大,寒氣卻甚是逼人,好不容熬到晌午時分了,這才總算暖和了一些。孔家衆人也都餓了,在大太太的安排下,找了個路邊的小茶寮歇腳,紛紛取出乾糧和水出來食用。

爲了趕路,到晚上纔會進入城鎮找客棧住下。

底下的下人們還好,孔府的主子們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都是應付着吃了一點,草草喝了幾口水,然後給女眷圍了一處地方入廁,免得路上不方便。

稍作休息,又陸陸續續都上了馬車。

古代女子講究的就是個矜持,因此玉儀一路上,連車簾子都不便掀開,只悄悄透了個縫往外看了幾眼,卻只是一片蕭瑟景象。再加上天氣寒冷,越發沒了興致,好在中午吃了東西,喝了熱水,總算渾身有點暖洋洋的感覺,忍不住眯眼打了個盹兒。

晃着晃着,玉儀正要昏昏然進入夢鄉,突然感覺馬車一頓,居然停了下來。眼下肯定還沒到目的地,不由問了一句,“怎麼了?”

外面駕車的媳婦子回道:“好像是車軲轆拔了縫兒,我下去瞧一瞧就好。”接着,馬車就被人先避到了旁邊,以方便後面的車通過。

孔仲庭調轉馬頭來問了一句,“怎麼搞的?要不要停下來等?”

“不用,不用。”那媳婦子連忙陪笑,“叫個人來幫忙,一會兒就好。”又對車裡說道:“小姐稍等一等,我去叫個人來幫把手。”

孔仲庭的馬蹄聲漸漸遠去,那媳婦子想是也往前去了,一時安靜無聲。

方嬤嬤不由抱怨道:“這都是給咱們安排的什麼車?才走半天功夫。”

玉儀笑道:“不過路上將就幾天,忍一忍就好了。”

“小姐!”先頭那媳婦子聲音洪亮,喊道:“人找來了,稍微收拾一下就好。”像是在跟另外一人說話,“娘,你動作麻利些。”

另一人答道:“無事,稍微撥回去一點就好。”

玉儀聽着聲音有點耳熟,忍不住掀起車簾看了一眼,不由笑道:“汪媽媽。”

汪婆子擡起頭來,憨憨一笑,“三小姐好。”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年輕媳婦,笑道:“這是我二兒子家的,經常駕送小姐太太們的馬車。”

玉儀想着上午馬車駕得很是平穩,順口讚了一句,“難怪這麼穩當,原來是平日裡駕慣了的。”

“小姐過獎了。”那媳婦長得五大三粗的、十分強壯,羞赧起來甚是滑稽。

玉儀笑了笑,鬆手放下了車簾子。

只聽下面“碰碰”亂響了一陣,然後有人拍了拍,又推得馬車晃了兩下,接着汪婆子在外道:“勞煩方嬤嬤下來搭把手,這裡需要一個人扶着。”

方嬤嬤不疑有他,皺着眉頭下了車,問道:“要扶着哪兒……”話還沒有說完,便是一聲悶哼,像是被人捂住了嘴,聲音變得含混不清起來。

玉儀心下大驚,趕緊掀開了車簾子。

只見那媳婦子反剪了方嬤嬤的雙手,死死摟住不讓動,汪婆子則用一方手帕捂住了方嬤嬤的嘴,像是上面有迷藥什麼的,方嬤嬤的掙扎漸漸無力。

玉儀驚駭不定,花了三秒鐘對眼前狀況做了判斷。

第一,汪婆子和媳婦二人圖謀不軌,而且是針對自己來的;第二,那媳婦子長得人高馬大的,自己不是對手;第三,眼下孔家的人已經走遠了,自己呼救也沒用。

最最糟糕的是,馬車停的位置是預先設計過的,前面是一個拐角,剛好有一座小山丘擋着,阻隔了孔家人的視線。並且馬車停在了路的最邊上,右面是一大塊水田,左面有汪婆子二人虎視眈眈,彷彿自己是一個獵物——

她們並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不過是一個嬌小姐罷了。

汪婆子婆媳算得很精,可惜算不到玉儀有一個兩世爲人的靈魂,前世又是生活在開放的現代,——在逃命和矜持兩者間,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而不是嚇暈過去,或是顧及大家閨秀的形象。

於是她們眼睜睜看着那位嬌小姐,像個猴子似的,攀吊在馬車邊緣飛快移動,等到反應過來時,人都已經跑出十來步遠了。

汪婆子神色大驚,“這這……,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來形容突然變身的小姐,要不是親眼所見,只怕打死她倆都不敢相信。

玉儀唯一的念頭就是跑,拼命的跑,拿出當年體育考試五十米的勁頭,仗着自己身子輕,呼哧哧一口氣跑出了半里地——這個距離,除非那媳婦子是博爾特變性,否則不可能追上自己,這才喘着氣往身後看去。

奇怪的是,汪婆子兩個根本沒有追上來的意思,也沒有對方嬤嬤怎樣,而是把人抱上了馬車,她們婆媳倆跟着上車揚長而去。

啊?這是個什麼狀況。

玉儀腦子裡有點迷糊了,——難道她們並沒打算謀財害命,畢竟這罪名太大了,那是要受官府通緝的。或許只是想把自己弄暈過去,然後……,再搜刮東西?這不對啊,她們如何知道自己身上藏了東西?如果知道,也應該先對自己下手纔是。

可是她們又把方嬤嬤搬回去,是什麼意思呢?

玉儀雙手叉着腰,站在官道上慢慢喘着氣,呼吸漸漸均勻,——猛然間,腦海裡閃過一道靈光!是了,畢竟前面還有孔家的人等着,汪婆子二人不敢有大動作,不然根本無法解釋。

估計她們只是想把自己弄暈了,丟在這裡自生自滅。至於帶着方嬤嬤,不過是爲了做出車裡還有人的假象,等她們追上孔家的車隊,誰又會沒事掀開簾子來看?可是等到晚上住客棧時,汪婆子又該怎麼交代呢?

玉儀想了想,突然無聲的笑了。

到了那個時侯,一大羣人等着下車安頓住宿,亂哄哄的,只怕她們婆媳二人早就不知所蹤。即便是方嬤嬤醒了過來,回想起來,又哪裡還找得到汪婆子二人?至於再叫人來找自己,等趕到此地只怕天都要亮了。

而且眼下這種天氣,在野外熬一夜,即便不死也得脫半層皮,更不用說,荒郊野外的遇上個什麼意外。

玉儀不由扶額,開始懷念起手機和警察叔叔了。

你一直覺得生活有點糟糕,但有一天,卻發現還能夠更糟,——這就是玉儀現在的心情,往前追肯定追不上,往後退蘇州也沒有可投靠的人,況且就算一直不停地走,回去也是半夜三更,就連城門都早關了。

更要命的是,誰知道路上會不會躥出個什麼人來?

手無縛雞之力,說的就是自己這種人。

可是也不能傻愣愣的在這裡等,一樣的不安全,還會耽誤自己寶貴的時間,別等到孔家的人找到了,卻發現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唯一想到可以暫去的地方,就是方纔的小茶寮。

雖說陌生人不可靠,但好歹還有個運氣成分在裡頭,沒準兒自己運氣好,就碰見一個宅心仁厚的呢?未知的恐懼,總是比已知的更可怕一些。

玉儀咬了咬牙,打算先回到小茶寮再說。

一邊走,一邊琢磨。

今天這事兒是阮氏做的嗎?可是要做成這麼大的事,需要花費的銀子可不會少,至少得足夠汪婆子一家生活,否則不值得她們一搏。

阮氏的家底已經付之一空,哪裡還能隨手拿出幾百兩銀子?

玉儀突然想起大太太的笑容,古怪似有深意。

難道她以爲自己活不成,玉華就有機會了?不由搖了搖頭,如果是孔老太爺沒倒臺之前,玉華也許還有機會,可是現在……

江家之所以沒像袁家那樣,一見孔家落敗就退親,是因爲江家注重名聲,不願落個薄情寡義的惡名。已經訂了親的媳婦,即便家裡落敗了,江家也咬牙認了,最終還是會勉強娶進門。

可是如果自己死了,這麼親事也就光明正大的結束了。

江家怎麼還可能再來聯姻?

或許大太太並不是要爲女兒爭取婚事,而只是單純的妒恨,自己得不到好的,也不能讓別人得到了。

在大太太看來,自己是不會再回去的了吧。

其實對於古代女子來說,最重要的不是身家性命,而是名節,——一個女子孤身呆在荒郊野外,且獨自過了一夜,想要編造什麼流言不容易?甚至不用編,都夠被人指指點點個夠了。

自己不論能否活着回去,這名節上都有損了。

按照古人的想法,自己應該痛哭流涕、怨天尤人一番,然後找個僻靜地方,一抹脖子或者跳下河,乾乾脆脆了結了一生。

所以說,汪婆子她們根本不用親自動手。

記得早先孔家變賣奴僕時,好些有積蓄的奴僕,都自贖了賣身契,印象中汪婆子比較有錢,就是其中的一個。今天汪婆子婆媳來幫忙,孔家是要另外支工錢的,——也就是說,她們不再是孔家的奴僕,只要有錢可以去天涯海角。

而汪婆子,從前又是阮氏身邊得力的人。

出了這種事情,任憑誰都會第一個想到阮氏吧?

如此一來,大太太便除掉了兩個眼中釘。

走了小半個時辰,玉儀由於好久不做運動,腿都開始發酸,好在離小茶寮已經不太遠了。眼下這會兒,不是分析到底誰是黑手的時候,還是先打起精神,祈禱自己不要遇到歹人吧。

其實玉儀身上很有錢,最小面額的銀票也是五十兩,不過此刻錢的用處不大,反而會給自己招禍。要是隨手就是一塊金子什麼的,等於在告訴別人,我很有錢,你們都來搶劫我吧!

玉儀正在嘆氣,突然發現路邊有一匹高頭大馬,——先是一驚,怎麼沒有看到馬的主人?腦子裡立刻勾勒出一個彪形大漢的形象,沒準兒手裡還拿着一把刀。

那馬兒一身厚實健碩的肥膘,再加上油亮亮的黑毛,在陽光下格外精神,正在低着頭喝着田水。玉儀看着看着,居然看出了一份賊膽來,自己前世是會騎馬的,雖說談不上馬術,但看這馬兒的腳力肯定不弱。

也不知道它的主人去哪兒了,或許正在附近小解?那麼只要自己策馬往前跑,等那人發現追出來,除非是沒變性的博爾特,想來應該是追不上自己的吧。

若是單靠兩條腿走路,天黑前肯定回不了城,——至於回頭去找孔家的人,玉儀覺得不太現實,官道又不是筆直的一條,走岔道了才叫欲哭無淚呢。

玉儀前世和這一世,都沒有過做賊的經驗,心下“撲通”亂跳,嘗試着朝那馬兒悄悄靠近,——沒動靜,周圍還是沒有動靜。

一陣涼風吹來,叫人精神爲之一振。

玉儀一咬牙,——就是現在了!一手抓緊了繮繩,一腳踩在腳踏上面,另一手拽着馬鞍用力一拉,中間被裙子絆了一下,險些沒有摔下馬。

自己成功了!

玉儀喜不自禁,用力調轉馬頭,然後反手狠狠的朝馬屁股一拍,嘴裡喊道:“好馬兒,快點跑起來啊!”

那馬兒倒是動了幾步,不過遠處的稻草垛後傳來一聲哨響,立即就停住了。

玉儀囧大發了。

悲催的,這居然是一匹認主人的乖乖馬兒。

“好你個小賊,居然敢偷爺的馬!”那人穿了一身錦衣衛的服飾,手上正在束着腰帶,朝着這邊大步流星走過來,“咦,居然是個女賊!”

玉儀起先還嚇得不輕,正打算跳下馬兒就跑的,結果一看來人,反倒大大鬆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六爺,原來是你的馬。”

羅熙年瞪大了眼睛,怔了半晌,方纔大笑道:“原來你不光牙尖嘴利,手腳也挺利索的嘛。”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沒想到,你還會騎馬呢。”

“我也是沒有辦法。”玉儀一臉苦笑,問道:“六爺怎麼會在這兒?”

羅熙年簡短回道:“我要去崑山一趟。”這涉及到了錦衣衛的公事,沒有細說,繼而收起了笑意,問道:“倒是你,怎麼會一個人在外頭?”

畢竟是自己家的是非,玉儀不願意說太多,只是道:“家裡人要去太倉鄉下的,走到半道,我跟他們失散了。”

羅熙年的家庭,情況遠比孔家複雜的多,又見她語焉不詳,心下便明白了幾分,忍不住冷笑,“你一個姑娘家,他們竟然做的這麼絕!”——若是家裡的少爺走散了,頂多就是路上吃點小苦頭,只要人能活着就行。

換成女子,有時候想死都未必死的成。

本來玉儀還一直告訴自己,孔家的人和自己沒有感情,狠心也是難免的,可是眼下被別人一說,反倒情不自禁難受起來。

羅熙年問道:“什麼時候走散的?”

“午飯後,未時初。”玉儀捂住了嘴,悲傷和委屈的情緒越來越濃,眼圈已經有了些許淚意,——可是自己不想當着別人哭,真的不想。

“應該還追的上。”羅熙年略想了想,做出了判斷,然而打算走時,卻不由有些爲難起來,孤男寡女的,總不好兩人共乘一騎吧。

玉儀慢慢穩定了一點情緒,開口道:“前面有一個小茶寮,等我過去問一問,附近的人家或許會有馬,再買一匹好了。”

羅熙年眼神怪怪的,看着她,“你該不會是妖精變的吧?”

玉儀本來還在爲孔家人的絕情難過,聞言不由一笑,“要是就好了,早變出翅膀飛走了,還用打六爺馬兒的主意嗎?”

羅熙年冷哼道:“不是最好。”

這能有什麼好的?玉儀覺得他這個人就是嘴壞,凡事不跟人擡個槓,好像就氣兒不順似的,——二十歲出頭的彆扭小朋友,唉,難免的啊。

“六爺。”玉儀深吸了一口氣,翻身下馬,“勞煩六爺在這兒等一等,我去問問就回來。”又解釋了一句,“我自己一個人有點害怕,萬一遇到什麼歹人……”至少羅熙年這一身錦衣衛服飾,就可以嚇走一般的人了。

“你還知道害怕啊?”羅熙年的臉更臭了,一扯繮繩,“還讓我在這兒等着,你當自己是大男人呢?快點上馬!”

玉儀不敢得罪這位護法大人,乖乖的上了馬。

羅熙年扯着繮繩往前走,——生平第一次,給別人做了一回牽馬的小廝,雖然板着個臉,但還是十分敬業的保持了速度。

夕陽下,一人馬上,一人佩刀馬下。

玉儀在馬背上浮想聯翩,貌似有點像《西遊記》裡的情節啊。不過……,要是羅熙年知道自己把他比作猴子,估計會一把繡春刀扔過來,把“唐僧”給直接砸暈過去。

到了茶寮,羅熙年一副大爺派頭喊道:“用最短的時間,去附近找一匹最好的馬牽過來!”丟了一個口袋在桌子上,“這五十兩銀子就是你們的了。”

呃……,這都夠買五匹馬了好吧。

玉儀明白自己眼下沒啥發言權,最終保持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俺的手要抽筋了,明天大概晚上纔會更新~~~

>>>>大家多多冒泡,越冒泡,越青春美貌~~說笑了,其實一來大家留言多,對某顏是一種支持,一激動就又屁顛屁顛的碼字去了~~二來積分高才能爬上榜,讓更多的人看到這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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