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經過一些事情之後,唐氏釋懷了許多,然而卻比從前顯得計較起來,她也不介意讓蘇鎮磊把她的小心眼瞧得更加明白起來。
蘇鎮磊的妾室和三個庶女,原本就由他供養着,如今唐氏偶爾會笑着跟他說:“大爺,孩子們都大了,女兒們的嫁妝,公中出一些,我從嫁妝裡拿一部分出來。
只是等到兒子們成親的時候,我可不能從我的嫁妝裡拿東西出來,畢竟我要顧慮到大爺和蘇家的面子。”
蘇鎮磊大約是經她提醒之後,方想到兒女們一個個都大起來的現實。
蘇鎮磊的心裡面,其實那有不知道,長房這些年在許多時候,是靠着唐氏嫁妝生活。
他們初成婚的時候,唐氏心疼他在外面不容易,那時他的心裡是牴觸過家用,大部分用的是妻子嫁妝,只是後來,他有些習慣了。
後來夫妻失和之後,唐氏就不曾管過他的事,而他還是照舊不曾管過妻子和孩子們的事情。
如今兩人和好起來,唐氏一樣不曾管過他的事,只不過,蘇鎮磊感覺得到唐氏對他,再不如從前那般的大方,反而有些計較起來。
蘇鎮磊覺得那是因爲孩子們大了起來,唐氏開支大了起來,她待他有心,纔會跟他計較這些事情。
唐氏如今多少有明白,男人和女人的思路,原本就容易兩極分化。
她對蘇鎮磊的誤會,只是輕輕一笑而過。
年輕的時候,她太笨了。現在蘇鎮磊再用銀子砸她的時候,她是歡歡喜喜的接過來,再不也會去追問來源。
如他們這樣的夫妻,有一些誤會,是恰巧的好。
唐氏無心可以再付出去,也歡喜蘇鎮磊的誤解。如唐家老夫人所言,不管如何她是要與這個男人走到底,何必一定要追究得太過仔細,以至於讓自已無路可以走。
唐氏瞧着蘇鎮磊,多少類似有些象在瞧着活動的銀子倉庫,雖說給的不多,可是細水長流還是能撐得住。
唐氏有了這一個孩子之後,她想得多了起來,她對蘇青葙置辦的嫁妝,都有些變得捨不得起來。
只是她到底是特別疼愛蘇青葙,在這方面還是捨不得委屈了她。
如今她認爲,她所生的孩子,一樣應該有享受父親給予東西的權利,而不是由她這個做母親的人,一肩全擔負。
她有,這不是她的錯,自然也不會是她兒女的錯。
唐氏跟蘇鎮磊很坦然的提及蘇青葙嫁妝的事情,她認爲既然蘇青葙是他們的長女,那麼嫁妝一定要豐厚。
她願意拿出她的一半嫁妝給予蘇青葙,她餘下的嫁妝,將來還要再分給她所生的女兒。
至於兒子們的親事,那所有的開支,除去公中給予的銀子外,那就需要蘇鎮磊買單付出。
或許對這個男人無多少情意之後,唐氏跟蘇鎮磊說話,就不再象從前那樣總是給他留有餘地。
她如今跟他說話,是有什麼話,就直言說出來。
她笑着說:“葙兒這些孩子,他們也是大爺親生的孩子。你那三個女兒尚且還穿過你置下來的衣裳,我所生的孩子們,他們身上每一根紗,都是出自唐家那邊的恩典。”
蘇鎮磊的臉羞愧得紅了起來,自從唐氏懷了這一胎之後,待他,那是他那裡痛,她就用力往那裡狠命的去踩。
蘇鎮磊的眼光落在唐氏的身上,她的家居衣裳用料,都是挑選那些平實的布料。
蘇鎮磊臉紅着解釋說:“那一日,那孩子跟我說,她姨娘有好幾年不曾置下衣裳,而她身上的衣裳,我瞧着也不太象樣子。
我想着你現在身子重,也不想讓外人瞧見後,非議你待人不寬和。
我就讓人送了布料進來,分給她們三人去處置。”
唐氏瞧着蘇鎮磊冷冷的笑了笑,這個男人始終會被表面虛浮所騙。
她年輕的時候,那眼睛是有多麼的瞎,才執意認定這樣的一個人。
唐氏瞧着蘇鎮磊輕輕的笑了起來,她輕輕拍一拍巴掌說:“每一年,公中都會給有妾室名號的人,四季置一身衣裳,至於你那三個庶女,那是每季兩身衣裳。
這幾年,家裡經濟有些困難起來,我當着家,也不曾委曲這個家裡的人。
或許是下面的人,隱瞞了我。多虧大爺提醒我,我招人來問一問實情。”
她再用力拍一拍巴掌,一會之後,常順娘推門進來。
唐氏把事情跟她說明之後,常順娘一臉詫異神情瞧着蘇鎮磊好幾眼之後。
她一臉正色說:“大老爺,三位姨娘和三位小姐那裡,是由我帶人親自送過去的布料。
以前是做好衣裳送過去,只是三位姨娘嫌棄家裡針線房裡的人,待她們不夠用心,她們跟大夫人請示之後,就直接換成布料和針線直接送過去。
這一季,剛送過去沒有多久,三位姨娘和三位小姐那裡,還派人來感恩過。
這事情,大老爺走出去,隨便尋人問,都能問出一個長長短短出來。”
唐氏黑着臉瞧着常順娘說:“只是要你跟大爺解釋一下,你那來的這麼多話要說,下去吧,別再進來讓大爺瞧着你就心塞不已。”
常順娘一臉不安的神色瞧着蘇鎮磊,低聲說:“大老爺,是我的話太多了,我這就下去了。”
唐氏見常順娘退下去之後,她瞧着神色不太好看的蘇鎮磊說:“大爺,你也知道常順娘就是一根腸子到底的人,她的話,你隨便聽一聽。
想來,也是她們想你了,尋一個藉口來見一見你。她們也是你的孩子,你不如現在就過去瞧一瞧她們吧。
日後,她們嫁了,你就是有心想多瞧幾眼她們,也沒有如今她們在家裡來得方便。大爺,你去吧,我再歇上一會。”
蘇鎮磊站起身來,他瞧着唐氏解釋說:“我去瞧一瞧君兒和蕁兒,他們兄妹就在院子裡面,這一天到晚,我見他們的時辰都少。”
唐氏輕輕的點了點頭,笑着說:“他們早上的時候,還跟我說,想要和你說話呢。我就怕他們太過吵了你,剛剛你回來,就沒有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