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芷有了打算之後,對過年的事情,也有一種盼望的心情。
年裡要換窗花,蘇青芷挑選了胖娃娃圖樣的窗花。
她的這種直白表達方式,直讓妯娌們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她們幫着她另外挑選了幾款富貴興旺的窗花。
明氏笑着提醒蘇青芷說:“小九,胖娃娃的窗花,可以貼在內室窗子。”
蘇青芷笑着點頭,明氏願意在細微處提點她,她自然是會錦上添花。
她笑着跟明氏說:“大嫂,我院子裡有一位剪胖娃娃窗花特別好的婦人,我會讓她幫着多剪上兩張,明年裡,大侄子媳婦進門來一個進門喜。”
明氏笑着接受了蘇青芷的好意,由園裡那位婦人每年最讓人讚賞的事情,就是她那個胖娃娃越下手越有福氣喜氣。
過年貼窗花,院子門口貼春聯,各家各戶門上掛紅喜迎春。
新年到,蘇青芷今年有孕,她提前去蘇家和唐家拜年,過年時期,她就不去趕那個熱鬧。
林望舒自然請假陪着她去了,他客氣的跟兩家表明,他過年時,要當差,只能先來拜年,然後就等到年後再來跟家裡長輩們請安。
蘇青芷去見過蘇鎮磊,他的身邊有通房丫頭陪着,蘇鎮磊端着架子還是訓導了女婿女兒好幾句話,主題中心就是好好過日子。
蘇青芷去了東園,趙氏陪着唐氏在說話,弟妹們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張羅着各處要擺的花盤,見到林望舒夫妻過來,弟妹們很是歡喜不已。
唐氏神態平和的見到了女兒女婿,她關心了親家母的身體,又關心女婿女兒的身體情況,最後直接問他們幾時去唐家的事情,又順帶問了問年禮的事情。
趙氏在一旁趕緊瞧一瞧林望舒的神色,見到他反應平常自然,她暗自鬆了一口氣。
如今唐氏在兒女們面前越發的鬆馳,從前那種高高的架子漸漸的放鬆下來。
蘇青芷笑着跟唐氏說:“我這邊年禮安排,全是由大嫂一手操辦。”
明氏操辦的年禮,蘇青芷覺得還是安排的妥當。
而且明氏是一個很會爲人着想的人,她私下裡還問過蘇青芷給姐妹們的年禮安排。
蘇青芷順勢請她一塊操辦,明氏也用心的幫她準備了好幾份過年時拜年禮物。
蘇豐道過來迎了林望舒去別處說話,趙氏輕鬆了一口氣,唐氏也覺得自在了一些。
趙氏的肚子已經大了許多,蘇青芷瞧着她的神色,覺得她的眉眼間都洋溢着幸福感。
這當中,唐氏出去了一趟,趙氏趕緊悄悄跟蘇青芷說:“芷兒,先前舅舅家的意思,是想接母親去小住上幾天,只是母親有些擔心我。
其實我覺得我沒有問題,只是母親到底還是因爲我留在家裡沒有去舅舅家小住。”
唐家小表嫂那一次過來,也隱隱跟蘇青芷透過唐家人的想法,他們都認爲唐氏還要活大半輩子,既然已經是這般情形,還不如多接唐氏回孃家多住一住,剛好可以陪一陪年紀老的父母。
蘇青芷是出嫁的女子,自然是不能說什麼話。
何況如今蘇家的情形,唐氏也的確是走不開去。
蘇青芷笑着跟趙氏說:“嫂嫂,母親一直是心裡有數的人,你這般情形,她在舅家只怕還要憂心家裡事情。
等到你平安生子之後,將來孩子大一些,那時母親或許能有心思去舅舅家住一住。”
蘇青芷嫁人之後,她漸漸能夠明白唐氏的一些做法,孃家,那已經是她回不去的家。
不管兄嫂弟弟弟媳多麼的好,唐氏還是習慣了在蘇家的生活。
這個世間的女子,如唐氏這般活着的人,其實也算是幸運的婦人。
趙氏瞧一瞧蘇青芷的神色,她輕聲說:“我們有一個特別好的舅家,我孃家母親說,女人嫁人之後孃家的態度,是女人在夫家的支撐。
這話對與不對不說,至少表明女人孃家靠得住,在夫家生活能順意許多。”
蘇青芷伸手輕握一握趙氏的手,她不用趙氏說明什麼,就已經明白瞭解到趙氏的孃家人其實也不錯,只是要跟唐家人這麼一對比,就會顯示差了那麼一些些。
蘇青芷笑瞧着她說:“嫂嫂,不管你孃家人給不給你支撐,我哥哥都一定會撐着你一生一世。”
蘇豐道是滿意趙氏這個妻子,他的眼色表露得太過明白。
趙氏的臉微微紅了起來,她自然明白蘇豐道待她的好。
蘇家老夫人如今不管事情,唐氏是不插手兒子內室的人。
蘇家老大人的心思如今在如何養老的事情上面,還有陪伴長子的事情上面,自然是不會關注到長孫那裡去。
蘇家二夫人是過心思想要理一理蘇豐道夫妻的事情,然而唐氏態度分明,她容不得任何人伸手進她兒女的事情裡面去。
當年蘇家六小姐的事情,那是唐氏願意放縱着她行事。
如今蘇家六小姐在夫家日子過得不好,就成了蘇家二夫人心裡的硬傷。
唐氏在蘇家二夫人有時打探蘇豐道夫妻的事情時候,她就會轉着彎子勸蘇家二夫人多多關心兩個女兒的事情。
蘇家五六小姐在孃家活得太過張揚,如今在夫家過了初婚時期,處處受人限制,偏偏夫家人行事又處處佔了道理。
如今蘇家五小姐有了身孕,她在夫家的地位稍有保障。
然而蘇家六小姐先前懷孕的時候,因爲爲了小妾的事情,跟王家小子爭執結果兩人在錯手裡流產。
蘇家二夫人得到消息,等到她趕了過去,只得到了不好的結果。
蘇家六小姐的婆婆是當即處理了惹事的小妾,可那又能如何?
蘇家六小姐還是要養兩個月的身子,王家小子圍在蘇家六小姐的身邊,也是一臉悲涼的神情。
蘇家二夫人瞧着女婿只覺得她當年眼瞎嚴重,她怎麼會跟蘇家六小姐一樣的認爲,這是一個合適的男人。
這幾年下來,她才瞧明白,這是一個喜歡憐香惜玉的男人。
這是一個事事遵從父母意思的男人,他唯一不遵從父母的心思,大約就是當年執意要娶蘇家六小姐的這樁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