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大宅的風波掀起的時候,林家大老太爺最初是不曾想過會一時之間激起千層浪。
林家大老太爺的目標明確,他不能留下一地狼籍讓他的子孫去收拾。
他讓人去暗查各房的事情,結果越查讓他越是生氣不已。
他直接把查到事情拿去林家大老祖宗面前說話,他說完之後,只見到老人家瞧着他,很是意味深長的跟他說:“老大啊,我等你很多年了。
這些年裡,你一個妾一個妾的納,一個通房一個通房的寵着,你一個個庶子庶女生得歡快。
這個家遲早會交到你的手裡,然後再到你的嫡長兒孫的手裡。
你不珍惜,而我的年紀,是活一天算一天,我兩眼一閉萬事空。
你現在明白過來,你這麼大的年紀,難道還要當父親的人,手握着手幫着理家處事嗎?”
林家大老太爺窘得不敢面對老父親,林家大老祖宗人到中年後,他就不太近女色。
林家大老太爺一直猜測着大約是人老了,老人家在那方面不行了。
然而現在他多少明白了,大約那個時候,老人家已經醒悟過來,只是他已經接了家中的事情,老人家便直接放下了。
林家大老祖宗明面上是不太信什麼的人,然而林家大老太爺年青無意當中得知,林家大老祖宗多少有些信道。
大道三千,他老人家修得了隨心,也修得了順其自然。
林家大老太爺瞧出林家大老祖宗是萬事隨心,那真是提得起放得下的人。
林家大老太爺回到長房之後,他悄悄招來長房的兒孫們,在書房裡徹夜深談過後,長房開始整頓家事。
林家五老太爺見到長房裡一天之內清理掉那麼多的下人,他很是奇怪的去尋林家大老太爺打聽消息。
結果他聽林家大老太爺一番話下來,再瞧一瞧他手裡的那些證據,他自然是支持林家大老太爺做下的決定。
林家長房把事情清理得差不多了,林家大老太爺直接尋林家二老太爺父子說話,當然他對這個庶長弟也是無多少話可說。
他們這一房亂成這般模樣,與這個庶長弟一樣有大的關係。
林家二老太爺在他現在的年紀,自然是待嫡長兄少了往日那些敬重心思。
林家大老太爺瞧着他的心思,他也懶得跟他多計較下去,他把手裡的東西交到二房大侄子的手裡,說:“你們這一房要何去何處,你們近期內給我一個交待。
如果沒有好的交待,我不會讓你們這一房人拖累了整個林家。”
林家二房長子接過來林家大老太爺手裡的東西,他初初的時候,他也不曾放在心上過。
可是他翻看之後,他的臉色漸漸的蒼白起來。
他瞧一瞧還象沒有事人一樣的父親,他跟林家大老太爺表示說:“大伯,我和弟弟們商量決定,我們不會把事拖得太久。”
林家二老太爺聽長子的話,這分明是要把他甩一邊的舉動,他立時搶過長子手裡的東西。
他翻看之後,再擡頭瞧着林家大老太爺表示不相信。
林家大老太爺懶得再跟他多說下去,直接說:“老二,你信與不信,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些事情,你們這一房要快些收拾好。
如果你們不願意收拾,那我就直接請示父親,把你們這一房直接分了出去。
林家在這方面,又不是尋不到先例。”
林家二老太爺的臉色變了,林家大老祖宗已經不理家事,林家大老太爺既然說得出這句話,只怕此事也能成爲事實。
林家二房不管是有心還是被逼,至少也開始整理起家風。
這一整理,反而讓林家的主子們瞧明白過來,林家二房下人們的日子,大約是林家大宅裡過得最爲舒服的人。
二房原來有這麼多的下人們,這事引起林家別房的震動。
不需要再多說,別的房,也趕緊清理房裡常用人,這一清理,才發現當中許多的事情,他們當主子的人,竟然是一直不曾知道的。
有的管事,一直在主子面前言明日子清寒,結果在外面有兩三處外室,還有多名庶生子女,而且一直生活得不錯。
只是他的妻子和嫡兒女,在事發之後,一個個來到主子面前說不知情。
然而這樣的事情,他們是管事身邊最爲親近的人,他們會絲毫不知情嗎?
只怕是顧及了收到的好處,他們一個裝出來的不知情。
不管他們哭訴得多真情,面對着事實,自然是無人信服。
林家大宅這般的大動作,還是驚動了許多的人家,畢竟林家送去官府的下人就多達十餘人。
蘇家和唐家聽到消息後,也很自然的打聽一番。
聽說起源是林望舒的一款信,過後大家都有心想問一問林望舒寫了一封什麼樣的信,讓長房起了這麼大決心來清理家事。
相對而言,安甕城裡的許多大戶人家也悄悄的清理起家事。
反而是一些小戶人家慶幸家小的好處。
唐家是難得的一戶不曾動手清理的人家,這些年下來,唐家每年都會有總結一年來各房的事務。
而不是象許多大戶人家,在事近眉睫纔想起來,有些事情,最先也是由小到大,然後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林望舒在安南城,就這樣不經意當中讓安甕城的人再一次記起了他。
蘇豐道頗有些擔心的書信與他,林望舒回信很是明白,他只不過是跟大伯提及了在安南城巧遇了王家人。
蘇豐道接到他的回信之後,再有人來與他打探的時候,他很是明白的爲林望舒解釋
林家大老太爺原本就是一位有遠見的智者,他的行事,那用得着晚輩的多言。
智者的行事,總是出人意料,事後,又能讓人深思無數年。
林望舒只不過是在這個時候給長輩來了問候信,這是一個晚輩對長輩真心的惦念之情。
林家大老太爺自然也是否認有關林望舒的事情,他直接與人說:“每一季,我家的舒哥兒都會與我有書信往來。
他從前在家中的時候,我和他也是會尋機會坐在一處說話。
至於話題,我們嫡親的伯侄兩人,隨着他年紀的增長,自然是五花八門樣樣都能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