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芷瞧着他笑了起來,蘇豐道只覺得有這樣的一個賴皮妹妹,實在是磨人心。
蘇豐道瞧着蘇青芷心軟了起來,別的弟妹會在父母面前撒嬌,蘇青芷從來不會去挨近父母。
蘇青芷瞧着蘇豐道笑得越發燦爛起來,她的心裡暗想着,這個哥哥就是吃軟不吃硬。
蘇青葙則是決定下來的事情,她是軟硬不吃的性子。
有蘇豐道去說一說,不管如何蘇青葙都會給他幾分面子。
蘇青芷笑靨如花的瞧着蘇豐道,瞧得他連連擺手說:“你對我別抱太大的希望,你和我,都知道姐姐的性情,她認爲有道理的事情,她是不會聽旁人勸。”
蘇青芷伸手推着蘇豐道走,一邊走一邊跟他說:“哥哥,姐姐願意管我,我高興。
只是我給那些功課,壓制得好些日子不曾緩和過來,你讓姐姐容我過幾日自在的日子。”
蘇豐道回頭過來瞧着蘇青芷說:“你總算還有良心,還識得姐姐待你好。”
蘇青芷舉起手,衝着他搖了搖,說:“哥哥,我自然識得誰待我的好。你和姐姐待我最好。”
蘇豐道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聽見那沒有良心的妹妹在後面叮嚀:“哥哥,你可要快些回來。”
夏初,天氣微微涼。
蘇青葙在院子裡,說不上是望天空,還是放空心思。
蘇豐道尋了過來,蘇青葙瞅着他輕搖頭說:“道兒,你下次別縱着芷兒了。
她大了,日後,她靠自己,比靠別人來得好。”
蘇豐道輕笑了起來,他笑着說:“姐姐,芷兒一向心眼不多,管家理事,小家,她是理得了。
宗婦,父親和母親不會敢把她嫁過去。
她能嫁的也只嫡次子或者嫡小子,夫君是那樣的身份,她用不着把管事理事本事學得多精。
姐姐,只要她面上過得去,你就由着她過自在的日子吧。”
蘇青葙聽他的話之後,好一會,她長舒一口氣,說:“是我想差了,什麼樣的人,就會有什麼樣的運氣。
芷兒將來的運氣不會太差,一定能得一個寵愛她的夫婿。”
蘇豐道擡起衣袖抹一下額頭,他笑了起來,說:“姐姐,我瞧着姐夫行事颯爽,重情,他也會是一個夫婿。”
蘇青葙笑瞧着他,說:“你幾時在那裡瞧過他行事颯爽?”
蘇豐道笑瞧着蘇青葙,見到她的臉微微的紅了起來,說:“姐姐,我在外面遇見姐夫好幾次,每一次,他在我面前不曾避諱過什麼。”
蘇青葙自然明白蘇豐道能去的是什麼的地方,她的心裡還是微微有些甜意。
蘇豐道瞧着蘇青葙面上的神情,他的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他總覺得姐姐嫁人之後,姐弟之情就不能再如現在這般的深厚。
然而他還是喜歡見到蘇青葙面上的歡喜之情,他笑着順便又說了一些遇見粱啓明的事情。
蘇青葙很仔細的聽他說話,在蘇豐道放緩語氣的時候,她便擡眼瞧向他,示意他繼續說。
蘇豐道陪了蘇青葙好一會,雖然蘇青葙沒有明確的答應他什麼。
他的心裡還是明白,此後蘇青葙還是會管着蘇青芷,卻不會再逼着她一定要學精管家理事的本事。
蘇豐道明白有時候人的天分有限,如他這般,人人言及他在學業上面極其有天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付出的努力有多少。
可是縱然是這樣,在騎術上面,不管他如何的練習,他還是會弱於幾個同學。
那幾個同學在騎術上是真正有天分的人,先生都曾經說可惜騎術只是用來做側重分,是不能用來做主分評估。
蘇豐道明白蘇青芷那沒有說出來的委屈,她不是不努力,只是她的心眼不多,只怕是無法用在學習如何算計人心上面。
蘇青芷等在蘇豐道的院子裡面,見到他衝着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她歡喜的衝上前去,歡喜的扯着蘇豐道衣袖。
她扯着蘇豐道衣袖搖晃好幾下,笑着說:“哥哥,我就知道你能說服姐姐。”
蘇豐道覺得這般歡喜的蘇青芷,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世上要是全是聰明人,只怕也是非常的無趣。
蘇豐道直到真正長大之後,他方明白,能使喚聰明人行事的人,纔是世上最有福氣的人。
兄妹兩人在一處歡歡喜喜的說話,蘇青芷把學堂裡那些小女子的爭鬥,當成趣事來講。
當然她說的時候,通常是會用代號表示人名。
這個時代裡面,女子活得不容易,有關她們的閨名,自然不方便對人言說。
蘇青芷從來是用一二三四來說明人,她每一次都會跟蘇豐道很有感慨的說:“哥哥,內外一致的女子,不多,但願將來嫂嫂是一個真正聰慧得體的女子。”
蘇青芷有時候暗想着,兩個聰明人在一處,會活得比較辛苦,還是大家彼此有默契,反而比與笨人在一處來得自在舒服。
蘇青芷想着她要是與一個笨人相伴終生,那也只能自得其樂。
蘇豐道會和蘇青芷說一些同伴相處的趣事,當然也是爲了蘇青芷早早辨別男兒的真面目,別在不知事的時候,就被偶遇男子所哄騙。
蘇青芷聽得很是仔細,男兒的世界,果然是比靜守在閨中有趣許多。
至於蘇豐道的擔心,蘇青芷只當還沒有開竅一樣,只當聽不明白他所說的內裡深意。
蘇青芷悄聲跟蘇豐道商量着說:“哥哥,你有沒有備好給姐姐的添妝啊?”
蘇豐道伸手輕拍蘇青芷的頭,說:“只有姐妹之間有添妝的說法,我們做弟弟的人,只會在成親那一日,盡着爲姐姐着想的心思,好好的爲難一下姐夫。”
蘇青芷嘻嘻笑了起來,說:“表姐出嫁那一日,我聽見舅母們叮嚀表哥表弟們別太過鬧騰,免得耽誤了成親拜堂的吉時。”
蘇豐道瞧着蘇青芷若有所指的說:“芷兒現在明白了吧,兄弟難爲啊。太難了,萬一姐夫答不上來,他丟臉,孃家人面上一樣無光彩。
容易了,又容易被姐夫及他家人嫌棄,還以爲我們多急着想把姐姐嫁過去。
只能挑選不難不容易的問題,我已經想了好幾個月,我覺得姐夫不笨,那問題還是不能太過簡單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