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微微的昂了昂下巴,將自己剛纔的第三個問題,緩緩地吐了出來:“你覺得,現在的你,還配來讓我放過景好好嗎?”
伴隨着良辰最後一句話的吐出,沈涼年的臉上,沒了半點血色,他的眼神,一瞬間就黯淡了下去,沒有絲毫的光彩,就連雙肩,彷彿在這一剎那,都垮了下去。
良辰望着這樣的毫無生氣的沈涼年,從知曉沈涼年和喬溫暖的那些破事起,就莫名其妙憋在自己心窩裡的那股惡氣,消散了不少。
沈涼年半天都沒有說話,良辰也沒有開口的意思,整個辦公室裡,安靜無比。
窗外秋末的陽光,明晃晃的照在辦公室南面的那一排落地窗上,在屋內打下一大片光圈,房內的擺設,投下陰陰的影子。
過了不知道多久,天氣一瞬間變得有些陰霾,陽光消失,整個屋內的光線暗了許多,良辰這才緩緩地直了直身體,望着眼神呆滯一樣的沈涼年,聲調平平的開口,說:“如果沒事,等下我還有個會議。”
這樣明顯的逐客令,沈涼年不是聽不懂,半天他才輕輕的動了動眼珠,望着良辰,張口:“我……”
只是說了一個字,沈涼年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如此的無話可說,一直以來,景好好就像是他的家人一樣,存在於他的生命之中,即便後來自己有了錢,和世間的萬千男子一樣,經不住誘-惑,在外有了女人,可是他的心底,景好好一直都處於無可替代的位子,他覺得無論發生怎樣的事情,景好好永遠都會是他的,可是現在,良辰拿着這些東西擺在他的面前,用那樣咄咄逼人而又堅決無比的語氣,質問他的時候,他才發現,景好好似乎在無形之中,距離自己已經萬分遙遠。
從未想過會失去景好好,所以突然間意識到要失去的時候……沈涼年發現,自己竟然心慌的無法言語。
良久,沈涼年才緩緩地收回了視線,脣齒張張合合,只是說了一句:“請你,好好帶她……她,她……”
沈涼年只是連續說了兩個“她”字,就覺得眼眶一瞬間有些泛酸,甚至尾音都有些哽咽了起來,他快速的撇過頭,站起身,看都沒有去看良辰一眼,只是說了一句:“再見。”
就匆匆的衝着辦公室的門外走去。
沈涼年的腳步走的很急,雜亂的沒有任何章法,甚至在快要出辦公室的時候,險些自己把自己絆倒,他狼狽的擡起手,扶住了門把,深吸了好幾口氣,才鎮定下來了自己的情緒,拉開門,拖着沉重如同千斤的的步子,一點一點的走了出去。
良辰始終保持着剛纔的姿態,坐在沙發上,透過玻璃,看着沈涼年的身影越走越遠,他卻絲毫感覺不到半點對決勝利之後的快-感。
甚至,整個心,如同此時外面突變的天一樣,陰雲密佈,低沉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