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早晨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厲少霆，後來下了樓，本來還挺高興，卻看到他躺在沙發上，茶几上地毯上不是菸頭，就是酒瓶，很多，也很亂。
整個房間裡都是煙味，酒味。
她走了過去，蹲在了沙發那裡看他，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鬍子都出來了，最近是怎麼了。
她碰了一下，他就醒了，醒來的時候看着她，眼睛竟然很紅，都是些紅血絲，但也可能是喝多了酒，因此有點朦朧的味道，還有煙味，酒味，都是很濃的那種味道。
阮阮看着他，想問什麼，可是也沒開口，就去收拾，很仔細的收拾乾淨了。
他躺在沙發上卻一直沒動，好像在看她，可是一直沒說話，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叫。
照着以前也不是這樣，他會叫她的名字，小名，全名，或者他給她起的名字，反正就是會叫，不會像是現在這麼沉默。
後來她收拾完了，就去洗刷，洗刷完了纔出來，他也已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她走過來的時候，他就看着她，後來伸手示意。
阮阮就走了過去，坐在了他身旁。
他就看着她。
也沒說話。
也沒碰她。
他眼神很朦朧，帶着醉意，可能也是真的醉了。
後來他喊了她的名字。
“阮阮……”
“阮阮……”
“阮阮……”
……
有好幾聲，一遍一遍的唸叨，聲音很輕，有點嘶啞，又帶了種無力。
後來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阮阮也握住了他的手。
阮阮笑他，正想說什麼，可是很突然的她就被嚇住了，真的是被嚇到了，從頭到腳好似都顫了一下。
因爲他拉着她的手，後來跪在了她面前。
阮阮說，“你幹嘛？你幹嘛？厲少霆！”
厲少霆說，還握着她的手，她想站起來，他又拉住她，他說，“你坐着，別動，我不是要怎樣，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從開始到現在，我就覺得對不起，可是我從來沒說過。但我心裡一直都很清楚，我真的對不起你……”
阮阮哭了，伸手推他，說，“幹嘛這樣？”
厲少霆也沒起來，卻沒再看着她，對着她，他低着頭，垂着眼睛，一字一句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似得，他說，“阮阮，我不能要那個孩子。”
阮阮本來還在哭，哭着的時候聽到這話又停下了，很驚愕的看着他。
她說，“你知道了？”
他沒吭聲。
後來她說，還是在哭，她說，“厲少霆，那是我的孩子，難道不是你的孩子嗎？難道就她的孩子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孩子就沒有嗎？如果孩子知道，他在還沒出生的時候，他的爸爸，親生爸爸就想要殺了他，你知道他該有多心痛……厲少霆，你還是不是人了？”
厲少霆擡了頭看着她，可能突然就上了火，他說，聲音變得很大聲，他說，“阮阮，難道你非要把她往死裡逼嗎？”
阮阮愣了下，可能是被他嚇到了，喃喃了一句，“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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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少霆看着她，看着她有一會兒，突然就站了起來，他一邊站起來，一邊拿了外套往外走。
阮阮也跟着起來，問他要去哪裡？
他說，去死，接着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