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北說，“你說，你像不像是那種？”
“什麼那種？”
“年輕的時候，到處亂跑，女人一個換一個，老了老了，走不動了，纔想到找自己老婆了。”
厲少霆抓得重點好像和別人不一樣，他說，“你也知道，你是我老婆啊？”
陸小北笑笑沒說話。
沒想到這人竟然爲這話生氣了。
厲少霆說，“原來，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陸小北沒說話，當時正低着頭削蘋果。
厲少霆說，“那我現在沒人要了？你是不是也嫌棄我了？”
陸小北還是沒說話。
厲少霆卻又說，“我給你說着玩兒，你還信。爺現在就能給你找一沓的妹妹來，你信不信？”
陸小北聽到這話，擡起了頭。
厲少霆看着她，又說，“好吧，剛纔那話我纔是開玩笑。”
這時候，李乾過來送了吃的，送了吃的他就走了，陸小北拿了碗盛了粥。
厲少霆看着她背影，料是初夏，可還有點涼意，她穿了件薄衫，裡面是件淺色的有點薄荷綠的連衣裙。
發在背後很隨意的挽着，很長了，垂着快到了腰際，一側的發攏在耳後，另一側的劉海落下來，在額前隨着動作在晃動。
她盛了粥過來，坐在他面前，端起勺子來喂他。
厲少霆模樣比以前還要清瘦了很多，許是這些日子都是在房裡，皮膚比以前白了很多，臉上也弄得很乾淨，倒是顯得比以前年輕了不少，氣色也好了不少，總是這人到什麼時候都沒有顯老的時候。
陸小北有時候卻覺得自己好像比他老很多，但其實他比自己還大了兩歲。
陸小北這次喂他，他沒吃。
她再喂的時候，厲少霆就伸手抓了她的手腕，將勺子放進了碗裡。
厲少霆說，“你要想走，你就走。”
這次，好似是真的生氣了，那模樣清冷得狠，倒是說得是很認真嚴肅的那種。
然後他又說，“反正我一個人又死不了……”
陸小北看着他，隨手將碗放在了旁側的桌子上。
她伸手去摸他的臉，只說，“鬧什麼？”
厲少霆看着她說，“你怎麼對我那麼狠？”
陸小北沒說話。
厲少霆說，“每次你是都比我狠心……”
“我又不是真要走。我只是開玩笑。”
“我煩你說這個。”
“我只是隨口一句話。”
“不是。是你把我想得太差……”
陸小北說，“我只是說別人的事實……”
然後厲少霆卻問她，“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這些天，好像這些時間，他總是非常喜歡問這問題，從開始醒着到現在問了很多遍。
好似以前一些可以看做玩笑的話，也不能再說。
心思敏感細膩，又脆弱，像是個孩子似得。
有時候會發火，無論大的小的，陸小北一般不說話，沉默，慢慢他又會消氣，像是沒事人一樣。
可是有時候陸小北又喜歡拿些話來刺激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她是真的對他又恨嗎？哪怕到了現在也無法釋懷？總想着，如若不是現在，可能他還是不能安生？
可是又像是他所說的，她又是真的把他想得那麼差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