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寨並不大,看上去也就約莫百來戶人家而已,對於忽然駛進村裡的車子,苗寨裡的人也都沒有任何的好奇。
這些年來,因爲探險或者遊玩到達這裡的人很多,他們也都很熱情的招待,順便換取一些收入。
柳如雲向一位苗寨的人打聽了一下夕金照家的方向,然後便驅車趕了過去,張旭東卻是跟柳如雲招呼了一聲,便下車離開了,他不是來提親的,自然是不想去。
況且,如果夕瑤在家的話,柳一飛看見那丫頭對自己熱情一點,估計又會誤會了。
畢竟是表兄弟,張旭東也不想和他有什麼矛盾,就算自己心裡再怎麼不喜歡他,看在柳之衝的份上,張旭東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雖然那些苗人看起來並不是很冷淡,但是明顯的還是可以看出他們對外來人有着一種警惕,張旭東也沒在意,隨便四處的逛着。
看看會不會有孟月在這裡留下的什麼線索,張旭東也不認識路,四處的亂走,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間很破舊的房屋前,裡面隱隱的傳來了之聲,想來應該是一間學校。
張旭東的心裡不由的一痛,這些孩子居然還縮在這樣破舊的房子裡,有點讓人心寒啊!
想想華夏的政府每年給國外捐助那麼多的錢,可是卻連自己國內最基本的問題都解決不了,東昇集團的實力雖然雄厚,但是一個集團去面對這麼多的問題,始終有點杯水車。
這些問題最重要的還是需要依靠着政府去解決,只有政府下大力度纔可以。
緩緩的走上前,張旭東朝內看去,只見教室內幾張破舊的桌椅,二十多個小孩子圍坐在裡面朗朗,講臺上是一個年輕的教師。
忽然,張旭東的目光落到了牆上的一副畫,畫中是一位女子,在講臺上揮灑汗水講課,那神情動作容顏,畫的都是栩栩如生。
孟月,畫中的人赫然正是孟月,看來自己是來對了,孟月果然是在這裡支教過。
不過,這也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想要知道更多,就必須和這裡的人做交流纔是,看着他們很明顯的有一種警惕的神色,張旭東知道,只怕自己追問,也得不到什麼答案的。
掏出身上的錢,張旭東偷偷的塞進了教室內,轉身離開了,他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一切等到回去以後,在讓林心怡通過希望基金捐助一批款項過來,只是始終都是杯水車薪,如果不能徹底的解決他們的經濟來源問題,那就解決不了實質性的問題。
離開了學校之後,張旭東漫無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覺間竟然走進了村寨邊的一片樹立之中,忽然,張旭東的眼前出現一個身影,一身潔白如雪的衣服,坐在一個斷去的樹幹上,低着頭,彷彿在想着什麼事情似的。
張旭東心裡莫名的顫了一下,緩緩的走上前去。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見你。”夕瑤頭也沒回,
憤憤的說道,言語之中,夾雜着一種厭惡和痛苦的語氣。
張旭東微微的愣了愣,心裡莫名的一痛,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好的念頭,上前幾步,張旭東到夕瑤的身邊坐了下來,也沒說話,轉過頭,靜靜的看着她。
夕瑤詫異的回過頭來,看到是張旭東的時候,整個人不由的愣了一下,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一下,忽然一下子撲進張旭東的懷裡,大聲的哭了起來。
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張旭東也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的安慰她,雙手有些僵硬的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夕瑤緊緊的摟住張旭東,哽咽着說道:“我沒用,張大哥,我沒用,我沒有救活我娘,根本沒用,根本沒用,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看到夕瑤這樣,張旭東也猜到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張旭東輕輕的拍打着夕瑤的秀背,說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嗎?”
“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不是說佛祖舍利可以起死回生嗎?可是爲什麼救不回我娘,爲什麼啊?”夕瑤已經泣不成聲。
“我爹說,佛祖舍利只能夠治病,根本沒有辦法起死回生,讓我不要癡心妄想了,張大哥,爲什麼,你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啊?”
看着夕瑤那孱弱的模樣,張旭東不由暗暗的嘆了口氣,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雖然他一直都不是很相信佛祖舍利可以起死回生,但是看着夕瑤那般執着的模樣,他還是暗暗的祈禱着可以。
但是如今,看到夕瑤痛苦的樣子,張旭東的心中隱隱作痛。
沉默了片刻,張旭東說道:“凡事都有定數,既然無法改變,那我們就必須要學會接受,我相信,即使你沒能救回你的母親,但是我想她看到你爲她做的這一切一定會很開心的,這已經足夠了,我想,她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在她心目中的夕瑤,應該是天真無邪,整天盪漾着快樂幸福笑容的小丫頭。”
頓了頓,張旭東接着說道:“夕瑤,可以告訴我你母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重重的點了點頭,夕瑤慢慢的止住自己的哭泣,轉過頭,眼神看着前方,說道:“在我們苗寨的附近,還有生活着一羣苗人,他們信奉黑巫術,經常的來騷擾我們的族人。”
“在我五歲的時候,一羣黑巫師殺進了我們苗寨,當時我們完全沒有任何的防備,族人損失嚴重,而當時我父親正好不在家,只有我母親,帶着我躲了起來,可是那些黑巫師卻找到了我們,對我們施展了最兇狠的黑巫術。”
“當時,我母親爲了保護我,攔在了我的面前,被死靈穿透了自己的身體,攝去了三魂七魄,我父親終於趕了回來,將那些黑巫師趕出了我們苗寨,雖然百般的努力,但是卻只收回了我母親的一魂,保住了她身體不腐,父親當時看着我的眼神,充滿了殺氣。”
“我知道,那一刻他是想殺我的,後來,父親用
巫術保住了母親的軀體,這麼多年來一直尋找着讓母親復活的辦法,可是根本無濟於事,後來我在一個典籍之中查出佛祖舍利可以起死回生,於是便去了傣族的小鎮。可是,可是根本就是騙人的,佛祖舍利根本無濟於事。”
說完,夕瑤再一次的撲倒在張旭東的懷裡,大聲的哭了起來,那孱弱的模樣,讓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
父愛如山,男人往往不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但是他們對子女的呵護絕對不會遜色女人,所以張旭東不覺得夕瑤的父親真的想殺夕瑤。
況且,那件事情也根本怪不了夕瑤,不是嗎?
微微的嘆了口氣,張旭東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自己的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我曾經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就算以後見到他們,我也絕對不認他們,因爲是他們拋棄了我。”
“可是,當二十多年以後,我再一次的看見他們的時候,知道我父親已經死去的消息時,我的心裡還是很痛,我知道,我一直都是愛他們的,而他們也一直都是愛我,我想你的父親也是,他也像你母親一般的愛護着你。”
夕瑤緩緩的擡起頭,看着張旭東,彷彿是在思索着張旭東的話,許久,默默的嘆了口氣,沒有說話,眼神轉向了不遠處。
“對了,夕瑤,我剛剛不小心經過你們的學校,看見教室的牆壁上貼着一張女孩的畫像,那是誰啊?”張旭東問道。
他沒有直接說出孟月的名字,因爲他不知道孟月在這裡到底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夕瑤微微的愣了一下,說道:“你是說月姐姐嗎?她是來我們苗寨支教的一位老師,據說還是玉都市的警察呢!
“月姐姐的人很好,在學校裡對我們苗族的孩子就彷彿是自己的孩子一樣,而且絲毫沒有那些個嬌貴的千金傲氣,對人很平和。”
“月姐姐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懷了身孕了,只是那時候還不是很明顯,她自己也不知道,後來……”說到這裡,夕瑤忽然的頓了一下,訕訕的笑了一下,說道:“我們不要說這個了,對了,張大哥,你怎麼來苗寨了啊?是來找我的嗎?”
張旭東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看樣子孟月真的在苗寨發生過什麼事情,否則夕瑤也不會這般的欲言又止,看樣子有必要好好的查一個清楚啊!
只是,夕瑤不願意說,張旭東現在也不好直接的詢問,只好順着夕瑤的話題扯開了,回答道:“哦,我差點忘了,你爸現在肯定在四處找你呢!”
夕瑤茫然的看了張旭東一眼,顯然是不明白張旭東話裡的意思,張旭東微微的笑了笑,說道:“我是跟柳家的人一起過來的,柳之衝是我的外公,你還記的那天在傣族的小鎮上那個追求你的男孩子?原來他是我的表哥,就是我外公柳之衝的孫子柳一飛。”
“我知道。”夕瑤說道:“那個柳一飛最討厭了,我看他就不舒服,怎麼了?你來這裡跟他有什麼關係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