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侯樑薪被血殺門門主所殺。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徐州城,並同時以一個非常快的速度在四處傳播,汴京一些消息靈通的甚至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只不過有些人相信,有些人不相信,更多的人則是半信半疑。
在芙蓉客棧接着呆了兩天,樑薪他們便開始啓程上路。離開時王三石不停地往後看,希望能看見一個令他驚喜的身影,不過很顯然他最後失敗了。樑薪拍了拍王三石的肩膀開解道:“三石別難過,這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人家辛辛苦苦地打拼好不容易開了偌大一個酒樓,要讓她爲了你這麼一個只認識幾天完全不瞭解人放棄這一切,這本身就不太可能。不過你至少是表白了的,把這個當做人生中的一段美好回憶吧。”
三石強自振作了一下,擡頭看着對着樑薪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剛剛走出城門不遠,樑薪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一下勒停自己胯下的馬匹,沉聲道:“不對!”
“什麼不對?”印江林問。
樑薪道:“芙蓉客棧有危險。你們想想,我們在的時候那些江湖中人肯定不敢拿芙蓉客棧怎麼樣。但是我們走了那些江湖中人還不會遷怒一下芙蓉客棧?誒……三石你去哪兒?”
樑薪話還沒說完,王三石已經飛快地跑了出去。順着王三石跑過去的方向看過去,樑薪微微皺了皺眉:“有煙,是芙蓉客棧方向。快!大家一起去看看。”樑薪一行人立刻驅馬奔過去……
芙蓉客棧突然起了大火,掌櫃的已經跑了出來,但是黃芙蓉卻被困在了裡面。這家客棧是她的心血,所以火勢剛起的時候她死也不肯走,一定要救火。如今火勢已起,她想走卻走不了了。
黃芙蓉絕望地坐在客棧大廳之中,因爲吸入了太多的煙所以意識有些迷糊。她心裡想着:“今天就要死在這兒了嗎?也好,客棧都沒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緊接着她念頭一轉:“要是我答應那傻小子跟他一起走,是不是今天就躲過了一劫?他雖然是個啞巴但是卻單純質樸,如果是嫁給這樣的男人應該也很幸福吧。可惜我沒懂得珍惜,如今落到如此地步也是活該。”
“砰!”突然那燃着熊熊大火的客棧門被人一下踢開,一個道人影如狡兔一般竄進客棧,然後不斷地在地上打滾。那人後背燃起的火慢慢熄滅,然後他扶起已經迷迷糊糊的黃芙蓉抖了兩下。
黃芙蓉悠悠醒來看了來人一眼,看清這人的長相後她心中猛然一驚,連帶着精神也振奮了一下:“三石。你怎麼來了?你快走,這裡面很危險。”
王三石搖搖頭,轉過身示意黃芙蓉到他背上去。黃芙蓉強自站起身子,突然王三石將她一下推開,一根燃着大火的巨大橫樑落下來將王三石砸中。那高溫燙的王三石背部的皮肉滋滋作響。王三石奮力一掌將那橫樑推開,然後伸手拉過黃芙蓉背到背上。
“三石……”看見王三石頸部的那幾大塊燒傷黃芙蓉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王三石揹着黃芙蓉左躲右閃避開了從屋頂上落下的幾根大木柱子,然後他低嚎一聲一下穿過那大門奔了出去。因爲速度太快,所以王三石和黃芙蓉到了街上後也沒受什麼傷。只不過王三石受的傷比較重,剛剛將黃芙蓉放到地上昏倒在了地上。
“三石。”樑薪他們剛剛騎馬趕到,見到王三石渾身是傷暈倒樑薪趕緊說道:“快!扶他們去找個醫館。”
到了醫館,大夫爲黃芙蓉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勢,樑薪則親自調配了藥膏在內堂給王三石敷藥。王三石吸入體內的濃煙並不多,藥膏敷滿他全身時王三石終於悠悠醒來。
見到王三石醒來樑薪笑着說道:“沒看出來你小子居然還是個情種。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要不我再給你動了小手術把你說話這個問題給解決一下如何?”
王三石眼睛一亮當即不停地點頭。樑薪笑着道:“我之前替你檢查過,發現造成你變啞巴的原因是因爲你的聲帶受到了嚴重損傷,後期因爲被有好好調養所以聲帶產生了病變。現在我需要重新將你的聲帶破開,割掉一部分的死肉,然後再慢慢用藥物幫你調養。如此大約一個月的時間你就可以說話了。”
王三石激動地抓住樑薪的手,樑薪輕輕拍了拍他安撫道:“你放心,只要好好調養你是一定能恢復的。不過這手術因爲沒有麻藥,我只能用鍼灸幫你麻醉,所以多多少少會有些痛苦。你忍耐一下。”
王三石堅定地點點頭,那模樣很明顯是在表達只要能恢復說話能力,再大的痛苦他也能忍。
樑薪用鍼灸先將王三石弄暈,然後便開始給他動手術。中途王三石雖然一直在昏迷之中,但臉上的肌肉已經痛苦到痙攣,看上去有些猙獰的感覺。樑薪爲他動完手術後先喂他服了第一顆藥,然後讓他休息一下爲他蓋好被子出了房間。
剛剛走出來黃芙蓉就迎上來問樑薪:“侯爺,三石……三石他怎麼樣?”
看見黃芙蓉如此擔心樑薪倒覺得三石目光不錯,沒有喜歡錯人。他笑着點點頭道:“三石已經敷了藥,不會有什麼大礙的。另外我還爲他動了一個小手術,大概一個月以後他就能說話了。倒是黃老闆你,芙蓉客棧被燒我多多少少也有些責任。如果你還想守着那客棧的話我可以給你一筆銀子,讓你把客棧重新修葺起來。但是我更希望你收的不是我的賠償款,而是我祝賀你和三石新婚的禮金。”
“侯爺你……”黃芙蓉沒想到樑薪突然會跟她說起這個,所以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俏臉一紅便低下了頭。
樑薪“哈哈”一笑道:“你先考慮一下吧,反正三石還得多會兒才醒。”
說完樑薪準備離開,黃芙蓉擡頭看了看三石休息的那個房間,然後她像是決定了什麼一辦樑薪叫道:“侯爺……賠償款我……我就不要了。至於禮金……你先問三石願不願意娶我再說吧。”
“哈哈哈……”樑薪大笑兩聲:“好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三石這小子傻人有傻福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汴京城中大雪紛飛。剛剛接手了西廠的林雲升和剛剛接手了皇家銀行的蔡絛坐到一起,二人在汴京最有名的一品樓推杯過盞談論着各自在西廠和皇家銀行的遭遇。二人雖然領的不同性質的兩個部分,但卻各自有各自的一番苦水。
首先是林雲升說道:“師兄,你是不知道啊,這西廠真不是那麼好管理的。白乘風、王寶生、曹元正這三個狗東西離開的時候把西廠所有核心資料全都帶走了,我現在一不知道西廠的密探都有哪些,二不知道西廠在全國各地的分部在哪兒,如今西廠就是一個空架子啊。西廠內庫的胡青牛每天都來找我要銀子,原來皇上批建西廠的時候只給了一個興武殿做西廠總部,另外每個月只給西廠批了三千貫月例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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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貫啊,樑薪以前給西廠鐵騎每個人定的月例銀子都是五貫起步,說是除此以外每月還有十幾二十貫的獎勵。我現在算是明白西廠鐵騎那些人願意實心踏地地跟着樑薪了,放別人這樣對我我也實心踏地的跟着他。”
說剛說完,林雲升突然又覺得不對,他訕笑了兩聲道:“比如恩師和師兄就對我不錯,我林雲升也就願意實心踏地地跟着恩師和師兄。”
蔡絛喝了口酒後笑了笑,他搖搖頭道:“你就說你在西廠有多委屈,你以爲我在皇家銀行日子就好過了?以前樑薪管理皇家銀行的時候那些個貸款欠賬的商人個個不敢逃跑,因爲他們逃到天邊樑薪也能靠着西廠把他們揪出來。但是現在呢,一旦出現個什麼週轉不靈立刻就轉鋪蓋卷跑,逼的我爲了找這些人那是疲於奔命啊。
並且這不借錢出去還不行,不借錢就代表沒有高利息可以收。沒有高利息收就沒錢去貼補那些老百姓存在銀行裡的利息,你是不知道這皇家銀行存錢存的最多的人是誰,那可是皇上啊。
原本我以爲這也沒什麼,反正就是龍票嘛。缺了咱就印,但是沒想到龍票印造皇上如今已經收回去親自掌管,我想要印點龍票還得先上摺子給皇上請旨才行。唉……哥哥我現在一天也是苦啊,既要去求人來銀行借錢,又要去求人還錢。我這輩子就沒這麼憋屈過。”
“唉……”二人同時嘆了口氣。而此時樑薪他們已經上了船,準備自水路去鹽城。因爲王三石的傷不能在陸路上顛簸,走水路最合適。
只不過因爲在徐州城耽擱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一個“不速之客”終於趕在樑薪他們上船之前與樑薪他們成功匯合。此人就是最令樑薪頭疼的紫霞。如今紫霞正和樑薪膩在船艙之中,樑薪一直在考慮自己是不是先主動向紫霞坦白自己與知畫的事。不過每次這個念頭剛剛興起來樑薪又立刻將其扼殺了,因爲那恐怖的後果暫時不是他現在能夠承擔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