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派出名將李牧,率領二十萬虎賁前往黑旗關,按照柳灼崖計劃,把邊塞接近塞外地寧武關,與鎮遠關打造的固若金湯。
兩座城關距離不算太遠,相隔之地多爲山地丘陵,地勢險要,不利於行軍。然而,兩地北方塞外之處,滿是寬闊平坦之地,適合騎兵作戰,
趙軍在兩關中囤積不少重兵不說,百姓捐贈的錢糧,也開始源源不斷送往這裡,再週轉運往李牧大營。
從而支持李牧進軍黑旗關,所以,確切得說,兩關成爲趙軍後方大營,失去兩關,李牧率領的虎賁軍,將會完全被架空,失去糧草與軍械支持。
所以,鎮遠關與寧武關,對準備奪取燕國黑旗關的虎賁軍。或者,準備南下闖進趙國的燕軍來說,均有非常重要意義。
然而,趙國最先出現問題,且引起朝堂驚慌的,非塞北兩關,而是接近邯鄲城的青陽郡。
柳灼崖離去後,趙國朝堂失去肱骨之臣,趙穆空有外交才能,卻缺乏軍事經驗,唯有向趙帆通報後,把北方軍事全權交給李牧。
同時,開始派出官員前往新趙,爭取與趙士德和談,調回封子修軍團,全力應付南趙地區的馮異。
即使趙穆做出調度,心中依舊惶恐不安,
在柳灼崖離開十餘日後,東線青陽郡傳來消息,林梟率領軍隊穿過蒼巖山,十萬大軍顯身青陽郡。
消息傳回朝堂,頓時,氣氛剛剛緩和的趙國朝堂,瞬時,又彷彿炸開了鍋。
連抱着嬪妃尋歡的趙帆,也嚇得倉皇攆走嬪妃,意識到趙國危機。
青陽郡,距離邯鄲城僅有兩郡之地,燕軍穿過蒙城郡及郎溪郡,將會再次出現在邯鄲城下。
他實在沒有想到,燕軍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準備直接掐住自己命脈。
況且,數日前,柳灼崖因罪己書之事離開趙國,前往東方諸侯國,另尋名主。
當前,趙國朝堂早變得混亂,他能夠依仗的人,唯有六皇叔趙穆了,而先前隨他前往南趙的名臣,多被馮異扣押,北趙舊臣他又不信任。
“六叔,燕軍忽然顯身青陽郡,距離邯鄲不過兩郡,若不能形成有效防禦,趙氏江山怕要覆滅了。”
危機來臨,趙穆不想袖手旁觀,奈何軍事事務,他一竅不通,有種老虎吃天無法下抓的衝動。
瞥了眼火急火燎的趙帆,忍不住暗歎,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趕走柳灼崖時,可曾想過今日處境。
倘若有柳灼崖在,今日危機,柳灼崖肯定有妙計解除。
何況,他敢預料,林梟率領十萬軍隊,出現在青陽郡,僅僅是個開始,南方,西方,北方,很快也會有燕國部隊出現,那時,真的就到了窮途末路之際。
思前想後,趙穆也沒有想出好方法,趙帆觀之,神色中露出苦楚之色,語氣艱難的道:“皇叔,要不朕這便下罪己書?”
因爲罪己書得罪柳灼崖,導致柳灼崖一氣之下離開趙國。
後來趙穆心平氣和向他講解罪己書帶來的好處,當他意識到自己做出事情時,可爲時已晚,柳灼崖棄他而去,百姓中,也流出不利於他的傳言。
當前燕軍來襲,他希望頒佈罪己書,平息民憤,聚齊百姓之力,共御燕軍。
“不可,萬萬不可!”聞言,無精打采的趙穆,猛地擡起頭,急言阻止。
當初,柳灼崖提出發佈罪己書時,大環境良好,百姓能夠接受,會從中能看到趙帆的真心。
罪己書頒佈,將會給趙帆帶來空前聲望,趙國朝堂與百姓,肯定會全部聚攏在趙帆身邊。
然而,當前時過境遷,燕軍來襲,趙國陷入危難,百姓人心惶惶,早趙帆勢必產生抱怨之氣。此刻,趙帆發佈罪己書,豈不火上澆油,向趙國百姓證明自己無能嗎?
如此一來,趙帆不退位,怕是難以消除百姓怒火。
那時,別說聚齊百姓心思了,大家不化作鳥獸散纔怪,或者形成民爆纔怪,敢頒佈罪己書,將意味趙國徹底完蛋。
“爲什麼?”趙帆不解的道。
想不明白,爲何同樣的事情,十餘日前,柳灼崖提出事情可行,今日,他提出卻不能執行。
趙穆冷語道:“燕軍來襲,趙國處境變得極其糟糕,此時,皇上頒佈罪己書,除非做好退位心思?”
聞言,趙帆軟如爛泥,坐在了軟榻上,身體彷彿被抽乾的氣球,瞬時變得蔫了。
沒想到,十餘日之差,同樣的事情,產生的效果卻南轅北轍!
退位,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即使他死,也要死在龍椅中,任何人不能窺視他的皇位。
此時,趙帆面色蒼白,雙目充血,萬般無奈擡起頭,無力問道:“六叔,難道沒有其他方法嗎?”
趙穆尚來不及言語,外面侍衛跑進來,向趙帆與趙穆行禮後,氣喘吁吁道:“皇上,北方邊境急報!“
砰砰,砰砰,…
趙穆聞言,內心情不自禁狂跳,北方邊境急報,當前形勢來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說!“趙帆語氣森嚴,吐出一個字。
侍衛不敢耽擱,直言道:“北方燕軍穿過防線,進入趙國廣袤區域了。“
廣袤區域?趙穆急問:“究竟什麼地方,說具體點!“
“這.這…探子傳回信件中,這般敘述,具體情況屬下不曾瞭解。“面對趙穆逼問,探子難以給出想要答案。
“滾,滾,滾!“趙帆咆哮道。
青陽郡戰事,尚未有眉目,北方又傳來噩耗,這簡直是屋漏偏逢連陰雨。
繼續下去,趙帆只覺得自己會被逼瘋的!
換亂中,趙帆忽然彷彿想起什麼,兩眼放着精光,向趙穆問道:“六叔,白氏子弟何在?快召集他們入宮。“
十餘日前,白氏子弟素服裹身,準備與趙國共存亡,此刻,危機四伏之際,該是白氏子弟爲國效忠的時候了。
“皇上,白氏子弟數日前率領家臣,動身前往北方了,此時,約莫在前往北方的路上。“趙穆迴應道。
聞言,趙帆神色中,微微露出失望之色,叫道:“迅速去信,通知白氏子弟馬上前往寧武關,鎮遠關,配合李牧,死守不出,決不能再讓燕軍前進半步。“
“六叔,你親自前往青陽郡,召集當地鄉勇,迅速組建防禦,力圖阻擋林梟軍團啊!“趙帆繼續吩咐,瞧着趙穆驚愕神色,又道:”朕會迅速命令封子修結束在新趙戰事,爭取派出李鐵虎與郭名俠率軍支持你。“
當初,趙國大亂時,郭名俠與李鐵虎支持趙帆在南方自立,倘若沒有這兩位將領,趙帆很難登上皇位,是故,長期來,郭李兩位將軍,乃趙帆死忠。“
趙穆吃力的點點頭,很是無奈,命他前往青陽郡,豈不是找死嗎?
這時,取而復返得侍衛,再次驚慌失措進入皇宮內,看着趙帆不敢言語。
趙穆瞥了眼侍衛,瞧見對方身體微微戰慄,意識到肯定又有禍事發生,情不自禁緩緩吸口氣,力爭平復下來問道:“說,又有什麼事情?”
侍衛面色紫青,顯然內心極度恐慌,結結巴巴道:“百,百姓,聚,聚集在邯鄲宮外,強烈要求面見皇上。
不日前,趙帆興高采烈接收百姓援助,那時,他特別期盼有機會再與百姓親密交流,從而彰顯與人爲善的風格。
然而,此刻他聽到百姓聚集在邯鄲宮下,有種見鬼的衝動。
這次,邯鄲城百姓,對他怕不會和言語色了,他出去,還不被百姓撕成八塊。
“通知宮門守將,死守宮門,決不可讓百姓靠近,同時,告訴百姓,皇上偶然風寒,今日不能出行,兩三日,待傷痛康復,定會親自在宮外廣場與百姓會晤,告訴大家稍安毋躁。”趙穆心驚肉跳的道,沒有解決之法,唯有先拖延時間了。
侍衛聞言,唯有照辦。
然而,瞧着外面百姓氣勢洶洶樣子,三言兩語怕是難以消除對方怒火,讓百姓自動散去。
侍衛離去,趙穆也準備離開大殿,準備由偏門離開皇宮,前往青陽郡抵禦燕軍。
邯鄲城不安全了,不久前,皇室剛剛在百姓手裡得到募捐糧響,未曾平靜數日,燕軍來襲,極有可能再次進入邯鄲城。
依照當前趙國部隊分佈,百姓肯定看不到希望,倘若有人再煽風點火,引起民爆,作爲皇室成員,他也有可能遭遇生命威脅。
所以,迅速離開邯鄲城,前往青陽郡阻擊燕軍爲妙,既有可能自保,也會減輕朝堂壓力。
不過,趙穆同時在想,趙帆這般無能昏君,繼續由他執政趙國,他越來越從對方身上看到亡國之君的潛力了。
繼續下去,趙帆對國務軍事皆沒有任何方法,趙國遲早葬送在他手裡。
作爲趙國皇室成員,趙穆覺得他有必要做些事情,挽救有可能滅國的趙國。
轉身望了眼神色無助,又沒有任何方法,唯有憤怒的趙帆,趙穆躬身緩緩推出大殿,暗歎趙帆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