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煙點點頭,“那日龍泉殿晚宴前,高玉琴攔住我對我說,她入太子府的目的是爲了幫林心月報仇,所以,我一直覺得她和姑姑有些相像,都是性情中人!雖嘴上我沒有答應她,但心中那時卻已決定,必要時便助她一臂之力!”
“還有,前次她來,我故意讓雲朵抓傷了她的手,蕭籬落爲她包紮傷口時,她說起林清秋,那眉眼間流露的情感不似作假,所以,雖然我是從她的香囊中找到的曼陀羅粉,但我卻一直懷疑是趙素琴嫁禍與她!”
“可直到今日,你提醒我高少文與姜永的關係後,我見到她們兩人,故意將目光一直落在趙素琴腰間佩戴的香囊上,可是,這兩人卻沒有一人提起香囊的話題!很顯然,一個是不想說,一個是不知情!所以,我想,很有可能上次高玉琴回去之後,並沒有向趙素琴說起我向她討要香囊之事!”
“於是,我便決定說出雪兒的事情,再試一試這兩人!那趙素琴一聽到曼陀羅粉,林心月的名字便脫口而出,轉而又向高玉琴解釋她說這話並沒有惡意!林心月,一個被皇上下旨處死的人,她如何評價又有什麼關係?何必向高玉琴解釋?”
“你的意思是,”諸葛長風接過姜暖煙的話道,“高玉琴也向趙素琴說了她與林心月的關係,以及她入太子府的目的?”
姜暖煙點點頭,“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會對她不利,以高玉琴的心機,怎麼會大肆宣揚這種事情?我剛纔故意留下趙素琴,便是爲了再次試探高玉琴!倘若她有些心虛,一定會向趙素琴打聽我留下她做什麼?”
“小狐狸!”坐在圈椅上的諸葛長風,左手拉住姜暖煙的手往回一收,便將姜暖煙拉進了自己的懷中,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一會讓人去查一查這高玉琴的過往!”
“嗯!”姜暖煙靠在諸葛長風的懷中幽幽道,“可這兩個人之中,我寧願是趙素琴做的這一切,不然,這高玉琴實在是太可怕了!”
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手段,若真是她,林心月怕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的這位閨蜜好友是一條吐着舌芯、隨時會吃人的毒蛇!
“其實,我們還有一個人可以找!”諸葛長風垂眸看着懷中的人兒道,“那高玉琴不是口口聲聲說她愛慕林清秋嗎?我們可以找他談一下,說不定便能發現一些線索!呼”
說完話,某人還不忘向自己懷中的人兒耳中吹了口氣。
“你,”姜暖煙有些好氣的伸出食指捅了捅諸葛長風的右臂,“一條手臂都動不了,還不老實?不過,自從聽高玉琴說林清秋來了朝雲,我便已經差人去找了,只是至今還沒有找到林清秋!”
“沒有找到?他不是要替他妹妹伸冤嗎?那不去四處打探情況,怎麼伸冤?”
“是啊!”姜暖煙瞬間也醒悟過來,“他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
“侯爺!夫人!”伴隨着千陌的聲音落下,她的身形也極快的出現在兩人面前。
姜暖煙“嗖”的一聲從諸葛長風腿上跳起,故作掩飾的將一縷髮絲攏在耳後,這纔看向面前的千陌問道,“她們怎麼說?”
“高玉琴問趙素琴,夫人都與你說了什麼?趙素琴說,夫人發呆了半晌,卻忘了要和我說什麼。那高玉琴便掩着脣笑說,諸葛夫人真是有趣!停了片刻,她又向趙素琴說,一會再見了夫人,我來幫你問問諸葛夫人原本想和你說什麼?趙素琴便又說,好呀!我也很好奇,諸葛夫人找我究竟是什麼事!”
千陌繪聲繪色的向姜暖煙與諸葛長風描述了兩位太子妃的對話。
姜暖煙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見千陌的身影從面前消失,姜暖煙才又轉向諸葛長風道,“你說,如此,高玉琴算不算是心虛?”
“即便不算是心虛,她其實對你也不像她所表現出的那般信任!”諸葛長風一語中的道,“我們不是計劃引蛇出洞嗎?”
姜暖煙點點頭,抿了一下脣道,“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的話音剛落,諸葛長風的脣便極快的蜻蜓點水的觸到姜暖煙殷紅的脣上,姜暖煙還來不及驚叫,諸葛長風的身影便已經在她面前消失,只留下他戲謔的聲音,“她們來了,我回房等你!”
果然,姜暖煙剛氣呼呼的剛衝面前的空氣揮了揮拳頭,細碎的腳步聲便在門口響起,趙素琴與高玉琴便相攜着走了進來!
“諸葛夫人!”高玉琴搶先向姜暖煙福了一禮,嬌笑着道,“素琴說剛纔您把要對她說的話都忘了,不知此時夫人可記起來?”
“哦?”姜暖煙故意愣了一下,才笑着向高玉琴道,“是啊!這些日子又要忙着照顧長公主,又要照顧六皇子和暖雪郡主,精神也不大好了!”
“是真的呀?”高玉琴轉眸看向趙素琴道,“我還以爲素琴姐姐逗我呢!”
未曾疑心高玉琴前,姜暖煙還沒有覺得她有什麼不對勁,可如今一對她起了疑心,她說的每一句話,姜暖煙都覺得別有深意!
趙素琴對高玉琴的話報以微笑,轉眸看向姜暖煙道,“諸葛夫人!今日朝雲城中不太安穩,我們來時,太子殿下還讓我們問一下諸葛夫人,要不要派些侍衛來夫人府上幫忙照應?”
南宮凌雲的人?他的人來了,自己豈不是要活在他的監視之下?
姜暖煙斷然拒絕道,“不必了!侯府本就有一些護衛,如今六皇子與長公主也在這裡,所以加上長公主府與六皇子府的侍衛足足夠用!倘若哪日人手真有什麼不足,我再麻煩太子殿下!”
緊跟着,姜暖煙話鋒一轉道,“幸虧這幾日出現的都是打家劫舍的行徑,不然我怕是連門都不敢出了!”
“怎麼?諸葛夫人要出門?”高玉琴關心的問道。
“是啊!我明日想去慈安寺爲長公主、六皇子,還有暖雪郡主上柱香,求菩薩保佑他們快些康復!他們這樣一日日病着,我心裡也不好受!”
“話雖如此說,但明日夫人出門,還是要多帶些侍衛,以防萬一!!”高玉琴十分貼心的向姜暖煙道。
“有勞玉琴太子妃掛心了!”姜暖煙含笑道。
高玉琴與趙素琴相視一眼,便向姜暖煙告辭道,“諸葛夫人!那我們先回宮向皇后娘娘覆命了!”
“帶我向皇后娘娘問安!”姜暖煙看向兩人道,見兩人點頭,便又向花語使了個眼色,讓花語送兩人離開!
見兩人離去之後,姜暖煙又向千語吩咐道,“你去請蕭公子來我房間一趟!”無論這一切的陰謀是趙素琴所爲,還是高玉琴所爲,唯一能處置她們的便是皇上南宮澤,所以,她不能再任由南宮澤這樣病着了!
“她們走了?”姜暖煙前腳剛跨進門檻,坐在房中的諸葛長風便起身迎向她道。
姜暖煙點點頭,直視諸葛長風那溫柔的眼眸,“我想讓蕭籬落進宮!前些日子,我一直在查找這一件件、一樁樁陰謀究竟是何人所爲?如今,既然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我決不允許她再繼續興風作浪、傷害我身邊的人!”
諸葛長風頷首道,“可若這幕後之人真是太子妃,那蕭籬落進宮,我想,南宮凌雲也未必會讓他爲皇上醫治!更何況,皇上昏迷不醒,對南宮凌雲和皇后來說,那可是好事一件!”
“所以,我才請籬落過來,商量一下有沒有什麼別的法子?”
“若不用換血之法,讓皇上痊癒是絕無可能的,但若只讓他清醒過來,還是可以做到的!”蕭籬落的聲音在房門口響起。
“真的?什麼辦法?”姜暖煙略帶驚喜的從宋果手中接過蕭籬落的輪椅,迎着諸葛長風略帶幽怨的目光,推着蕭籬落走了進來。
“那日我從宮中回來,閒下來的時候便在想這個事情,”看着諸葛長風眼眸中的幽怨,蕭籬落的心情竟然沒來由的好了起來,“不需要我進宮,只需要尋一些湘妃竹即可!”
“湘妃竹?雪兒住的紫竹院中就有一叢,只是你要這些做什麼?”姜暖煙有些好奇南宮澤的病與這竹子究竟有什麼關係?
“將主子劈成竹篾,然後浸泡在藥水之中,之後再晾乾,再浸泡,來回三次之後,便可以用這竹篾編成一張竹蓆送給皇上,皇上每日只需躺在這竹蓆之上,藥物便會透過竹蓆浸入到他的身體,大概三日的時間,他便能清醒過來!”
看着此時蕭籬落臉龐之上流露的自信,一旁的諸葛長風也不由默默讚許,一談到這些醫藥疾病這些問題,蕭籬落身上便會散發出一種難以遮掩的光輝。
“蕭公子的這個主意甚妙!”諸葛長風雖有些不滿蕭籬落在他的金瘡藥中添了麻藥,卻不由還是讚了蕭籬落一句,這才轉向姜暖煙,“只是將這竹蓆進獻給皇上的人,不能是你!”
姜暖煙點頭,對諸葛長風說的這一點,她也非常贊同,她進獻的東西,無論好壞,南宮凌雲怕是都會有戒心,都會棄之不用的,“我已經想到誰最適合做這件事了馮大人!”
“馮敬義!”姜暖煙與諸葛長風異口同聲道。
這馮敬義,便是御史大夫馮大人,馮寶兒的父親,馮夫人的相公!
“那此事宜快不宜遲,”諸葛長風看向蕭籬落道,“我這就吩咐人去準備竹篾,只是那竹篾烘乾可否用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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