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姜楚容求助的看向孔幽蘭。
“閉嘴!”孔幽蘭嘴脣剛一動,就被梅貴妃打斷,“剛纔姜夫人又不在房中!再說,郡主也不是小孩子,有什麼話她自己會說!”
“是!”孔幽蘭只好沉默,只是不知姜楚容究竟做了什麼事,惹的梅貴妃如此大的火氣!
“郡主!本宮的話你沒有聽到嗎?”看姜楚容沉默不語,梅貴妃的聲音之中不由帶上了兩分戾氣!
“回娘娘!”姜楚容只好硬着頭皮自己上,“容兒剛纔已經睡下了,聽到娘娘來了,這才……”
“郡主!郡主!”
姜楚容的話音未落,一個身着淡青色衫子的婢女便從外面急急的衝了進來,掃了一眼房中的衆人,“撲通”一聲跪在姜楚容面前,“郡主,柳兒腹痛的厲害,您快救救柳兒吧!”
“啪!”姜楚容擡手就給了這橫衝直撞進來的清水一巴掌,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這個沒眼色的!當真是要害死她啊!
“郡主!”清水不顧自己腫脹的臉頰,也理會姜楚容噴火的雙目,只繼續叩頭道,“求求您了!您還是快請人看看柳兒吧,不然她怕是有性命之憂啊!”
“王嬤嬤,還不將這個不懂規矩的賤婢拉下去!”一旁的孔幽蘭出聲道,以她的直覺,這個急匆匆衝進來的婢女,定然是沒安什麼好心!
“等一下!”看王嬤嬤伸手要拉清水,梅貴妃才慢悠悠的轉向清水道,“你是誰?你說的柳兒又是誰?”
柳兒!剛纔她在門外,便聽到姜楚容提到過這個名字,顯然這也是一個爲姜楚容準備紫河車的對象,既然不能從清影處突破,從眼前這突然冒出的小丫頭身上突破也是不錯的!
“娘娘!這只是容苑的一個粗使婢女,沒見過什麼世面,驚了娘娘,我這就讓人拉出去好好教導!”孔幽蘭看了一眼額頭滲出汗珠的姜楚容,腆着笑臉向梅貴妃道。
“姜夫人!本宮又沒有問你話,難不成這下人不懂規矩,夫人也不懂規矩?”梅貴妃這話說的是不留一點情面!
“是!”孔幽蘭臉色訕訕,卻不敢在隨意開口。
“娘娘問話,還不快說!”梅貴妃的婢女衝清水呵斥道。
“是!”清水一副被嚇破了膽子的表情,“奴婢清水,是郡主容苑的婢女,柳兒是郡主前些日子買回來的備孕丫頭!”
“備孕?什麼意思?”清水話語之中這麼明顯的詞語,梅貴妃又怎麼可能注意不到呢?
“這,這……”清水吞吞吐吐、一臉糾結的怯生生的瞥了一眼姜楚容。
“還不快說,小心娘娘將你送去刑部!”
“是!郡主需要紫河車,就從自己的身邊選了幾名婢女,又從外面買了幾個丫頭備孕!”清水一口氣道。
“一派胡言!”
孔幽蘭此時再也顧不得梅貴妃的不滿,厲聲衝清水呵斥!私自服用紫河車!這麼大的罪名,她怎麼敢任由這清水再說下去!若不是梅貴妃在場,此刻怕是她早已下令讓人將她弄死了!
前些日子,姜楚容和她提起過想要服用紫河車美容之事,可是她已經明確告訴她做不得,一旦被發現,那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禍!後來,她見姜楚容再沒有提起過此事,還以爲姜楚容放棄了!
如今看眼前這形勢,一定是姜楚容背地裡偷偷安排了此事,這可如何是好啊?先帝的時候,便覺得這服用紫河車一事太過歹毒,又有損陰德,所以一旦發現,纔會有那麼重的刑罰!
清水好似被孔幽蘭猙獰的面孔給刺激了,連忙指天發誓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若有一句虛言,願腸穿肚爛、不得好死!”
“姜夫人,注意你的身份!”梅貴妃瞪了一眼孔幽蘭,那凌厲的目光讓孔幽蘭不由一顫!
“郡主!”梅貴妃又轉向姜楚容,“你這郡主的身份,還是本宮求皇上加封的!本宮與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無論什麼事情,你還是說實話的好,免得到最後,就連本宮都沒有辦法收場!這丫頭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我……”姜楚容一臉糾結,目光不由又求助的看向孔幽蘭,這事,她究竟是承認呢?還是不承認?
“你看姜夫人做什麼?”姜楚容的心思哪能逃過梅貴妃的眼睛,她逼近姜楚容,擋住孔幽蘭的視線,俯下身子,直視着姜楚容的雙眸,“莫非此事是姜夫人授意你這樣做的?”
“不!不!不關孃的事!”姜楚容不由脫口而出!
“很好!”梅貴妃略略起身,繼續道,“郡主,那你倒說說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姜楚容想要招供出這一切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忽然發現站在一旁的王嬤嬤正衝她輕輕的搖頭,忙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又收回,改口道,“容兒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容兒不明白這賤婢說的是什麼?什麼紫河車?容兒不知道!”
“你可知道肆意誣陷皇家郡主是什麼罪?那可是要誅九族的!全家一起砍頭!”梅貴妃猛然轉身看向清水恐嚇道,“說,這是怎麼回事?”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清水蒼白着臉色顫抖着叩頭道,她渾身顫抖着將所有的事情交代了個底朝天,“這件事情又不是奴婢一人知道,後院中的其餘婢女也知情的,娘娘若不信,可以傳她們過來問話!”
梅貴妃看向身旁的婢女道,“先將這丫頭帶出去!”她如今要的只是這個把柄,並不是真的逼死姜楚容,逼死姜家!
待清水出去之後,梅貴妃纔再次開口道,“好了!郡主,你就老實交代吧!難道還真的想讓本宮將你後院的婢女一個個全都喚來對質嗎?”
“容兒,容兒……”姜楚容結結巴巴的還想要再狡辯,梅貴妃卻已經失去了再與她周旋下去的耐性,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衣櫃前,“啪”的一聲將櫃門打開,將藏在櫃子中的一個還溫熱的藍花白底小蠱端了出來!
剛纔說話這半天,梅貴妃便已經仔細打量了這個房間,以姜楚容的智商和時間來推算,頂多她能將那紫河車藏在櫃子中!果然不出她的所料!
“這是什麼?”梅貴妃輕描淡寫的看向姜楚容問道,“要不要本宮去問一問太醫?”
這輕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將姜楚容臉上的血色一下擊退,她整個人仿若被抽去骨頭一般,頓時癱軟在地上。
孔幽蘭心中更是懊惱,但心思急轉間,頓時也明白了,此時房中並沒有旁人,梅貴妃這時纔拿出證據,定是此事還有迴旋的餘地。
想到此,她連忙兩步走到梅貴妃前,“撲通”一聲跪下道,“還請娘娘救命!容兒她年紀小不懂事,請娘娘饒恕她這一回!我們姜家定會牢記娘娘的恩典,日後娘娘若有所差遣,刀山火海,我們姜家也不推辭一句!”
“好了!姜夫人!你還是起來說話吧!”梅貴妃將孔幽蘭從地上扶起,“你也是的,怎麼就這麼糊塗?任由她這樣胡作非爲!這紫河車的事情,若是被旁人知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責?誅九族的大罪啊!即便皇上顧念大長公主,那郡主,她也是難辭其咎!”
“都是臣婦管教不嚴,還請娘娘您大人大量,高擡貴手!”孔幽蘭說着話又要跪倒。
“好了!”梅貴妃扶着孔幽蘭讓她在圓凳上坐下,這纔看向還癱軟在地上的姜楚容,“郡主也起身吧!只是如此取紫河車,有損陰德!你倒是與本宮說說,你爲何要這樣做?”
“容兒是一時糊塗,還請娘娘救救容兒!”姜楚容哪敢起身,膝行到梅貴妃面前求饒道。
“你放心!本宮若不是有心幫你,也不會屏退衆人!”梅貴妃嘆了口氣道,“剛纔本宮已經說過了,咱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是……”
“娘娘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們姜府必定爲娘娘鞍前馬後,絕不敢有二話!”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孔幽蘭不得不低聲下氣服軟道。
“姜夫人這話嚴重了!”梅貴妃嘆了口氣道,“本宮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是郡主一時糊塗,只是這等事情的厲害關係,夫人還是要向郡主講明的好!”
“是是!娘娘說的極是!”孔幽蘭唯唯應承道。
“今日之事,本宮可以當做不知,但是郡主要向本宮保證以後不會再犯!”梅貴妃這纔將自己的目的說出。
“容兒!”孔幽蘭不由向姜楚容斥道,愣着做什麼,還不趕快表態!
“姜楚容發誓,從今之後,再也不碰紫河車!否則,便天打雷劈!容貌盡毀!”姜楚容趕緊指天發誓道!
“呵呵!”梅貴妃輕笑一聲看向孔幽蘭,“姜夫人,這世上有沒有神明誰又知道呢?不過,有句話不是叫口說無憑嗎?”
口說無憑,立字爲據!
孔幽蘭頓時領悟,這梅貴妃是要姜楚容立字據呢,只是這字據一旦交給梅貴妃,那便意味着她們將自己的把柄送到了她的手上,那以後怕是真的要對她唯命是從了!
可若是不寫,怕是眼前這關都過不去!
唉!以後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先將眼前之事應付過去纔是!想到這裡,孔幽蘭便起身去拿筆墨!
當梅貴妃將姜楚容親自寫好,又簽了她與孔幽蘭大名的字據拿到手中時,心中這才緩緩的出了一口氣!只要有這個字據在,這姜楚容就逃不出她的手心!
“郡主!”梅貴妃將那字據收好,這才安撫姜楚容道,“你放心!今日本宮就當沒有來過姜府,只是你以後也切莫再打紫河車的主意!”
偷雞不成蝕把米!看姜楚容滿是懊惱的點頭,姜暖煙脣角不由極快的閃過一絲笑意,姜楚容,你以爲這一切都結束了嗎?這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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