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目光默契的從燕九身上轉向教堂門口,停留在穿着普通衣衫的男人身上。
燕九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發自肺腑的笑,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他來了,他終於來了。
秦揚的臉色凝固在一個怒意的焦點上,他看着燕九的視線從溫和到冰冷:“你在等他”。
“是,我在等他。”燕九擲地有聲,在這個過於安靜的教堂裡響起回聲。
秦揚的拳頭握的咔嚓咔嚓響,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秦城,怒意橫生。
秦城就這樣單槍匹馬的進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誰都知道秦揚身邊有兩個絕品高手。他這樣來搶婚就不怕死麼?
秦揚的兩個保鏢已經站在了他前面,擋住秦城距離他太近。
秦城停下腳步,對燕九說道:“不好意思,來晚了”。
“不晚,剛剛好。”燕九翹起嘴角。
秦揚握着拳頭,冷聲的問道:“你是來搶婚的?”
“呵呵,你看我像是來搶婚的?”秦城指指自己說道:“我猜你現在一定很奇怪我是怎麼進來的吧”。
秦揚如實的點頭,這外面一重又一重都是自己的人和兵,怎麼能放他大搖大擺的進來。
“很簡單,我就是這樣走進來的。不費吹灰之力,你的兵已經不是你的兵了。至於你的保鏢,呵呵,死的死,投降的投降。除了他們倆,你已經沒有人了。”秦城指着擋住自己的兩人說道。
譁!
全場譁然,外面發生這麼大的動靜,他們居然一點點聲音都沒聽到。這到底是什麼樣強大的力量才能做到的。
“不可能。”秦揚不相信。
秦城手腕一翻,手心裡多了一個東西,那東西不大,玉製的材料,雕刻成老虎的形狀。
譁!
但凡認出這個東西的人無不發出驚歎,虎符!這是華夏最高級別的兵符,可以調動全華夏所有部隊,號令所有士兵的兵符。
這個東西曆來都是掌握在華夏國的最高領導人手裡,此刻怎麼會在這個小子手上?是他們花眼了,還是這是一塊假的。
不過他們很快就排除這個後者的可能性,兵符就像護國勳章一樣,誰敢造假?那是殺頭之罪啊。
秦揚雙眼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喃喃自語:“不可能,你不可能有這個,他爲什麼要把這個給你?他不敢動秦家,他怎麼敢動秦家”。
秦城冷笑:“你錯了,他不是動秦家,他動的是你,只有你罷了,秦揚,我說過的,你殺不了我,早晚你引以爲傲的東西,都會被我踩到泥土裡”。
這一刻,他的話說的不重,但是字字誅心。這一刻,他終於報了奪命之仇。他本無意跟秦揚爭搶什麼,可秦揚小人在先,他也無需做一個君子。
秦揚感到有一口血涌了上來,一直漫到他的脖子,衝破他的喉嚨,從他的嘴巴里噴了出來。
“少爺”兩個保鏢也不攔着秦城了,飛快的接住了秦揚傾倒的身體。
秦揚連吐兩口鮮血,強撐着沒有暈過去,譏諷的看向秦城:“你
以爲毀了我的婚禮,就等於我輸了麼?秦家屹立多年,根基豈是你一朝一夕就能斬斷的”。
“我幾時說過這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莫非你以爲我出現在這裡,只是因爲一時的心血來潮?秦揚,你未免太高估秦家了,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太把自己當回事,太把秦家當回事。你們這家族世家也太把自己當回事”。
秦城說完掃了衆人一眼,這裡三大家族四小世家的人不少,說道:“我要是你們,哪裡還有心情在這裡看戲啊”。
所有人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他們有預感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秦城的話讓他們更是坐立不安,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聽到教堂裡此起彼伏的電話聲。
“什麼?胡德泉被雙規了?”
“你說什麼,榮達集團被查封了?”
“誰調離燕京了?吳洋!你說吳洋被調到東北了?”
“歐陽靖補了那個位置”。
“……”
教堂裡這種驚訝和驚歎聲不斷的傳入秦揚的耳畔,這些被雙規的官員都是秦派的官員,這些被查封的公司都是海威集團庇佑的公司。
而那些頂替上的人卻都不屬於秦派的,有的中立世家的,有的是底層升遷。所有的事情都像暴風雨一樣猛烈的襲擊着原本穩固的政治格局。
“聽到沒有,並不是沒有你們的人,那些個位置就沒人坐了。能撤下你們多少人,就能補上多少人。你現在還覺得自己沒輸麼?”秦城勾起招牌式的笑。
噗嗤!
秦揚噴出一大口血,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手工定製的白色襯衫染滿了鮮血,還有不少沾染到了燕九的羣擺上。白色的羣擺開出一朵朵豔麗的花朵,比那些昂貴的鑽石還漂亮。
秦城知道,他被自己生生氣成了內傷。外界的力量導致的內傷或許好醫,可這種內傷,一個不小心就會傷及心肺,所謂那些被氣死的人,就是這樣傷了心脈而死的。
除了知情人以外,沒有人會預料到被外界看好的婚禮,會成爲一場政治葬禮。凡是參加這場婚禮的人,每個家族都受到了波動。
秦家,燕家,寧家,穆家四個大家族一月之間沒落。像是在燕京城消失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被一場風暴卷的一乾二淨。
剩下的歐陽家,楚家和唐家,以歐陽家爲主導地位,楚家次之,唐家再次之,紛紛登上了政治舞臺。一些出色的家族成員被委以重任。
燕京唐家這一次之後,再不敢輕視和對付威海唐家,反而以分支爲主家,不敢再造次。他們實在怕極了秦城的雷霆手段。在一片落葉都沒有驚起的情況下,居然扳到四個家族。
秦家就此成爲一種傳說,秦城沒有建立新的秦家,這是他跟某個人的協議。他只是把原來的海威集團變成了驚天集團而已。
即便是這樣,剩下的三個家族又有哪個不敢不受秦城差遣的?這也是秦城聰明的地方,功高蓋主,他不想成爲第二個秦揚,這是最好的方式。
在燕京城迎來第一場秋雨的時候,秦
城被請到了華夏國最高領導人的面前。兩人密談了很久,除了這二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從紅牆裡出來之後,秦城看到了燕九。月餘未見,她還是那個高傲的樣子,並沒有因爲燕家的沒落,而有損一絲一毫的傲氣。
“一直還沒跟你說一聲恭喜。”燕九撐着透明的雨傘,長靴踩着秋雨,走到秦城的面前。
“你欠我的似乎是一聲謝謝吧。”秦城沒有撐傘,又不想淋雨,乾脆站到了她的傘下。
燕九的視線看着他,笑了一聲:“難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也在利用我麼?你想報復秦揚,又覺得殺了他太簡單。想用最讓他難忘的方式報復。
我去找你,大概正好順了你的意。有什麼比婚禮當天被搶了新娘,以及被告知敗的一敗塗地更痛苦?秦城,我們是一類人,只是你懂的隱藏自己,而我不喜歡那麼虛僞罷了。
我利用你,光明正大的讓你知道,你利用我,我卻還要想一想才能明白。我真好奇,你是不是隻對我這樣?”
秦城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你這樣問,讓我怎麼回答,還真是挺難的。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是我見過最聰明的”。
“到底還是輸給了你。”燕九眼神黯淡,說道:“輸的比秦揚還慘”。
秦城皺眉:“什麼意思?”
燕九把手裡的雨傘給他:“幫我保管着,如果以後有機會再見,我會問你要”。
秦城愣愣的握着傘柄,看着燕九在雨幕裡越來越模糊的身影。似乎明白了她剛纔的意思。
“城少爺”。
耳邊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秦城猛的回頭,看到一張更爲蒼老的臉。
“城少爺,我是老爺身邊的管家。”老人笑了笑說道。
秦城自然記得這個老人,他一直知道這是一個修爲極高的老人,可沒想到他居然能悄無聲息的靠近自己。並且自己還毫不知情。
如果他是來殺自己,替秦揚報仇的。那自己恐怕已經倒在雨幕裡,成了一具屍體了。
“我不是來找城少爺麻煩的,老爺要見你。”老人一雙佈滿滄桑的眼睛似乎能看透秦城的心思。
秦城這才收起戒備,點點頭,跟着老人上了他的黑色轎車。
車子駛像秦老爺子住的臥龍山莊,秦城只來過這裡一次,但是對這裡確實印象深刻,對住在這裡的老人更是印象深刻。
秦老爺子躺在屋檐下的竹椅上,小爐上正在煮着開水。他看着秋雨一滴一滴的落在菜園裡,神情尤爲的愜意。
秦城這是第二次見到他,按照血緣關係,自己該喊他一聲爺爺。可是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叫過他。
“老爺,城少爺到了。”管家老人站在秦老爺子背後說道。
秦城也不好一聲招呼都不打,走到他面前道:“老爺子”。
秦老爺子看他一眼,說道:“秦家倒了,仇也報了,氣也出了,還不肯叫我一聲爺爺?”
老爺子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質問,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埋怨。好像是自己的兩個孫子剛剛打了一架這樣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