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意識投影?”
一聽到這個詞兒,曹軒白立馬來了精神,可又聽到後面那句“只看到壞的沒有看到好的”,不禁又有些疑惑,這好壞要從哪裡分辨呢?
陳易笑了笑,他指着那張塗鴉一般的畫作,說道,“在這幅畫中,房子就是主體,一個人的內心的表象,你也看到了,這窗戶畫的這麼小,就是說她對外界事物充滿了防備,就像是你這幾日所見到的,電燈,汽車,陌生人她都會恐懼,甚至對道士這些羣體充斥着濃烈的敵意,這副畫中已經表現的很明顯。”
曹軒白聽着,不時點頭,心想果然沒有任何成功是簡單與僥倖的,一幅畫就能推測出這麼多來,如果其他更加複雜的事情呢?那不就等於把一個人扒光了,放在他面前嗎?
他不由聯想到了自己,這陳易是不是也把自己吃透了?
“喂,看什麼呢?”
陳易見曹軒白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由打了個寒戰,“你還想不想繼續聽下去了?小馨好的地方我可還沒有說啊。”
曹軒白一怔,連忙拋去雜念,說道:“當然,當然,你快說,我聽着呢!”
陳易翻了個白眼,沒理會這貨,要不是看在小馨可憐的份上,他纔不會把這些東西告訴別人。
雖然都是些簡單理論,可一滴水也能反射出大海的波浪,也能折射出自己在某些方面的本事!以後與人打交道的時候,不管自己是有意還是無意,人人都要防備自己,那還活個什麼勁啊!
腦子中電光飛轉,可已經說出了開頭,總不能沒尾吧?於是陳易沒好氣的說道,“窗子是很小,但是你看看這門,門的比例怎麼樣?”
“很合適!”
曹軒白驚喜的說道,“這有代表着什麼?”
陳易道:“還能代表什麼,當然代表小馨沒有關閉接納外界的大門,從窗戶的比例上來看,她甚至潛在某些渴望,去接納這個世界,去適應這個世界!”
“接納這個世界,適應這個世界?”
曹軒白眉飛色舞,就差沒手舞足蹈起來,“也就是說,小馨的病能完全康復,小馨能變成一個正常人了?”
“完全恢復是不可能!”
陳易潑了一盆冷水,說道,“比如說,你的身上受了傷,很嚴重的外傷,然後找了最高明的醫生來治療,你說,那傷口處會與之前一模一樣嗎?”
曹軒白的臉色變白了,他搖頭,“不會!”
陳易道,“那不就結了,想要完全康復那肯定是不可能!”
曹軒白急忙問道,“那小馨最好的情況,是恢復到什麼程度?”
“與正常人差不多吧!”陳易說道。
“你剛纔不還說小馨不可能完全恢復嗎?”
陳易笑了笑,故作無辜狀,說道,“是不可能完全恢復啊?”
“那你怎麼說能恢復到正常人水平?”曹軒白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陳易呲聲而笑,說道,“誰說正常人就一定是完全恢復?你看看你自己,你是不是正常人?可你的心裡面就一點疤痕都沒有嗎?一提起
當年的事情,你就沒有殺人的衝動?”
這麼說曹軒白就明白了,既無奈又生氣的說道,“我算是知道你爲什麼能在泉城混的風生水起了,這忽悠人的伎倆完全就是爐火純青信手拈來,已經到了骨子裡。明明一句話可以說清楚的事情,你非得一小截一小截的往外吐,撩撥的人緊張無比,將人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到你身上之後,你才慢慢說出答案,普通老百姓能有幾個人經受的住這如過山車一樣的折磨?”
陳易擺手,不跟他扯這些,只是說道,“小馨正在朝着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你繼續努力,可以給她些八九歲兒童的刺激,這樣能加快恢復進度。”
“好,聽你的!”
曹軒白也沒有過多廢話,反正知道他不可能害小馨,便一口答應下來。
只是答應完之後,他又有些不確定,看着陳易問道,“這,這七八歲兒童的刺激是什麼?”
“操,你不會自己想啊?”
陳易無奈了,別看曹軒白腹黑到流膿,可在這方面他簡直就是一個白癡。
曹軒白期期艾艾的說道,“不是,陳易,你也知道,我的童年都是與小馨在那個小院子裡度過的,不適合她。”
陳易的口氣鬆了下來,說道,“上學,學藝,到了接受教育的時候了,也到了懂規矩的時候了,不能再由着慣着,必須讓她知道哪些事情該做,那些事情不該做。”
“哦!”
曹軒白有些明白了,可還是猶豫,說道,“可是,小馨現在很老實啊,除了對身穿道袍的人,對任何人都沒有敵意的,也很守規矩。”
“我說的規矩不是你說的這種束縛!”
陳易感覺跟外行說話就是麻煩,可也沒有辦法,只能耐心說道,“我說的是行事準則,調皮的孩子需要讓他老實一點,內向的孩子需要讓他大膽一點,總之就是將個體與社會相匹配起來,最好能建立一個獎懲制度。”
曹軒白還想再問,陳易卻腳底抹油,一溜煙遠去,“你先把我的青釭劍送出去,再來討論這些細節的東西,要是真跟你講,沒三五個小時,根本說不明白!”
——
與此同時,遠在襄陽的一家軍醫院中,一個二十多天前送來的,受了嚴重外傷的病人,忽然睜開了眼睛,左右看了看,神色有些渾沌。
值班的小護士正在幫着病人做身體的拉伸,防止肌肉萎縮等併發症,見他睜開了眼睛,忽然尖叫一聲,就要跑出去叫醫生。
這些天可把這小姑娘累壞了!
聽院裡的領導說,這人是上面特意叮囑過,要好好治療的一位病人,關係硬得很,必須全力以赴,將其救活。
按照道理來說,這種病人必須由有經驗的老護士看護,可那原先照看他的那名老護士,在照顧了五六天後,就不耐煩了,把這苦差事扔給了她,一個還未畢業,只是實習的小護士。
老護士嚴厲叮囑,一定要把病人伺候好了,一天按摩拉伸兩次,早晚要幫助病人排便,留心注意病人各種症狀,收集整理各種腦電波心電圖的數據……
可憐這
個小護士,在家裡跟個寶一樣,被家人捧在手裡怕凍着,含在嘴裡怕化了,可來到醫院的第一項工作,竟然就是做這些!
幾乎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就守着這麼一個植物人,還要幹各種雜碎髒亂之事,要不是因爲當初進這個醫院家裡不知道託了多少層關係,花了多少錢,她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等一下!”
躺在牀上那虛弱的中年人,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喊道,“這是哪裡?”
小姑娘停住了腳步,大眼睛中閃爍興奮光芒,脫口而出,“解放軍第XX醫院,特護病房。”
“誰把我送來的?”那中年人又問道。
小護士老實的說道,“是一個年輕人帶着一羣道士,好像是姓曹。”
曹逸仙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哼,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小畜生白在4762歷練了這麼多年。”
“你剛醒來,不能多說話哦,我去叫醫生,你別亂動,不然會加重病情!”
小護士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職責,叮囑一句,如風似的,推開大門,跟門口兩個一直在看守的西裝男人打了聲招呼,便跑向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可等到她跟數位醫生一起回來,剛剛推開房門時,卻發現了讓人驚恐一幕。
那兩個一直守在門口的西裝男人,嘴角流着血,脖子呈不正常姿勢扭曲着,躺在病房的地上一動不動!
而那剛剛醒來的病人,卻是消失無蹤……
——
陳易從曹軒白那裡回來,不自覺的就不想回酒店。
昨夜鳳凰的音容面貌猶在身前,今天卻已經相隔千里不知身在何方,這讓一向萬分珍視身邊之人的陳易,莫名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很難受,很不想回到那個地方。
在鎮子裡逛了兩圈,這裡除了一個網吧,一個遊戲機廳之外,實在沒有其他去處,陳易沒有這些癖好,又不想回酒店,只能在鎮子裡面瞎晃盪。
天上的雲很低,陰沉的快要下雨,陳易的心情很沮喪,眼中不時蹦出鳳凰耿勃李光芒等人的樣子。
走着,走着,鬼使神差的,陳易便來到了鎮政府的倉庫,陳易與鳳凰灑了三天汗水的地方。
“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陳易自嘲一笑,尼瑪,自己什麼時候也跟那些無病呻吟的文人騷客一樣了,還玩起相思了。
既然來了,那就再看看,檢查一下,別有什麼紕漏,等明天一早,狀態完全恢復,就可以進山,解決巴山死地的問題了。
可是,當他剛剛靠近,就聽見一陣陣議論聲音。
“不得了,不得了,陳先生的陣法造詣簡直通神了,這是三天做出來的東西?”唐東風吧唧着嘴,聲音傳出去老遠。
龐自強也是一個勁的感慨,“哎呀,我的這些寶貝落在陳易手裡,總算是找對人了,這哪裡是陣法啊,簡直就是藝術品!”
邴吉說道,“大家看看就行了,這個陣法雖然複雜,但也經不起研究,萬一泄了密,被有心人拿去禍亂衆生,那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