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波瀾無際,海底難以望穿,船上的人看不見水下的情況,陳易在水底下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分鐘,仍舊沒有一絲出來的跡象。
扶桑王妃已經通知船長,讓巡洋號圍着陳易落水的地方環繞,白色水花組成的巨大航跡,一圈又一圈,可陳易卻是始終不見蹤影。
“不行,我要下去看看,陳易雖然水性不錯,但畢竟對海洋瞭解不多,底下情況複雜,保不準會有什麼麻煩!”
何卿卿最先忍不住,起身就要下水,可扶桑王妃卻一把攔住了她,指着水面,道:“等等,你看!”
沿着扶桑王妃手指的方向,何卿卿連忙望去,就發現一個模糊的影子從水下慢慢升起,越來越大,越來清晰,到了最後,衆人看清楚,那是一條兩人多長的藍色大魚!
“砰!”
大魚破水而出,一躍而上,落在甲板,何卿卿以及一些船員驚呼連連,不明白這條大魚怎麼會自己跳上船。
“哈哈,應該是陳易做的,我們不用擔心了!”
扶桑王妃那條大魚腹部兩個冒着鮮血的窟窿,以及背面雜七雜八的傷痕,說道。
“這傢伙,就不能不讓人擔心?”何卿卿拍打着豐盈的胸脯,心悸猶存的說道。
扶桑王妃也是搖搖頭,對陳易有些無語。
沒過多久,陳易從水下冒出頭來,噴出一口鹹澀的海水,抹了把臉,看着船上那條被水手們吊起來的藍色大魚,道:“臥槽,這傢伙怎麼自己跑上來了,我就紮了它兩下而已!”
他跳入海中的時候,身上的那根金魚棍可是害苦了他,在路上還好些,只有有力氣就能拿起來,石子混凝土的路面足夠撐起他和它的重量,可是在水裡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他力量再大,可還是千斤墜般的往下沉,忽忽悠悠就下去幾十米深。
好在他還有神念,不然真得栽在這裡了,倒不是說一定會便成淹死鬼,但至少得先把這根又沉又硬的棒槌扔下去才行,這個地方又有一千多米深,沒有神唸的情況,想要重新打撈回來,那可不是大海撈針是什麼。
沉下去將近五十米之後,海水下面已經沒有光線,黑兮兮的一片,陳易連忙釋放出神識與神念,一邊探測周圍環境,一邊操控起金魚棍,這才止住繼續下沉的勢頭。
“咦?在水下使用金魚棍,竟然比路上要輕鬆不少!”
也算是因禍得福,他竟然發現在水裡操控起金魚棍來更加得心用手,一百零八根魚型利刃,他竟然可以勉強全部控制住,雖然仍舊生澀,如小兒揮棒般吃力,但相比路上那神念如自來水般不花錢的往外撒,這裡要好了許多。
“可能是與浮力有關係。”
陳易繼續下潛,隨着深度上升,海水密度增加,浮力也在緩緩增加,他對金魚棍的操控程度也隨之提升。
儘管提升的程度極少,不足十分之一,但這也讓陳易爲之欣喜!
他果斷的放棄了對一百零八把梭魚的控制,只取其中九把,如此一來,就可以如指臂使,指東打東,指西打西了。威力與速度要比他之前使用的那七十二把錳鋼短刀還要略勝一籌!
發現了這個結果讓他極爲興奮,於是當便
乾脆在水裡演練起來,而且越沉越深。
在這一百多米的地方,水壓已經足夠驚人,二戰時德國狼羣戰術使用的潛艇,一般情況下也就潛下一二百米,只有少數型號才能達到三百米左右。
若是換成普通人,在沒有先進設備的情況下,處於陳易這個位置,早就被水壓壓破鼓膜,壓碎胸腔,連哼都不用哼,直接留在這裡餵魚得了!
陳易也能感受到那巨大的壓力,只是並不當一回事兒,這就是修士的好處,可以做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操控着九把梭魚劍,在水底下肆意縱橫,仔細感受它們傳回來的氣息,不斷調整,以期能夠在到達摩訶薩之前,儘量熟練指揮,讓它們真正成爲自己身體的延伸。
“咻!”
一條一人多長的大魚從水底晃晃悠悠遊了上來,看着那閃爍金光的梭魚劍,誤以爲是某種可口食物,張嘴就去咬。
“哈哈,來的正是時候,看看你這海中霸王厲害,還是我的金魚梭劍更勝一籌。”
陳易正愁沒有陪練之人,朱家兄弟是不可能陪着自己下潛到這裡的,倒不是說他們沒這個能力,只是如此深水,極容易發生危險,就算他們願意,陳易也不會這麼做。他不能拿人命開玩笑。
不過這條大魚正巧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於是在一條梭劍在它身上留下一道傷口之後,情況就變成了大魚拼命的逃,陳易踩着由剩下的梭劍組成的“助力器”,發瘋似的追。
“往哪裡跑!”
眼見這條陪練目標想逃,陳易哪裡這麼容易放過,大吼一聲,緊追不捨。當然,忘形之下,一口海水嗆進嘴裡,差點沒讓他直接跑回水面換氣去。
不過這條大魚的速度真快,體型巨大,足有兩人長短,光滑的紡錘型身體,在體表粘液的潤滑下,將水中阻力減至最低,陳易估摸一下,它剎那間爆發出來的速度,竟然不亞於一臺轎車的全力加速!
如果在陸上,陳易不會擔心被甩掉,他的速度也不慢,但這是在水裡,環境不同,阻力也不同,只是一瞬間的工夫,陳易就被甩開一百多米!
“不錯!”
陳易不驚反喜,這纔是他需要的。
在拼命追趕的同時,陳易也在仔細觀察,大魚搖頭擺尾,附滿花紋的魚身在海水中左搖右擺,因爲遊動的關係,水流也產生晃動,可它卻並沒有被其影響,反而每一次的擺尾搖身,都是按照某種規律,恰恰將晃動的海水力量抵消!
這是它們天生的不能,刻在骨子裡的東西!
那瞬間,陳易的身體也在搖擺,結實的肌肉爆發出強橫的力量,晃動着水流,極速前進。
他這種初學菜鳥,是無法跟海里的老司機相媲美的,但誰讓他有神念呢,兩相疊加之下,很快就達到了與大魚相近的速度。
大魚漸漸體力不支,速度降下來,就如人類的百米衝刺,一百米可以,二百米也累巴着湊合,可如果要讓衝上五千米,沒到終點肯定就死翹翹了!
陳易也被這一下子累的不輕,神念無妨,但肌肉同樣痠痛疲乏。
一人一魚,就這麼在海洋深處,發生了估計是千百萬年來,第一
次出現的“警察抓小偷”遊戲。
大魚的路線不是直線,陳易也在用梭劍逼迫着它往回遊,不想離“巡洋號”太遠。
可憐的大魚左突右竄,下潛上浮,卻總是擺脫不了陳易追殺,陳易比他還快……
到了最後,這條可憐的魚兒,在走投無路之下,不知道是自己尋死,還是頭腦發昏,游到淺層,一躍而起,竟然跳上了巡洋號的甲板。
精疲力盡之下,它就被上面的邪惡人類,三下五除二抓住,用鐵鉤吊了起來,一命嗚呼!
至於它肚子上的傷口,那是在激怒之下,轉身咬去啃咬那個該死的怪異生物,陳易也沒有預料到它能如此兇悍,情急之下,兩把梭劍,就洞穿了它的腹部!
“金槍魚啊,陳老大果真厲害,下水一趟,竟然抓了一條大傢伙上來!”朱天晴在水裡看着船上的大魚,驚喜說道。
“金槍魚?很難抓嗎?”
陳易聽說過金槍魚,知道小日本那邊喜歡用這種魚類做料理和壽司,但畢竟生活在陸上的,瞭解並不多。
“可是難抓,這種魚類一般生活在五六百米的深水層,都是大型漁船才能捕到,我出海這麼多年,總共才抓到三條”,朱天朗揮着魚叉說道,“最大的一條還沒你這條三分之二大,但也賣了四千多美元,這玩意貴着呢!我自己都沒捨得吃上一口!”
朱天朗說完,幽怨地看了看弟弟,朱天晴乾脆把腦袋扭到一邊,不去搭理他。
他們的生活不說拮据,但也不富裕,這麼貴的魚自己吃了頂啥用?還不如賣點錢,補貼家用。當初他就是跟大哥這麼說的,可沒想到他能記好幾年。
“走,上去,咱們就去嚐嚐,這好好幾千美金的魚是啥味!”
陳易樂了起來,招呼着兩人,回到了遊艇,吩咐艇上的廚師,把這條金槍魚收拾利落了,人人都有份兒。
“陳易啊,你不知道你在水裡的時候,可把卿卿急壞了”,扶桑王妃說道。
“突發狀況,下次肯定不會!”
陳易往何卿卿那邊看去,她投之以微笑,搖搖頭不在意,又道:“我去換衣服了,回頭嚐嚐轉行做漁民的陳大師的收穫。”
“走吧,我們一起吧!”
扶桑王妃也有這個意思,兩個身材窈窕,讓人浮想聯翩的女人,裹着浴巾,搖曳着身姿,回到她們的臥室。
不多時,何卿卿與扶桑王妃從臥室裡走了出來,扶桑王妃一身及地長裙,何卿卿則是清涼的牛仔短褲,一個豐潤大氣,一個青春活力,各有勝場。
不過,何卿卿的臉色卻有些焦慮,眉頭也微微簇起。
“怎麼了,卿卿?”陳易一眼看出來,不由問道,剛纔還好好的,怎麼一進臥室就變了神色。
何卿卿搖搖頭,道:“你送我的那個觀音玉墜找不到了。”
“你沒放錯地方嗎?”
扶桑王妃微微一怔,道:“這裡除了我們,就是船員,他們都是手腳很乾淨的人,應該不會偷東西。”
“可能是我放錯了吧”,何卿卿笑了笑,“過會兒我再好好找找,就這麼大的船,想丟也丟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