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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景田的想象力再豐富,他也絕對想象不到,趙純良竟然就是山苗的聖主。
在他那個年代,聖主已經消失了六百多年,沒有人覺得聖主會出現,更多的人覺得聖主是個傳說,就算是景田也是如此,所以,景田對於眼前的這個趙純良突然說他是聖主,那真的就像是聽到有人說自己是如來佛祖一樣。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是聖主…啊,對了,你剛纔中了蠱毒一點事都沒有!”景田忽然想到了之前趙純良被自己的蠱給咬了一口的情景,從當時到現在至少五分鐘過去了,趙純良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按照景田的瞭解,就算再強大的人,被自己的蠱給咬了之後那也得渾身發軟,而眼前這人竟然一點事都沒有,這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了。
“你…你憑什麼說你是聖主?”景田半信半疑的問道。
“沒憑什麼,聖主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我說我是,那就一定是了,你信或者不信都沒有關係,這麼多年過去,你當年被山苗的人迫害的跳入這裡,眼下聖主對於你來說,可有半分值得你尊敬的?”趙純良問道。
景田愣了一下,隨後忽然大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說道,“你說的真對,哈哈哈,當年我不過是醉心研究蠱術,卻不想得罪了那蒙嘉頓,被扣上了一個煉製人蠱的罪名,更是被人連夜刺殺,要不是我的好友給我透露了消息,怕是三百年前我就已經死了,當從從這萬蟲谷跳下的時候,我就不再當自己是山苗人了,所謂的聖主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以我也沒打算拿這個身份來壓你。”趙純良說道,“我救你上去,你幫我解我女人的蠱反噬,咱們這是交易。”
“這個…”景田眼珠子一轉,說道,“我忽然發現我還有點事,就先不上去了。”
“你在逗我?”趙純良眉頭一皺,咬牙說道,“我已經用了很多時間在這裡跟你解釋一些事情,你要是再逗我,我發誓,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我不是逗你…實話跟你說了吧,如果是其他什麼蠱反噬,那我都可以解的了,很輕鬆,可這烏王蠱就不同了,那是蠱王,威力巨大,很難解的!”景田一邊說着,眼睛一邊看着別處。
趙純良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冷笑一聲,說道,“我當你還真的是個曠世奇才呢,沒想到也只不過是一個欺世盜名的無恥之輩。”
“你你你,你說什麼呢!”景田怒道,“論資質,在我之前數百年,整個山苗裡頭,有誰能夠超過我?說我是曠世奇才,那都是輕的,就我這樣的,那絕對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你竟然說我是欺世盜名的人?”
“可不是麼?什麼是曠世奇才?那就是什麼問題都攔不住他,什麼事情都擋不住他,可你呢?不僅被困在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而且連一個烏王蠱的反噬都解決不了,你說你不是欺世盜名是什麼?”趙純良不屑的說道。
“誰說我欺世盜名了!!”景田惱怒的說道,“不就是烏王蠱反噬麼?我自然是解的了的,易如反掌!”
“既然如此,那你剛纔還說解不了?沒想到你這人不僅欺世盜名,而且還喜歡言而無信啊!”趙純良恍然大悟的說道。
“誰言而無信了,我只是說難解!你剛纔聽錯了,難解,不代表解不了,你等我回去拿上我這三百年來收集到的好東西,回頭我上去之後,分分鐘就解了聖女的蠱反噬,到時候我看你還敢不敢說我欺世盜名,混蛋!”景田憤恨的轉身走向遠處。
趙純良用手輕輕拍了拍胸口,總算是把這景田給激起來了,要是這景田真的尥蹶子不救人,趙純良還真沒用什麼好方法。
跟着那景田走了幾百米遠,趙純良的身前出現了一片空地。
在空地的正中央位置,是一幢簡易的小木屋,小木屋的旁邊是一條不知道從何妨流來的小水渠。
“你在這兒等我!我進去收拾東西!”景田一邊說着,一邊推開了小木屋的門走了進去。
趙純良隨手拿過一張簡易的凳子坐了下去。
十幾分鍾後,景田再一次的從小木屋裡走了出來。
他的後背上揹着一個不大不小的包裹。
“這些就是你這三百年來的收藏?”趙純良問道。
“當然,這裡面隨便一樣東西拿出去都能夠引起震動!”景田傲然說道,雖然嘴上說的很得意,但是景田的心裡頭卻在滴血,因爲剛纔進屋收拾的時候他粗略的算了一下,要想將烏王蠱的反噬解除,他至少得用掉這些存貨的十分之九。
也就是說,他這三百年的儲蓄一出門就得用的差不多。
剛纔他一時被激,答應了趙純良解聖女的蠱反噬,現在,當這些東西拿在手上,然後又清楚的知道沒多久之後這些東西就得用掉,他真是後悔不已。
只可惜,這世界裡並未有後悔藥,而景田雖然不覺得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至少,答應人的事情,他還是會做的到的。
“走吧走吧。”景田有點心疼的說道,“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沒想到啊,我竟然在這裡呆了三百年,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不過是過了百八十年而已。”
“你當初不會記錄一下麼?”趙純良問道。
“我記錄了八十多年,就發現沒有什麼好記錄的了。”景田搖了搖頭,深色之間有點落寞。
畢竟,他被人迫害在這裡呆了三百多年,而如今他即將離開這裡,出去之後將何去何從?
當年的蒙嘉頓,必然是已經死了。
山苗裡要出一個先天高手那是難如登天的,景田可不覺得蒙嘉頓這樣的貨色可以成爲先天,所以如今三百年過去了,他不僅仇沒得報,出去以後還要面對一個完全陌生的山苗。
這如何能不讓景田落寞。
“走吧。”景田嘆了口氣說道。
“走!”趙純良點了點頭,示意景田來到自己身前。
景田連忙走到趙純良的身前,然後在趙純良的指示下踩在了帝劍上。
“沒想到,你不僅是劍聖的傳人,更是我們的聖主!”景田感慨的說道。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了去了,站穩了。”趙純良低喝一聲,心念一轉。
帝劍猛的往上一拔,隨後咻的一聲,帶着趙純良和景田飛向了天空。
陣陣的寒風,吹的景田鼻涕都流了出來,但是他依舊心懷激動。
三百年!
三百年被困萬蟲谷谷底,眼下,他終於要從谷底出來了。
景田很想大喊兩聲,但是考慮到周圍密密麻麻都是毒蟲,景田還是放棄了自己的打算。
帝劍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帶着景田穿過了之前黏住趙純良的那一道蜘蛛網。
“你從上面下來的時候,沒有碰到巨型毒蛛麼?”景田問道。
“碰到了。”趙純良說道。
“然後呢?”
“我把他給殺了。”
“…”
飛劍急速上飛。
凜冽的寒風似乎要將人的皮膚都給吹開一樣。
就在這時,下方的位置,忽然傳來了轟隆一聲巨響。
“地蹋了!!”景田驚叫道。
“什麼意思?”趙純良問道。
“憾地蟻喜歡在地下築巢,又喜歡吃泥土,所以他們經常就是在蟻巢裡直接開吃,這樣的話,每隔一段時間,這地面都得往下陷落,這也是爲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個山谷的原因,眼下應該是地又被憾地蟻給吃塌了。”景田解釋道。
“那也對咱們沒什麼影響,你叫個什麼?”趙純良問道。
“你看那邊吧。”景田指了指遠處的山壁。
趙純良順着景田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之前平靜的山壁,忽然間開始慢慢的涌動了起來。
那些之前因爲奐冥撒的那些粉末而陷入沉睡的蟲子,竟然開始全部騷動了起來。
這一動,場面實在是太過壯觀了。
就好像是一塊覆蓋在山壁上的布被人給扯動了一樣。
那些毒蟲剛開始只是一點點的挪動,不過眨眼之間,他們似乎嗅到了人肉的味道,忽然快速劇烈的移動了起來。
“別說話!!”景田低聲說道,“別把他們給招過來,不然咱們就得屍骨無存了!”
“來不及了!”趙純良指了指遠處撲面而來的一大塊黑幕,說道,“已經來了。”
“完蛋了!”景田臉色慘白,說道,“這是…這是毒幕蟲,完蛋了,他們所過之處,寸草不留,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趙純良皺着眉頭,盯着那一大塊如屏幕一樣的東西,說道,“直接用先天手段把他們轟散不就行了?”
“沒用的。”景田搖頭道,“他們的數量太過龐大,轟散之後會立即復原,沒有用的,我們死定了。”
就在這時,趙純良的懷裡忽然傳來咕咕咕的聲響,隨後,一個小巧的鳥頭,從趙純良的懷裡探了出來。
那個鳥頭似乎聞到了什麼好聞的味道,不斷的左右看着,隨後就看到了那巨大的黑幕。
惡棍欣喜的咕咕一叫,直接撲騰着翅膀,從趙純良的懷裡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