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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爲你們了,這麼多年,竟然還能尊着祖訓,不然我可能就真的醒不過來了。”老祖宗嘆了口氣,說道,“一入臻天,光陰流逝只是眨眼之間,如今我好不容易醒來,卻沒想已經是四百年之後,細算下來,我今年,應該也九百多歲了。”
“老祖宗此次甦醒,想來應該是已經跨過了那絕難的一坎了吧?”陳厚德激動的問道,他可還記得,當年太還只是小孩子的時候,這老祖宗就開始化唸了,只不過這老祖宗天縱奇才,在化唸的時候,並未如其他化念先天一樣迷茫,他在化念第一天,就在家中入定,在入定之前,老祖宗曾留下祖訓,除非他的肉身已經完全腐朽,不然陳氏子孫後代,不管去了哪裡,都需要盡力保護其肉身,以待有朝一日他能夠甦醒,從那時候開始到接下去的數百年,陳氏家族不管去到哪裡,都始終會帶着這一位老祖宗,雖然沒有人覺得老祖宗會醒過來,但是祖訓如此寫,衆人還是都嚴格遵照的。卻沒想到,四百年後,這老祖宗,竟然真的醒了。
化念一年必死,而老祖宗化念四百年,卻再一次甦醒,那在陳厚德看來,自己這老祖宗絕對是過了化念,甚至於有可能已經跨過了臻天。
臻天之後,有一道坎,那道坎被稱爲世間的桎梏。
從古至今,無一人可過那道坎,無一人能脫離桎梏,最終成爲傳說中與天地同存的生靈。
眼下老祖宗甦醒,很有可能是已經跨過了那一道坎,脫離了那一層桎梏。
“桎梏,之所以爲桎梏,就是因爲人力所不能破。”老祖宗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如此簡單就能擺脫桎梏,那這世間,那些與天地同存之生靈,早已經遍地都是,我如今,也只不過是臻天中程而已,而現在,我的大限之期也只剩百年不到,此生要想擺脫桎梏,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老祖宗您天才無雙,化念之後一次入定,卻直接到了臻天中段,古往今來能夠如您這般的高手全天下都未曾有過,您一定有機會在大限之期到來之前,擺脫桎梏的!”陳厚德激動的說道。
“如我這般全天下都未曾有過?厚德啊,你的見識,還是太少了。”老祖宗搖了搖頭,說道,“單我所知,就有一人天才絕頂遠超於我,細算下來,那人應該快到大限之日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擺脫了桎梏。”
“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人物?那人是誰?”陳厚德驚訝的問道。
“無極劍聖,馬行雲。”老祖宗說道。
“無極劍聖?”陳厚德不敢置信的說道,“那無極劍聖,竟然如此強大?”
“在我的那個時代,無極劍聖,就已經縱橫天下難逢敵手,在我入定之前,他就已經進入臻天,如今四百年過去,他的壽命,差不多也近千年之數,千年,即爲桎梏,能過千年,即可擺脫桎梏,修成大道,從此與天地同存。”老祖宗說道。
“那無極劍聖最爲出名的,據說就是御劍飛天,老祖宗,前些日子,我就碰到過會御劍飛天的人,那些人肯定不是無極劍聖,應該就是無極劍聖的傳人。”陳厚德說道。
“無極劍聖的傳人?傳聞說無極劍聖收徒向來嚴厲,非天縱奇才不收,而天底下能夠使用御劍飛天的,除了無極劍聖,也再無他人,如果你所見真的是會御劍飛天的人,那應該就是無極劍聖的傳人,厚德,你幫我找到他們,帶來見我,我想看看,無極劍聖他老人家現在,是否已經跨過了那道坎。”老祖宗說道。
“這個…”陳厚德面色猶豫的說道,“老祖宗,實不相瞞,那會御劍飛天的人,卻是我的生死仇敵。他乃是天降災星,與千年之前禍害中原的山苗聖主同樣,前幾日我統領道門幾乎所有先天前往圍剿那人,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當日突來沙塵巨暴,我與一衆先天高手,被那無恥之徒伏擊,最終只有我逃離,而我也不得不在那時進入化念階段,以至於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老祖宗您要讓我帶那人來,我必然是不能推辭,可是,我卻也沒有足夠的實力讓他跟我來。”
“無極劍聖的傳人,怕是也已經跨過了化念,你打不過他,也算是正常!”老祖宗兀自點了點頭。
“老祖宗,那人不過是初入先天而已,摸到了入境的門檻,但是卻還未入境!”陳厚德連忙說道。
“還未入境?這怎麼可能?一個未入境的先天,怎麼可能被無極劍聖收爲徒弟?一個未入境的先天,怎麼可能打的過你?”老祖宗皺眉問道。
“那人雖未入境,但是卻是一位雷屬性的奪天武者,您也知道,雷電之力,乃極速,極強,就算我已經化念,卻也不是那人的對手 啊老祖宗。”陳厚德一邊說着,一邊抹着眼淚,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
“雷電?!”老祖宗直接從蒲團上站了起來,盯着陳厚德說道,“你確定,是雷屬性?”
“沒錯,就是雷屬性,我這傷口,那就是那雷光留下的。”陳厚德一邊說着,一邊將身上的道服拉開。
在他的身體上,一道道焦黑的傷疤,看起來十分的嚇人。
“竟然是雷屬性,難怪,難怪無極劍聖會收他爲徒,雷,是奪天之中最強大的手段,任何先天的防禦技巧,在雷面前沒有一點作用,當年趙國大將白起,就是靠着這一雷屬性,在戰場上縱橫無忌,殺對方敵陣中先天高手如探囊取物,我更聽說,他曾引九天之雷落於人間,將整個齊國王宮轟成廢墟。如此屬性,實在太過駭人,厚德,你怎麼會與這種人成爲仇敵?”老祖宗問道。
“實在是那人太過嗜殺,而我卻又是神州正道領袖,我決然不可能坐視他濫殺無辜,這才引火上身,唉!”陳厚德無奈的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由我親自出馬吧。休息了這麼久,總也得出去走走。”老祖宗說着,剛想往前走,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
“厚德,我…叫什麼名字來着?”老祖宗皺眉問道。
“啊?”陳厚德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老祖宗記得他的名字,竟然把自己的名字給忘了。
“老祖您的名字,是陳師道。”陳厚德說道。
“哦,是陳師道,我想起來了,老夫叫陳師道!”陳師道恍然大悟,隨後說道,“老夫記得,老夫還會寫詩,這都多少年了,都忘了!”
“老祖宗您只不過是忽然間忘了而已,就算不用我說,您也輕易就能想起來的。”陳厚德說道。
“你這小孩兒,這嘴倒也算是討巧,既然那雷屬性奪天武者與你有仇,那這次老祖宗我,也算是爲你報仇吧,你且帶我去尋得那小孩,我定當好好的教訓教訓那小孩。”陳師道說道。
“如此的話,就太好了,不過,老祖宗,那人的行蹤一直虛無縹緲,我們現在也沒有辦法馬上找到他,反倒是那個人的父親,那也是一個嗜殺狂妄之人,而且,那人手上還有一種名叫天株的神奇東西,可以讓一個普通人頃刻間成爲先天高手,如果我們能夠抓住那人的父親,那就必然可以引出那人!”陳厚德說道。
“天株?世間竟然真有那等神物?”陳師道驚訝的問道。
“沒錯,那趙純良,也就是那雷屬性的奪天武者,他就是靠着天株成爲了先天高手,而天株,就是他父親趙建宇給他的,如果能夠抓住趙建宇,我們不僅可以把趙純良吸引出來,還可以獲取天株的秘密,到時候只要給我們陳氏的子孫後代服用那天株,那我陳氏,一定可以成爲這世間最強大的家族,甚至於有一天,這天下,也有可能是我陳氏的!”陳厚德激動的說道。
“靠外力成就先天,終究不是大道,不過世人多愚昧,要想靠自己成爲先天,卻是千萬人中也難見一人,如果我陳氏家族真的可以掌握這天株的秘密,讓我陳氏族人都成爲先天高手,不說武力驚人,單是這生命力,就遠超過他人,這倒也是一個不錯的法子,我既然醒來,自然是需要爲我陳氏家族做點事情,既然這樣,那就如你所說,你且帶我去尋找那趙…趙什麼來着?”陳師道皺眉問道。
“趙建宇!”
“對,趙建宇,你帶我去找他,我要好好的問問他,這天株,是怎麼做的。”陳師道撫摸着下巴的鬍鬚說道。
“是!!”陳厚德躬身說道,“請老祖宗您跟我走!”
“走吧!”陳師道一揮袖,兩個人頃刻間就消失了。
此時的趙純良和趙建宇都不知道,一個在玄洞裡沉睡了四百年的傳說級人物,已經在陳厚德的帶領下,離開了內道門,前往京城。
星月之下。
趙建宇坐在家裡的陽臺上,一手拿着個紫砂茶壺,看着天空一閃而過的流星,輕聲說道,“貪狼星現,紫氣西流,禍事,將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