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笑一醒來,便看到一大一小兩個美女,又見蕙丫頭也沒受什麼傷,心情不由地大好起來。他對兀自在那咬牙硬頂的豬老伯笑道:
“豬老伯——剛纔我在夢中聽說你被傷了氣門,到底要不要緊,還能不能疼媳婦兒!”
豬老伯苦笑了下,這小兄弟倒真是個胡攪蠻纏的鬼機靈,你問便問了還提什麼媳婦不媳婦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豬老伯悄悄地打量着那叫容華的道長,見她正一臉關心地凝視着小鬼機靈,不由地暗中吁了一口氣。他自然知道自己有多少個媳婦兒,這些年來好像把她給忘了——。
豬老伯正在暗自僥倖,猝不及防耳邊傳來容華道長冷冷的聲音:“你管他能不能再疼什麼媳婦兒,看他那架子恐怕早已淘空了身子,就算是登上——也是坐不了幾天!”
豬老伯聽得冷汗涔涔,低着頭默默不語。
楊笑暗自笑道:“老子真是牛,一句語就讓豬老伯吃癟,不過看來這豬老伯是個懼內族,在家鐵定洗碗掃地倒馬桶之類的——”
“倒是你自個兒要小心,別仗着年輕氣血旺,做些剛硬之事,以後這種事就不要那麼魯莽!”容華道長語聲柔柔地責備着楊笑,滿臉的關懷。
那聲音自有一股親切,楊笑聽得心頭一暖,忍不住鼻子一酸,他***太感動了都想哭了,他忍住心酸轉頭朝那道人看去,只見她眼角也微微暗紅,豐潤的嘴脣欲語非語地在那顫動着。
她雖是責備,但關懷之情卻洋溢於表,這種關懷已是許久沒有感受到。楊笑對她心裡絲毫生不出一點的褻瀆和牴觸,在她面前只感覺自已彷彿尚自稚齡的孩童一般。想起童年的諸般不是,心閘門一開眼淚嘩嘩嘩地流了下來。
豬老伯明顯地吃醋了,容華是我媳婦,雖然好久沒有見面,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今天怎麼關心這小鬼機靈,反而把我撇到一邊!有沒有搞錯!想到這忍不住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聲音雖輕,但女道長畢竟是練武之人耳聰目明,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你嗯什麼嗯!我告訴你,以後你那破事兒不要跟他攪在一起”,容華道長一臉陰寒地轉過頭來對着豬老伯道。
楊笑這回倒也有些不忍,反手一抹眼淚,裂開大嘴笑道:“道長,這回你可冤枉豬老伯了——”
容華道長轉過頭來輕聲地道:“你也不用替他說好話,他的那些破事我比誰都清楚,你受了傷不宜再多說話,免得再傷神。我叫清兒送你回寺,忙完這頭我便來看你!”
楊笑這纔想起之前與黑老頭打架,那黑老頭呢?還有與自己一同來望江樓的小刀大刀他們呢?諸般事兒一股腦地涌了出來,他嚅了嚅嘴脣想張口問那道長。
容華道長顯然清楚他的意思,她展顏一笑道:“你先休息莫想太多,一會兒在路上叫大牛跟你細說!”說到這兒朝門外喊了一聲:“清兒、大牛你們進來吧!”
包廂的房門早已被黑老頭打破了,如今只是用一塊布簾暫時的遮住。
布簾翻起,一條靚麗的人影低着頭率先走了進來,後面緊跟着如牛牘一樣滿臉着急的大牛。楊笑見是美女雙眼一亮,那白色的裙衫裹着玲瓏曼妙的身子,什麼那麼熟悉?好像哪裡見過?
“師父,徒兒來了——”那女子來到近前擡起了頭。
楊笑雙目愣神地看着她,這不就是樹林裡咬了自己一口的小妞嗎!她是終南山青雲道長的徒弟,楊笑腦袋裡閃過琴少爺的話。
“清兒——你去僱個轎子送楊——師兄回法明寺,記得路上小心些,他傷了胸骨不能震動,多找些軟鋪團來”,青雲道長正色地吩咐着。
清兒姑娘此時也看到楊笑,她先是驚訝地張大了小嘴,然後杏眼圓瞪,一臉怒色地盯着他,狠不得再咬了他一口,這回聽師父說還要自己送他回法明寺,更狠得她咬牙切齒,小嘴脣嘟得老高。
“師父,他——他——就是我跟你講的花和尚——”
“住嘴,什麼時候我叫你辦的事你敢頂嘴了!”青雲道長厲喝一聲。
“是——”清兒委屈地含着淚跺着腳奔了出去。
不一會兒,幾個轎伕擡着一頂小轎來到三樓。
蕙丫頭、鐵牛、青雲道長几人小心奕奕地攙起楊笑,孰不知這輕輕一拉動,楊笑胸口傳來一陣劇痛,疼得他臉一下子刷的青白、額頭冷汗直冒。
“你——什麼啦了扯了傷口了——”青雲道長着急地叫道。
“楊笑——”蕙丫站慌忙跑在楊笑面前蹲了下來,淚珠兒又落了下來。
大牛也是一臉的擔憂,只有那清兒姑娘則是滿臉的鄙夷之色,一個大男人這點小傷也叫疼。
楊笑咬着牙點了點頭,疼得說不出話來。
“坐不了轎子這可什麼辦!”青雲道長盯着楊笑着急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清兒姑娘心中暗歎:“也不知道這花和尚使了個什麼法子把師父誆成今日這個樣子——”
楊笑望着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如此關心自己,雖然情有不同,但心頭卻異常暖和,他笑了笑嘶啞地道:“沒事!拆個門板把我擡回去!”
不一會兒,大牛把門板拆了過來,放在地上。待楊笑喘過氣息,幾人便輕輕地把他擡放在門板上。
見要與豬老伯再次分離,楊笑忍着痛笑道:“豬老伯你我兩次相逢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前後兩次相差迥異,也不知下次相逢時,是你傷得重還是我傷得重?”
“呸——你這烏鴉嘴!”蕙丫頭見楊笑又像往日那般有了精神頭,便也開心地笑罵着。
豬老伯之前與他一番鬥趣便已心生好感,此番二人又經過這場生死之患,早已悄悄地拉近了距離,此時聽他這話也忍不住笑罵道:
“你這胡攪蠻纏的壞傢伙,你這是咒我還是讚我啊!”
楊笑躺在門板上神態無比的睏倦,他搖了搖手嘿嘿笑道:“好了,你也好好休息,免得翹了我還找不到第二個玩腦筋活力題的人!”
豬老伯見他精神頭又轉差,知道他此刻傷神較多不宜說話,也就不與他多說,便笑了笑道:
“你放心!我還沒有解出你的謎底呢,你就早點回去吧!”
想着自己胡謅的謎題,楊笑不禁一陣赧然。不過也好,這豬老伯估計整日裡只會考慮國家大事,來個無謎底的小趣題給他放鬆放鬆也無不可。
“嘿嘿——等到你解謎題我的花兒估計都要謝了——”楊笑實在擋不住睏意,說到最後聲音慢慢地小了,不是便傳來了鼻鼾之聲……
幾人輕輕地擡起了門板,出了房門,便見琴少爺他們從旁邊涌了過來,各人一臉焦急地望着門板上的楊笑,見他已進入了夢鄉,便也不在說話,於是躡手躡腳地跟着門板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