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重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之前在段重心目之中,一直認爲陳帥是位君子,不論是用劍還是做人,一直把他當做朋友看待!但是現在眼前的事實打破了段重所有的看法,因爲陳帥逛青樓也便罷了,最爲關鍵的是帶着李嬋兒這個小妮子逛青樓!實在是罪不可恕、罪大惡極了!這李嬋兒是誰?段重的小師姐,一直捧在手心裡養着的花骨朵,段家老祖宗段正經的心頭肉,若是段正經知道了陳帥帶着李嬋兒逛青樓,陳帥身上縱是有十層皮,那也是不夠扒的!即便段正經不在這,段重怎麼着也要把陳帥的一層皮給拔了下來!
然而,眼下的情況有一些微妙!因爲這李師師和李嬋兒是女扮男裝的打扮,段重雖然認出了她們兩個,但是這兩個小妮子很顯然還沒有發現段重注視的目光!但是陳帥注意到了,不僅注意到了,還給段重露出了一個極爲淡定的微笑!而這不淡定的人,自然就是段重了!不僅不淡定,還很鬱悶,因爲段重現在還不能衝上前去拎着李嬋兒回家!
段重是跟着蕭崢嶸一起來的,眼下這蕭北定二皇子也進了樓子,段重再衝過去,那不擺明了給人家看笑話的麼?而且在場的人,除了段重以外,沒有人認識陳帥,更不用說這化了妝的李師師和李嬋兒了!試問段重跑過去大肆發作一通,蕭崢嶸和蕭北定兩個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等問起來了,段重能一把扯下兩個小妮子的衣服指着說“看,她們是女的”麼?當然不能!所以段重眼下只能忍,裝作沒看見陳帥和這兩個小妮子!
這蕭崢嶸走在前面,半天卻是看見段重沒有跟過來,愣了一下,回頭一看卻是發現段重正扭着頭髮呆,順着段重的眼光看了過去,卻是沒有發現到底段重看的是什麼!急忙喊了段重兩聲。段重聽到蕭崢嶸的聲音,這纔回過神來,急忙笑着走了上前,迎面對着蕭北定走了上來!
這蕭北定進入“滿春園”的時候嘴角帶笑,面容是無比的愉快,而在看到了蕭崢嶸之後,面上的笑意更濃了,寫滿了客套與親近!然而在看見走上來的段重之後,面色頓時便沉了下去!段重跟蕭北定二皇子可是老冤家了,自從段重進了南樑之後,這蕭北定二皇子便把刀子架在了段重脖子上,只是段重脖子硬,不僅沒有斷,還差點震斷了二皇子這握着刀子的手!先是破壞了二皇子奪嫡的大記,又是搶了二皇子的女人,兩人的仇恨早已是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上了,而到了北樑之後,段重又在“滿春園”頭牌蘇媚姑娘的面前駁了二皇子的面子,還指使這梁武帝蕭和送來的大內侍衛高手區二皇子的府上幹一些比較下流齷齪的事情!這些新仇舊恨,足以讓咱們的二皇子對段重恨得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對段重扒皮拆骨了!
偏偏此時此刻,兩個仇人見面,還要裝成兄弟一樣親切,雖然二人的確是兄弟!段重走上前來,卻是極爲大大咧咧的拱了拱手笑道:“二殿下,咱們又在這裡見面了?”
蕭崢嶸聞言卻是拍掌笑道:“感情你們都在這裡見過了!那感情好,也不用多客套了!”說着走上前去給了蕭北定一個極爲親切的擁抱,說道:“弟弟你來燕京,這些日子哥哥不在京城中,多有擔待之處還請見諒了!咱們是兄弟,這燕京便是你自己的家,有什麼難處儘管找我便是!”說着又是極爲熱情的抱了抱蕭北定!這一舉動倒是讓蕭北定身後的侍衛高手極爲難堪,也不知道是該阻攔還是該看着。
而最鬱悶的人自然是要非蕭北定莫屬了!還沒開口說話,便被段重個套了個近乎,還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哥哥”熊抱了幾下,痛的腎疼,最關鍵的是以南樑北樑的關係,即便這血緣之上乃是兄弟關係,也斷然沒有如此親近的道理!所以這一來二去的一翻行徑,讓咱們蕭北定二皇子有些暈頭轉向難以接受。而段重則是覺得十分的欣慰。因爲原本是榆木腦袋的蕭崢嶸此時此刻所表現出來的事故和圓滑,卻是大大的出乎了段重的意料,甚至讓段重十分的滿意!
而段重這個人向來是喜愛尖酸刻薄的諷刺一翻,譬如說現在。段重摸着鼻子笑道:“二皇子,這幾日的的天氣不錯,空氣清新,每天早晨我都到院子之中運動運動幾下,享受一下清晨美好的陽光和泥土的清香,二皇子不妨也試一試!”
聽到這話,蕭北定二皇子的臉頓時綠了。雖然這往自己家院子裡丟雞血狗糞這種事情蕭北定二皇子一直沒有證據證明是誰做的,但多多少少覺得不會跟段重脫得了關係!因爲這整個北樑,能夠跟二皇子結樑子的,除了段重,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而現在段重的舉動無疑是不打自招了,擺出了一個“就是我做的你能怎麼着吧”的姿態,氣不死你也要噁心死你!所咱咱們二皇子的臉更綠了,拳頭捏的是更緊了!偏偏段重還是極爲淡定的微笑着!但眼神之中卻滿是挑釁的神色!
蕭崢嶸便是再傻,也聞到了其中越來越濃的火藥味,急忙打了圓場:“來來來,今晚大家是來找樂子的,一會蘇嬋姑娘可是要出來獻曲的,咱們趕緊找個地方坐着先喝點酒水聊聊天,等着看蘇嬋姑娘獻藝纔是!”說着一手拉着蕭北定,一手拉着段重,邊走還便給段重眼色示意段重安生點少惹事!
段重摸了摸鼻子,其實這惹事也不是段重的主觀意願,只是看見了蕭北定,就很自然而然的感覺很不爽,就是想上去挑釁一番,不然心裡不舒坦,是下意識舉動,所以這蕭北定沒有換季,蕭崢嶸又從中調停,段重自然也沒有理由再鬧下去了,便乖乖的跟着蕭崢嶸撿個位置坐了下來!
讓段重十分出乎意料的是,這蕭崢嶸不僅打圓場十分的在行,便是找話題解冷場也是十分的在行,剛剛坐下便能挑起了話題聊了起來!雖然這聊的不過是“滿春園”的十二金叉如何如何,但起碼還是能找的話題的!畢竟美女嘛,總是男人的共同話題!不過今天段重倒是顯得格外的不對勁,才聊了片刻,卻是又向蕭北定問了一個極爲不恰當的問題:“上次跟蘇媚姑娘見面之後,還有沒有再見過蘇姑娘?”
蕭北定的臉又綠了,因爲上一次段重又是極爲煞風景的壞了蕭北定的美夢!而在蕭北定的記憶之中,段重所幹的一件極爲惡毒而且可恨之極的事情,那就是出手打暈了自己。至於段重爲什麼會打暈自己,打暈自己之前又發生了什麼事情,蕭北定是一概不知,因爲那時候正處於蘇媚的媚術迷惑之下,意識已經是極爲模糊了!所以蕭北定所認定的事情便是段重用武力強行擊暈了自己,然後跟蘇媚姑娘共赴巫山去了。而自己醒來之後則是獨自一人躺在牀榻之上失落不已!
蕭北定二皇子用了一件珍貴無比的霓裳羽衣,卻是換來了段重的一記黑拳,自然是心中要恨得牙癢癢了!而看着段重還能如此淡定的帶笑說出這種明知故問的話語,擺明了是看不起人不是?所以蕭北定二皇子的面色一沉,手中握着的酒杯不免的晃動了幾下,看着段重極爲緩慢的說道:“以蘇媚姑娘的眼光,自然是看不上我這等不入流之人,也大概只有段皇子這樣學識淵博、才華橫溢、風流倜儻之人,才能夠打動得了蘇姑娘的芳心。北定在此是自慚形愧,覺得無顏與段皇子殿下同席於此,就此告退!”說着站起身子甩袖便要走!
蕭崢嶸見狀不妙,急忙站起了身子一把拉住了蕭崢嶸!這蕭北定是文人,蕭崢嶸是練武出身,這一拉蕭北定如何能走得了?卻聽蕭崢嶸笑道:“咱們都是兄弟自己人,怎麼會分個三六九等呢,咱們今個來是圖高興的,犯得着這麼早就走麼,總要玩個進盡興不是!”邊說便跟段重使眼色!
段重自然是心領神會,站起來說了句“我去一趟茅廁”,便留下蕭崢嶸慢慢勸慰!而段重離席的時候,卻是向不遠處坐着的陳帥使了一個眼色,而陳帥也注意到了段重的眼神,極有默契的站起了身子,跟在段重的後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