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重住的客棧臨着西湖,所以早上醒來的時候窗戶外都飄着柳枝和湖水的味道,清新好聞。在這樣美好的環境下,自然是要多睡上一會才能對得起自己的。段重一直覺得自己的煩心事實在是太多了,每日總是有無數的事情需要去籌劃,不論是自己賺銀子還是幫助蕭北平。因爲這些事情都是極爲耗腦子的事情。
正是因爲有如此多的煩惱,段重纔會有諸多的理由把練武給耽擱下來,纔會堂而皇之的認爲自己並非想象中的那麼可恥。
所以當素兒依照慣例敲了敲段重的房門,見屋內半天沒有反應之後,推開門問躺在牀上的段重怎麼不起牀的時候,段重又充分的表現了自己可恥的一面。從被子伸出一隻手來,拽住素兒的玉手,輕輕一拉,素兒猝不及防的倒在了牀上。整個身子都壓在了段重身上。
而被窩裡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我還沒睡夠,你要不要一起睡?”
房間內頓時安靜了,屋外傳來“嘭”的一聲,這是裝滿了水的銅盆砸在地面上的聲音。而當素兒羞紅着臉掙脫了段重的手衝了出去之後,段重才意識到每日素兒喚自己起牀之後,後面都會跟着兩個婢子來幫自己洗漱。
段重摸了摸鼻子,仰天長嘆:“我文淵伯的形象就毀在此處了!”說罷伸手扯了扯被子,竟是又趴着睡了過去。當然,進入夢鄉之前,段重還是好好的體味了一下素兒凹凸有致的身子壓在自己身上的感覺。雖然隔着一層薄薄的被子,但是這種感覺依舊很爽。然後段重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似乎到了大梁之後,便再也沒有偷看過素兒洗澡了這是個很惆悵的問題,所以段重只能嘆了口氣,只能逼着自己再次進入夢鄉,在夢境中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事業了。
人活在世上大部分只做了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而段重已經很好的踐行了前面兩件。
等段重醒過來的時候,似乎已經過了中午。這中間素兒並沒有再來喊過自己,而此刻起身也並沒有人伺候着洗漱。然而段重並不是個十分講究的人,所以隨便的找店小二要了盆冷水洗了一把臉,把眼角的眼屎摳了乾淨,這才整了整衣服下了樓。
樓下素兒正吩咐着婢子忙着打點物件,看見段重下了樓,竟是羞紅着臉沒有上前搭話,這本來就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然而段重看來卻是越發的覺得素兒可愛了。本來上前說兩句俏皮話是免不了的,可是大廳之內卻還坐着一個人,吏部尚書王軍鵬大人的公子王志坤。
段重無奈的嘆了口氣,上前向王志坤拱了拱手道:“王公子等了許久?”
王志坤連連搖頭:“不久不久!”
段重笑着坐在桌子之上,看見桌面上擺着一壺清酒,便拿了個小杯,拿起酒壺想倒上一杯,哪知道一拿起來才發現就酒壺是空的。看來這王志坤公子說的可是假話。段重意味深長的看了王公子一眼,只看得王志坤有些發毛,只能連連陪着笑臉。
段重嘿嘿一笑:“我這一覺睡到中午,也不知道耽誤了多少正事。我看大家都還沒吃午飯呢,不妨再去樓外樓吃上一頓,這樓外樓的東坡肉和醋魚,我總是吃不膩的。”
——————————————————————————————————————昨天夜裡在醉紅樓的後院裡拜訪了一下美人,第二日早上又是一覺睡了過去,期間還做了春夢,所以到了樓外樓的時候,段重的肚子早已是裡裡外外都貼着肋骨了。一路馬車上王志坤聽到的盡是段重肚子“咕咕”的叫聲,聽起來頗爲好笑,偏偏自己是段重的學生,自然是笑不得的,所以憋了一路,差點給憋出內傷來。
而到了樓外樓三樓的雅間,段重再也顧不得吃相,風捲殘雲一般的清掃了四塊東坡肉,兩盤醋魚,以及若干小菜和三碗米飯之後,又喝了一壺清酒外加一壺西湖龍井,這才拍了拍肚子,飽了!期間段重還起身如廁去清空了一下腹中的存貨,彷彿眼前這大餐是自助餐一樣,着實是達到了扶着牆進、扶着牆出的最高境界。直讓一旁的王志坤看的瞠目結舌,差點沒有把昨夜吃進去的飯給嚇出來。
而段重在酒足飯飽之後,也終於是提出了一個建設性的意見:去總督府上拜訪一下。至於爲什麼要去拜訪總督大人,理由很簡單:這總督大人的公子廖敘林乃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而咱們吏部尚書家的王志坤公子也是江南著名才子,再加上段重和廖敘林有舊這一層關係,前去拜訪一下,也在情理之中。而王志坤也是早已聽說廖敘林的大名,早有拜訪之意,既然段重願意出面,自己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所以先遣了素兒回客棧,便和王志坤一起坐了馬車向着總督大人府上行駛了過去。然而等到了總督府上說明來意之後,卻被告知這廖敘林廖大公子不在府中。
段重撓了撓頭,對着這迎來的家丁道:“無妨,拜訪一下總督大人也好。”
段重在總督府上住過一段時日,所以府上的家丁對段重極爲熟稔。況且段重處事平和,對人有禮,一向很受下人尊重,此刻頭上又多了文淵伯的爵位和太學博士的官職,身份便越發顯得尊貴了起來,而這府上家丁的態度也是越發的謙卑。“回伯爺,老爺去總督衙門了,還要在過一兩個時辰才能回來。”
段重摸了摸鼻子,嘆了口氣,轉身對王志坤道:“咱們這一趟總不能白來,不妨就到總督大人府上等上一等,等總督大人回來了拜會一下,也不算失了禮數。”
王志坤點了點頭,既然段重都發話了,自己這個做學生的,還能有什麼意見?
段重和王志坤在家丁的帶領下進了院子。本來家丁的意思是想要將二人領到大廳裡候着的,但段重卻是執意要到總督大人的後花園中去喝茶,順便賞賞花。這家丁自然不敢忤逆段重的意思,只好又將段重往府裡迎。
段重說是來賞花的,但是跟欣賞着花園中種植的牡丹、月季的王志坤不一樣,段重要欣賞的是一朵嬌豔欲滴、絕世無雙的花後,只是現在還沒有出現而已。然而在段重喝完了第三杯酒,手中端着的第四杯將要飲完的時候,這一朵花後總算是綻放在了段重的視線之內。
廖佳佳娉娉婷婷的從遠處走來,面上帶着笑,凹凸有致的身材在陽光下格外的惹眼,便是穿着如何嚴嚴實實的衣服也遮擋不住她身上散發着的耀眼光芒。臉上塗着的脂粉還閃着光亮,很顯然是剛剛塗上去的。
段重嚥了咽口水,突然想起了一句古話:女爲悅己者容。看來這廖佳佳小姐果然對自己有那麼一絲意思啊。段重暗暗的yin笑兩聲,急忙站起身來在桌子旁邊候着廖佳佳小姐。
然而段重突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因爲自己身旁的王志坤王大公子此刻竟然依舊坐在凳子上,只是眼光死死的盯着廖佳佳走來的方向。竟然是看傻眼了。
段重摸了摸鼻子,嘆了口氣,又輕輕的咳了一下,這才把身旁的王志坤給喚醒了過來,急急忙忙的站起身來,極爲尷尬的對着段重笑了兩下,便又扭頭看廖佳佳去了。
段重心中一聲哀嘆,這江南的才子王志坤畢竟也只是個男人而已。不過這是自己看上的女人,這個王志坤,自然是沒份的
廖佳佳款款走來,終於是走到了這涼亭之中,絕美的面容看的讓段重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段公子,佳佳有禮了!”又看了一眼段重身旁的王志坤,露出一個極爲疑惑的表情:“這位是?”
段重“嘿嘿”乾笑兩聲,開口介紹道:“這是吏部尚書大人的公子,江南有名的才子王志坤公子,現在正在太學之中求學,倒是不經常外出!”
聽到段重往自己臉上貼金,王志坤自然是欣喜的不行,而且眼前這位總督大人的千金,自己方甫看見就驚爲天人,對廖佳佳的好感已是抑制不住的升了起來,所以自然是要好好表現一下:“文淵伯過獎了。只不過一些虛名而已,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廖佳佳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果然是一笑百媚生:“原來是王公子。時常便聽哥哥說起,今日能夠見到,是佳佳的榮幸了。”
王志坤被廖佳佳這幾句說的心花怒放,嘴角都要撇到眉毛上了,連着道“不敢不敢”。廖佳佳卻是微微一笑,轉而向段重道:“段公子,昔日一別,許久未見。不能在聽到段公子的故事,看到段公子發明的新奇玩意,佳佳真是遺憾的緊。”
段重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不打緊不打緊,我這不是來看你了麼?你猜猜我這次給你準備了什麼禮物?”
在廖佳佳期盼而疑惑的眼神之中,段重從懷中拿出一個小錦盒遞了過去:“這是我最新研製出的香水,裡面裝着玫瑰、百合、桂花三中味道,不知道佳佳小姐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