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集合所有軍士。包括混混騎兵同八世子旗下的數千騎兵,他與八世子立與高臺,先說了幾句鼓舞人心、煽動氣氛的話,無非是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說詞。等大家興致高昂之時,唐玄請蔡家志上來,當衆與八世子宣佈,蔡家志爲全軍總軍師,任職主薄。主管混世水公陣的演練。此語一出,全軍譁然!衆軍士誰也不認識蔡家志,不知這位從哪兒冒出來的人,怎的當了主薄軍師?還要親自訓練混世水公陣。
見衆人詫異,蔡家志心道,不拿出點兒本事來,全軍將士怕是不會服氣他,以後練兵之時,也沒人會聽他指揮調度,唐公子此番做法,估計就是要他在衆軍士面前,顯出手段立威。
蔡家志暗暗運足氣,先朝八世子跟唐玄施了一記禮。道:“屬下想借用一幅筆墨!”八世子朝唐玄詢問似的看了一眼,見後者頷首,也跟着點頭說道:“準!來人,搬來案臺、筆墨!”不一會兒,便有手下搬來這些東西,衆多將士都覺得奇怪,這人是不是讀書讀成書呆子了?大軍在前,你賣弄什麼不好?偏要賣弄筆墨,不知道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麼?給大爺們玩筆墨?這還不是對牛彈琴?
蔡家志哪能看不出衆人的疑惑,他大步走到高臺邊緣,昂首挺胸,朗聲說道:“蔡某初來軍中,萬幸八世子與唐公子擡舉,任爲主薄軍師,蔡某自知才學尚淺,心中忐忑不安,今日衆軍士們都在場,蔡某便獻醜一二,當衆寫上幾筆。蔡某所寫的都是將來演練陣法的軍令,諸位軍士覺得蔡某字體不佳者,可以上來指教,刀劍槍斧皆可使用,不必顧忌!蔡某軍令書完前,身子若是動了半寸,或是字寫得稍有偏差,都算蔡某無能。軍令書不成。蔡某也無顏在軍中混吃。自當告罪離去,若蔡某僥倖書成,還請諸位軍士,以後令行禁止,皆要依軍令行事,不可違反,否則軍法無情!”
“原來如此?這傢伙明裡的賣弄文采,暗地裡賣弄他的武藝,不知是否有真材實學?”臺下近萬名軍士議論紛紛,卻無一人來挑戰。開玩笑,這人馬上就是軍師,得罪了他,以後有你好受的,大家雖然不怎麼服新人,但也不會笨到去招惹他。
蔡家志問了半天,沒一人上來挑戰指教,又轉過身去,對唐玄、八世子等人說道:“八世子、唐公子,衆將士們心中有顧慮,還請二位相助屬下。”
唐玄會意,高聲宣佈道:“你們不必擔心。上來之前,人人可用黑布將臉矇住,這樣蔡軍師便認不出你們,並且,只要能令蔡軍師移動半步者,每動一次賞銀五十兩。能令蔡軍師寫錯字者,每錯一筆,賞銀一百兩!能打敗蔡軍師者,本公子賞他們參將噹噹,這賞銀也是即刻拿了就能下去。本公子話已至此,你們若是再不敢上臺,本公子可要生氣了,說不定晚上集訓你們幾次。”
底下軍士一聽,大多數人都蠢蠢欲動,果然,不多會兒,便應驗了唐玄那句老話,重賞之下,必有傻 b。二十幾名軍士,脫下外衣蒙面,只露兩隻眼睛在外面,小心地從臺下走了上來。
唐玄喜道:“好!就你們幾個人來試試蔡軍師的好本事,不管成敗,本公子都有重賞。”
那二十幾名軍士,俯身拜謝完畢,便喲喝幾聲,衝向蔡家志,蔡家志將白紙鋪於案臺上,半蹲着馬步。一手執筆,一手平伸出去。任憑那幫軍士,從何處攻來,他均用單手化解,兩隻腳像釘子釘在地上一般,無論他上半身如何扭動,兩腳絲毫不移動半寸。
“上啊!”
一名蓬頭散發的軍士,長得虎背熊腰,只見他怒吼一聲,人如狂獅,直衝過來,他身材高大,體形壯碩,每踏一步,必令高臺上的木板咚咚震響,蔡家志聞聲,連頭也不回,等那大漢衝來時,突施一記鐵板樁,上面半個身子彎屈下去,單手隨勢一提一帶,那大漢便哎喲一聲,從他頭頂飛了過去。摔在高臺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其他軍士時而一哄而上,時而聲東擊西,相互配合,而蔡家志卻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身子踏樁,當真半點未動,單憑上半個身子扭動躲閃,一隻手寫字,一隻手應敵。任憑這二十幾名軍士如何圍攻,都難以使他移動半寸,此等功夫,就連武學大家江北天也嘖嘖稱奇,歎爲觀止!
二十幾名軍士剛開始,還有些拘束,身手放不開,等被蔡家志摔倒幾次,吃過苦頭後,大慨是打出火來了,人人使出真本事,奮起全力,管他蔡家志是不是軍師,先揍趴下這小子再說!
蔡家志見他們都使出真本事,大吼一聲:“來得好!”氣沉丹田,翻手如輪,只聽見嘭嘭嘭一番連響過後,二十幾名軍士,不但未佔到半分便宜,反被蔡家志用借力打力,迂迴繞纏的手法,全盤破解,不少人手臂被蔡家志扭傷。怔在當場,猶豫不決,不敢上前。這時蔡家志的字,大概也書寫完畢,停下筆來,微微一笑,似是贏得極爲輕鬆。
唐玄見蔡家志使出看家本領。禁不住拍手叫好,道:“好本事!蔡家師文武全才,果然不凡!”又對上臺來的二十名軍士吩咐道:“你們也不錯,貴在參與嘛!各領十兩銀子,都下去吧!”這些軍士聞言,雖然不知道貴在參與是什麼意思,便有十兩銀子領,剛纔的沮喪一掃而光,於是。個個俯身叩拜,歡天喜地的下了臺去。
蔡家志朝八世子與唐玄拜了拜,轉過身來,舉起剛纔書寫的軍規軍紀,面對着臺下數萬兵軍士,大聲讀道:“國無法不成國,軍無紀不成軍,自古以來,鐵令如山,軍法無情,擊鼓爲進,鳴金即退,無論前方是刀箭如雨或是金銀如山,都不得違反半分。不聽軍令者斬,聽令不從者斬,從令不盡全力者斬,盡全力而無能者斬,軍中無戲言,軍法無小事,凡我旗下軍士,都必須以軍令行事,如有違反,定斬不饒!”
“奶奶的,好狠的傢伙!剛上來就這也砍頭那也砍頭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什麼軍法軍紀的?這傢伙羅嗦了一大堆,原來是來變着法兒砍咱們腦袋的?”
“咱家們跟着唐公子,吃肉喝酒,何等的痛快?怎的來了這個不識趣的軍師?”
…………
蔡家志高聲讀罷,場上的數萬名軍士,俱都在心裡咒罵起來,這些人散漫慣了,一聽蔡家志講軍法軍令,便個個頭疼,一臉的不服,不少人把目光投向唐公子,希望這位一向最散漫,什麼壞事都敢做的唐公子,能爲他們說幾句好話。
誰料,唐公子在衆人滿心期望中,走到臺邊,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你們剛纔都聽清楚了吧?以後就照蔡軍師的吩咐做事,這個……這個……本公子呢,這幾天身子不舒服,這些日子要在營帳中休養休養,八世子也有要事在身,這裡的一切,都交給蔡軍師掌管,本公子祝願大家都能生龍活虎,練好混世水公陣,嗯嗯!這個嘛……本公子希望下次能看到大家都好生生的站在這裡,到時本公子身體養好了些,就會給大家慶功的。”
說罷,唐玄與八世子在衆人瞠目結舌中,齊齊將軍中令牌交給蔡家志,二人同時意味深長地給臺下軍士們投來一道“祝你平安”的眼神,然後離去。以後的半個月內,當真沒在出現。
當然,後來軍士們都知道,唐公子哪裡是身體不舒服?哪有身體不舒服的人,還能夜夜跟幾個紅牌小娘皮的鬼混在一起?用句秀才說的話,那就叫夜夜笙歌,樂不思蜀!看樣子,唐公子早把他們推向蔡家志這個火坑了。
唐玄與八世子將軍中操練陣法的大權交給蔡家志,又令飛虎隊相助蔡家志,混混騎兵們雖然一萬個不願意,可是敢怒不敢言。隨後的幾天裡,蔡家志便教他們當騎兵的基本功—定樁馬步,就是蔡家志在臺上顯示的功夫,原來這騎兵作戰與步兵大有不同,唐玄與八世子皆不懂,而江北天出身草莽武林,對此也是一竅不通。
事後,蔡家志曾向八世子與唐玄這樣解釋,騎兵作戰,要求人馬合一,說白點兒就是坐着打架與站着打架的匹別。人與馬的配合要好,特別是上半身要靈活,下半身又要穩實,不像平地打伏,你可以跳躍,可以躲閃。而騎在馬上作戰,就沒那麼容易,如果人與馬的配合不好,人家一刀砍來,就算你身子射過去了,可馬躲不掉?敵人砍中你的戰馬,戰馬吃痛受驚,摔你下去,你仍是要落敗的,
蔡家志令軍士們練的馬樁,屁股以下,動也不能動,而屁股以上,又要扭動靈活,當真是難練!數天下來,混混騎兵們屁股以下什麼感覺都沒有,而屁股以上,卻是腫痛難忍。扭得腰都快斷了。
唐玄與頭牌們這幾天來,玩得不亦樂乎,突然發現八世子也是不見蹤影,這纔想起,人家八世子不是也有位如膠似漆的紅粉佳人,日日夜夜,夜夜日日,玩得比他還逍遙?想起江北天說過此女子可疑,唐玄好奇心發作,想探個究竟。這日正午,便來到八世子帳中,見八世子剛剛睡醒,唐玄笑問道:“本公子聽說八世子金屋藏嬌,天天洞房,日夜操勞,甚是辛苦,特來給八世子送些補品,好補補身子。”
八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唐公子說笑了,本世子跟唐公子比起來,卻是自嘆不如啊!”言下之意,我才藏了一個,你唐公子藏了好幾個,要補身子也是你先補纔對啊。
唐玄聞言與八世子相視直笑,一幅奸人本色,八世子請他進帳坐下,命人端茶進來,唐玄兩眼左瞄右看,四處搜尋八世子那位紅粉佳人,想看她藏在帳中哪個地方?可是看了好幾遍,卻什麼也沒看到。唐玄正值掃興,突見端茶的下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胭脂味,這種味道引起他的注意,唐玄仔細一瞧,見這名下人雖然穿着軍服,可走路時,腰肢扭動太厲害,手指纖細潔白,臉色緋紅,分明就是名女子!
“原來八世子還喜歡這種調調?好一個制服誘惑!嘿嘿!老子就逗你一逗!”唐玄暗自思罷,端茶輕飲,漫不經心地問道:“咦?八世子,你的那位紅顏知己呢?怎麼不請出來讓本公子見見?”
八世子以爲唐玄沒看破,十分得意,輕輕地笑道:“唐公子,你沒看出來這裡有什麼異樣嗎?”
唐玄假裝糊塗道:“異樣?哪有什麼異樣?這裡不就是八世子的營帳嗎?”八世子甚是高興,道:“唐公子,你在仔細瞧瞧!”
唐玄左右掃看一眼,道:“八世子的營帳擺投,所用物品,都沒什麼奇怪之處,本公子實在看不出來……不過……”唐玄故意頓了一頓。
八世子聽他前半句,說看不出來,心裡越發開心,但一聽唐玄最後又來個不過,頓覺緊張,急急追問道:“不過什麼?唐公子,你儘管直說!”
唐玄慢慢說道:“這個……八世子這位端茶的小夥子,胸肌倒是練得很不錯,挺鼓的嘛,不知道能做幾個俯臥撐?”
“啊?……”
唐玄此言一出,八世子頓時傻了眼,那位端茶的小兵驚恍失措,連茶壺都差點掉在地上,好半天,才紅着臉,低頭解釋道:“回唐公子,奴……奴婢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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