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賢拉着李明遠的手勸誡了很長一段時間,而李明遠自然也是一臉冷汗,他當然能夠猜到謝賢所說的不該喜歡之人便是夏侯琴,不過謝賢也沒把話說絕,言外之意就是等到自己大權在握的時候,夏侯琴是逃不掉的,如此一想,李明遠瞬間覺得讀書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謝賢勸誡完之後,祝枝清也湊上前來,在燕京的時候,祝大人便是風流才子,原本他以爲大華的青年才俊都集中在了京城和江南之地,沒想到這苦寒之地竟然也出了李明遠這樣的絕世人物,這讓他覺得此次出京真是不虛此行。
和謝賢,祝枝清灑淚而別後,李明遠再一回頭,此時衆人看他的眼神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雖然他還是一個小小的家將,但他卻是被欽差大人,侯爺看中的家將,前途一片光明誒,所以原本可以跟他隨意打趣的朋友也換上了一副尊敬的面孔,這讓李明遠頗有些不自在。、
目送着欽差隊伍遠去,李明遠知道夏侯琴是沒打算見自己一面了。當然,像她那種高來高去的仙女,也許現在正在哪裡偷偷觀察他也說不定。一想起夏侯琴板起俏臉拿起洞簫狠狠敲打自己的時刻,李明遠嘴角忍不住揚起一絲笑意。
“樓上殘燈伴曉霜,獨眠人起合歡牀。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李明遠對着遠去的謝賢等人高吟此詩後,拍馬離去。留下一羣不識字的士卒大眼瞪小眼。
此時的鎮軍將軍府已經改名玉門侯府,李明遠一進門便被守候多時的夏侯貴給喊過去了。“李校尉,你怎麼纔回來,老太君和夫人等你多時了,趕緊過去!”
李明遠微微一愣,不禁好奇道,“夏侯管家可知老太君和夫人找我何事?”
夏侯貴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不過卻面帶喜色道:“你也不必多心,我看老太君和夫人都是一臉喜色,想來應該是什麼好事。莫要再耽擱了,快隨我來!”夏侯貴拽着李明遠的手撒腿便跑。
一路上衆家丁丫鬟看見倆人無不彎腰行禮,夏侯貴卻是懶得理會,看到衆人如此恭敬,李明遠感覺自己完全是在狐假虎威啊。殊不知現在他在衆人的心目中已經是與幾位大管家平級,僅次於幾位主子了。
原本被李明遠視爲禁地的後宅如今跟進入自己小院沒什麼區別,這讓李明遠不禁在內心感慨權利所帶來的福利。
“老太君,夫人,我把李明遠帶來了!”夏侯貴將李明遠帶到廳堂外,站在門口恭敬道。
沒過多久,屋裡便傳來夫人的聲音,“辛苦夏侯管家了,讓明遠進來吧!”
夏侯貴立刻推着李明遠上前,“快些進去,莫讓老太君夫人久等!”
李明遠有些不情願的上前幾步,隨即轉身道,“你不陪我進去?”
看到李明遠一臉不想,夏侯貴真恨不得給他一巴掌,自己費盡心思想得到老太君夫人的賞識都沒成功,這傢伙一個新人卻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偏偏他還一臉不情願的樣子,這不是故意氣人麼。
怒歸怒,但夏侯貴還是柔聲道,“夫人只讓你一個人進去,聽話,快去吧!”
如此這番後,李明遠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廳堂。
“明遠參見老太君,夫人!”李明遠向着坐在上座的老太君和夏侯夫人彎腰行禮道。
“明遠不必多禮,入座吧!”夫人很是熱情道。
從得知李明遠宴會上大展文才,替夏侯勇將馬陽平給狠狠收拾了一頓後,老太君和夫人對李明遠的好感是直線上升,尤其是夏侯夫人,對老太君心裡是徹底服氣。
“明遠,讓老身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文曲星下凡!”老太君將李明遠召到身旁道。
“老太君您過譽了,我哪是什麼文曲星下凡,不過是湊巧會對倆個對子罷了!”李明遠紅着臉道。
“明遠你不必謙虛,那馬陽平也是進士出身,幾十年的聖賢書不是白讀的,你能輕鬆擊敗他說明你的才華遠勝於他,如果他都能中個進士,你連中三元也不爲過!”夏侯夫人鼓舞道。
面對夏侯夫人,李明遠總是感覺自己心跳加速,他忍不住在捫心自問道:難道這就是見丈母孃的感覺?
“夫人的話明遠可不敢當,就算有才華,那也是些小聰明,明遠知道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遠,還需要老太君和夫人多多鼓勵幫助!”李明遠的表現就跟新女婿上門似的,不過老太君和夫人很滿意他不驕不躁的態度。
老太君已經決定將李明遠給拉進自家的大船,以她數十年的經歷看來,李明遠絕非池中之物,將來勢必要身居高位的,說不定日後子孫們還會靠他庇護。
“以後這侯府便是明遠你的家,需要什麼儘管開口便是,雖然你是乾的家將的差,但不需要你做什麼,只需用功讀書便是,希望明遠你不要讓我失望啊!”老太君語重心長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李明遠當然不能推脫,其實他心裡也已經決定好好讀書備考了,不爲別的,就爲了能夠進京搶回夏侯琴。
老太君和夫人好生鼓勵李明遠一番後才讓他回去休息,看着李明遠的背影,老太君忍不住長吁了口氣。
“娘,爲何嘆氣?”夏侯夫人關心道。
老太君頗有些懊惱道,“我在想如此如此優秀的少年爲何不是我夏侯家的孩子,如若是的話,我夏侯家就算不能再壯大下去,至少保住當下這份富貴是沒有問題的!”
聽到老太君這話,夏侯夫人也沉默了,她也是官宦子弟,當然知道一個豪門能不能維持下去,最重要的就是看繼承人的本事了,眼下夏侯家雖說看上去顯赫,但也是危機四伏,最重要的就是家族嫡子太過年幼,又沒有能夠相互扶持的兄弟,數十年後,一旦聖眷不在,夏侯家的輝煌也就算是走到盡頭了。
一想起自己家中父親和後母對自己的態度,夏侯夫人忍不住捏緊了拳頭,很多事情過去這麼多年,她都快忘記了,但今天偶爾想起,她發現原來自己非但沒忘,反而記得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