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的打算就是想先唬住秋竹,然後再啪啦啪啦將那個鄧老爺給好好誇一遍,於是在厲聲埋怨之後,便又語氣柔和道,“秋竹,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心思。你在侯府待了這麼多年,這眼界也寬了,心境也高了,眼光也挑剔了,你是不是看不上鄧老爺,覺得他年紀大了,長得又富態,所以配不上你?那舅媽就得告訴你,你若這麼想就大錯特錯啦!
這鄧老爺你出去打聽打聽,家裡有的是錢,那房子也是寬敞大氣,雖說比不上這侯府,但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啊,你去了鄧老爺家,那就是那大院的主人啦,跟在這侯府當個伺候人的丫鬟是沒法比的!
舅媽是過來人,也是一心一意的爲你好,你說你一個丫鬟,就算待在侯府裡,那又能怎樣?熬成老媽子還是個丫鬟,到時候就算你想嫁人都沒人要啦。聽舅媽的話,咱就踏踏實實的,跟着鄧老爺走算了。往後啊,你爭氣點,給鄧老爺生個一兒半女的,到時候舅媽一家還得指望着你照顧呢!”
劉氏越說越興奮,放佛看見秋竹給鄧老爺生了個大胖小子,然後自己從她那搞到了數不清的銀子。劉氏越想月興奮,忍不住一臉期待的看着秋竹,盼望着她高興的點頭答應。但是她卻發現,經過自己苦口婆心的勸說,卻只見秋竹的俏臉兒依然帶着茫然之色,一雙眸子打量着侯府,那眼眶裡卻是一團秋波打着轉轉。
看到秋竹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樣子,劉氏心中嗎勃然大怒,自己廢了這麼多口舌,想必這死丫頭根本就沒聽進去,看來這些年在侯府也有長進了,看她這樣子,只怕是心中已經有了意中人。劉氏當然不會允許秋竹跟其他男人發生什麼瓜葛,因爲那邊鄧老爺的聘禮已經準備好了,足足有三十兩啊,只要自己說服秋竹,那三十兩就是自己了。一想到錢,劉氏眼中閃爍着一絲瘋狂。
“死丫頭,你是吃了豬油蒙了心嗎?作出這種死樣子給誰看?實話和你說了,這聘禮我已代你收下了,就是你的生辰八字,鄧老爺也都已看過,這門親事你不應也得應!”顧不得秋竹的不情願,劉氏狠狠的掐着秋竹的皓腕,將其拽到馬車旁想要強行將人帶走。
倆人走到馬車旁,鄧老爺有些好奇的看着秋竹一臉傷痛欲絕的表情,欲言又止,顯然是有些不明白秋竹爲什麼哭喪着臉。
劉氏在心裡抱怨着秋竹不識擡舉,但還是擺出一副笑臉兒對鄧老爺道:“鄧老爺莫怪,秋竹她是害羞了,這門親事,她已答應啦。”
聞聽這小心,鄧老爺自是興奮不已,色眯眯的打量秋竹一番後,激動道:“好極,好極,秋竹姑娘先上車,上車再說。”
鄧老爺猴急的想纏着秋竹的手送她上馬車,卻被秋竹厭惡的甩開,“別碰我,我自己會走!”
鄧老爺吃了個閉門羹,不禁有些惱火,一旁的劉氏心裡埋怨着秋竹不識好歹,但卻向鄧老爺奉承道,“鄧老爺莫怪,我家秋竹在侯府那是深得老太君器重的,長這麼大連男人都沒見到幾個,所以有些單純,慢慢您就習慣了!”
聽到這話,鄧老爺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就是喜歡清純的姑娘,既清純又有脾氣的話那就更好不過了!
“不怪不怪,我就是喜歡秋竹這性子!”鄧老爺得意的哈哈大笑道,臉上春意濃濃。說不出的猥瑣。
見事態在自己的把握之中,劉氏心裡總算鬆了口氣,只要把秋竹往鄧老爺家一送,那白花花的銀子便是自家的了,這讓劉氏的心情格外的舒暢。
坐在馬車上的秋竹,透過車窗看着外面熟悉的風景,忍不住閉上眼,在心中喃喃自語道,“別了,侯府,別了,大壞蛋!”
“鄧老爺,時間不早了,咱出發吧!”劉氏在車裡坐穩之後,向鄧老爺建議道。
“行行,出發!”鄧老爺一臉色笑,指揮着秋竹的舅舅駕車,自己想進車內跟秋竹好好交流交流。
恰在此時,一個身着青袍的帥哥不知從那個角落裡冒出來了,用極爲分搔的走姿向馬車晃去。
“秋竹,你在裡面麼?我來喊你回去吃早飯!”青袍帥哥一臉純潔道。
聽到這既熟悉又親切的聲音,秋竹的淚珠還是忍不住留了下來。李明遠沒出現之前,她期望李明遠能夠突然出現,但是現在李明遠現身了,她卻咬着脣,死死地用指甲去摳自己的手心,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選擇。
好不容易放下心的劉氏聽到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再看秋竹嬌羞的模樣,心裡已經瞭然了,冷笑道:“秋竹,想不到你到了侯府規矩沒有學會,倒是學會了偷漢子。”
這一句話狠毒極了,劉氏心裡是相當不爽,自己不久之前剛跟鄧老爺說秋竹是個單純的孩子,後腳就冒出一個流裡流氣的年輕男子這麼曖昧的招呼她,這不是打自己臉麼。
被舅媽這麼一說秋竹羞憤交加,唯有落淚以對。這一刻她覺得心裡唯一的一個缺憾也滿足了。李明遠既然願意來見自己一面,說明他心裡是有我的,有了這個答案,秋竹覺得這輩子也知足了,下輩子如果有機會,她還願意當李明遠的丫鬟。
“我家秋竹在不在你馬車裡?”李明遠雙手抱肩,靠着馬車大大咧咧道。他精心排演的一出好戲,現在纔剛剛開始。
下一刻,馬車上的簾子掀開,一個倩影露出來,卻不是秋竹是誰?
“誒嗎啊,秋竹你果然在啊,我還到處找你吃早飯,你說你也真是,大早上的,沒事往人家車裡鑽幹嘛?”李明遠看到秋竹一下子樂了,身手想要將其攙扶下來,卻被秋竹輕輕一閃,給躲過了。
“大壞蛋,我要走了,咱們就此別過吧,以後你好好保重!”秋竹一臉決絕,讓李明遠好不心痛。
“不是,你走哪去啊,昨晚不是說好給我當通房丫頭嗎?”李明遠撓撓腦袋,一臉費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