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思成到來,便是聖王宗到來,當今天下修行界,四脈聚首,聖王宗、天問宗、清流門、紅花教,每一個都是名動天下的大派,現在他們再度聯合起來。
天下,都震驚了。
在彩雲鎮,目睹了聖王宗浩浩蕩蕩的修行者,三教九流的那些普通修行者們,一個個都被驚呆了。他們怎麼也料想不到,不單單是天問宗傾巢出動,這聖王宗也是傾巢而來,在加上傾巢出動的紅花教,聚集在丹霞山上的四脈修行者,足足有幾萬人之多。這幾萬人聯合在一起,便是代表着整個人族修行界。
人人都覺得震驚,不過其中的很多聰明人,也是嗅到了一絲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汪清流的弔唁活動,這聖王宗的樑思成、天問宗的伏清白來祭奠,本來是很正常的。不過這次兩大宗門幾乎是傾巢出動,如果這背後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這絕對不能夠讓別人相信。人羣裡面的這些人,都在議論紛紛。
甚至於,有很多人都在猜測,是不是清流門的汪清流死掉了以後,天問宗和聖王宗商量好了,要吞併清流門。
丹霞山上,一片熱鬧,這修行界幾萬人聚集在這裡,喧囂的聲音此起彼伏,熙熙攘攘的人羣在這裡,好像是海流一樣。清流門的人,將聖王宗的大部分人迎接到了丹霞山上,而剩下一部分人則是在這彩雲鎮裡面安營紮寨。
爲了保證安全,清流門又派遣了朱瞻基下來,和朱祁鈺一同守護在彩雲鎮。
而在丹霞山上,清流門的門主朱棣和師妹幽禪兩個人,則是接待着聖王宗的宗主樑思成等人。大家在清流門的大殿裡面安坐下來,朱棣自然是和樑思成寒暄了幾句。
樑思成在修行界的輩分,大約和汪清流是一個輩分的,不過樑思成比汪清流要年輕了許多。汪清流去世了,朱棣作爲汪清流的徒弟,還要稱呼樑思成爲前輩。
不過,作爲清流門的門主,他和樑思成的關係又是平等的,這樣一來,兩個人言談舉止,便要處處小心。好在樑思成和朱棣都是心胸豁達的人,對於這些事情,並沒有太過於在意。
衆人分坐在王座上,樑思成和兒子樑蕭坐在一起,而天問宗的宗主伏清白和師弟固前聖坐在一起,紅花教則是教主紅兒和大供奉葉辰坐在一起。
四大宗門,八大高手,聚首在一起,商討着下面的計劃。
“明天我們爲我師父舉行完葬禮,在商量咱們四大宗門結盟的事情。”
作爲主人,清流門的門主朱棣笑道。
“正是,汪門主的身後事情重要,結盟的事情等我們料理完也不遲。最近這些天,我派遣出去很多偵探,在雲山大陸周圍探查情況,根據回來的線索而來,妖族的那些人,似乎都很安分守己。”
樑思成淡淡道。
其實,不單單是聖王宗的人派遣出去偵探,便是紅花教的人,也早已經佈置下去了探聽消息的人。葉辰座下的神鷹兄弟兩個人便是其中之一了。
根據神鷹兄弟收集回來的情報來看的話,這妖族的確沒有什麼異動。
“汪門主的預言,是不可能錯的,妖族現在沒有動靜,不代表它們以後沒有動靜,我覺得我們還是先下手爲強,爭取妖族還沒有形成合力的時候,將妖族一網打盡!”
天問宗宗主伏清白淡淡道,別看他是一副斯文書生的模樣,言語之間自然透漏着一股兇狠的味道。
“是啊,伏宗主言之有理,我也是這個意思!”
樑思成淡淡道,“一切,咱們等到明天在商議吧,明天還是把汪前輩的身後事給弄好,告慰汪前輩的在天之靈!”汪清流在雲山大陸的修行界裡面,便是赫赫威名的存在,一直都是一個傳奇人物。尤其是在壽命耗盡的時候,他無距天理、萬聖,將這兩大修行邪派屠戮個乾乾淨淨。
如果沒有汪清流的出手,他們現在恐怕還要去對付天理教和萬聖門。
“好了,聖王宗的各位大半夜過來,長途跋涉,也需要休息,一切的食宿問題,我們都給安頓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們明天早上還有要事!”
清流門門主朱棣道。
衆人從大殿裡面出來,各自回到房間裡面安歇。而紅花教的教主紅兒和大供奉葉辰,兩個人並肩向着居住的房屋走了過去,清冷的月光灑在他們兩個人的肩膀上,好像披上了一層淡淡的妝容。
“葉辰,咱們紅花教聖女選拔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教主紅兒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華,有些不安的道,“聖女選拔沒有如期舉行,也不知道神諭會不會動怒。我這個教主執掌了紅花教這些年來,還是第一次這樣的忐忑啊!”
紅花教聖女選拔的日子,本來便是在今天,不過他們現在在丹霞山上,不可能在這裡舉行聖女選拔。違背了神諭挑選下來的日子,不知道神諭會不會發怒。
“沒事的,如果神諭有知的話,不可能懲罰咱們!”
葉辰淡淡道,“這一次我們將要面對的,很有可能是雲山大陸人族的一場豪傑,我們人族的生死存亡都是一線之間,我們紅花教的事情,又算是什麼呢?”
是啊,紅花教看起來很大,不過和雲山大陸恆河沙數一樣多的人族比較起來,不過是浮雲罷了。紅花教的是是非非,不過是小打小鬧。
“我看了你的書信,也是耗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勸服我的!”
紅兒淡淡道。
當初看到大供奉葉辰回過來的信,那封信裡面,葉辰便是讓教主紅兒率領着紅花教的教衆們,傾巢出動來到丹霞山。本來教主紅兒是不情願的,也是不願意的。不過在那封信的末尾處,葉辰提起來過,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正是這個道理,說服了紅兒,她才做出來來丹霞山的決定。
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就算是教主紅兒自己,都覺得有些迷茫了。
“我們選擇了這一條路,便需要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
葉辰扭頭,看着月色下楚楚動人的女子,眼眸不由的看的呆住了。在紅花教的時候,因爲有水藍月的存在,葉辰一直都覺得天下的女子不過都是些庸脂俗粉罷了,就算是他心裡面有點喜歡教主紅兒,那種感覺也沒有他喜歡水藍月那麼的深沉。不過在扭頭的那一刻,似乎有千萬朵芳華在他的眼睛裡面閃爍着。
剎那芳華,便在眼眸當中閃閃發亮。
兩個人站在鬆海里面,感受着周圍的風,不由的有心曠神怡了起來。葉辰和紅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們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目光眺望向遠處。
在那一刻,時光彷彿是回到了那個時刻,回到了紅花山的虎跳石上,回到了那顆歪脖子樹下,回到了無窮的彼岸花海洋裡面。
“教主,師父,你們還沒有睡覺啊!”
便在這個時候,衲晴的聲音從葉辰和紅兒的身後傳了出來。葉辰回過頭去,便看到衲晴從屋子裡面走出來,睡眼朦朧,好像剛剛睡醒一樣。
“你怎麼還沒有睡覺?”
葉辰向衲晴問道。
“我剛纔陪着水藍月姐姐在哪裡練功,聽到門外有人談話,聽到是師父的聲音了,便出來看看。”
衲晴道。
“你都困成這個樣子了,快回去睡覺吧!”
葉辰沒好氣的道,對衲晴這個關門弟子,不由的有些疼愛。衲晴被葉辰給轟走了,不過彼時的氣氛已經消失不見了,紅兒的目光,從遠處收回來,臉上帶着淡淡的遺憾。
“時間不早了,我也會去休息了!”
紅兒和葉辰打了一個招呼,自顧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紅花教這邊的居住區域,只剩下葉辰一個人站在那裡,身影在寒風和月光裡面,顯得有些寂寞。
“葉辰,你怎麼還不睡啊?!”
葉辰站立了許久,背後來了個姑娘,正是幽禪。幽禪看到葉辰一個人站在懸崖邊上,看着那道寂寞的身影,她的眼眸裡面,有不知名的小火苗,悄然亮起來。
“你也沒睡呢?”
看到幽禪過來,葉辰微微笑道。
“我現在有任務啊,要在丹霞山上巡邏。”
幽禪笑道。
現在的丹霞山,不同於往日,在這上面有天問宗、聖王宗和紅花教的人,爲了防止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清流門便需要有人在山上執勤巡邏。
那朱瞻基和朱祁鈺都在丹霞山下面的彩雲鎮,留守在丹霞山上的高手,也都各司其職,唯一能夠動用的人物,便是護教使幽禪了。這幽禪在汪清流的時代,一直都頗受恩寵,哪裡在山上執勤和巡邏啊。
這似乎是第一次。
“我陪你一起執勤吧。”
葉辰淡淡道。
“這不太好吧,你是客人啊,怎麼能夠讓你這個客人幹這樣的事情呢?!”
幽禪沒有拒絕,看她的模樣,是很希望葉辰能夠陪着她一起執勤的。不過出於禮貌的原因,她還是要委婉一些。“丹霞山上,我覺得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我們去高崖上,從那高崖上看下來,整個丹霞山都收攏在眼睛裡面,就算是出現了什麼問題,我們也可以在第一時間內出手。”
葉辰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高崖上。在這丹霞山上,宮殿的位置並不是最高的,在宮殿的後面,還有一座高崖。這高崖是丹霞山最高的地方。
不過,那高崖歷來都是清流門門主安葬的地方,一般沒有人去高崖。
“好,我們上去吧。”
幽禪低聲道。
兩個人身影一閃,飛掠到高崖上,葉辰是第一次來到這座高崖,便看到高崖上有許多的墳墓,在墳墓前面,還有一座一座的墓碑,墓碑如林一般,代表着清流門的底蘊。
他們兩個人,向着這些墓碑鞠躬行禮,向清流門的這些前輩們表達他們的敬意。兩個人在高崖上尋找了個乾淨的地方,盤膝做了下來。
這高崖的位置很高,從高崖看下去,能夠看到丹霞山山腳下彩雲鎮的點點燭光和燈火。整個大千世界,似乎變得迷離起來。看着這片風景,葉辰的心裡面,稍微舒暢了那麼一點。
“其實,我小的時候,經常來這裡。”
幽禪坐在那裡,冰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衣衫上,她的容顏在月光下,好像被塗抹上了一層冰霜一樣,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她的目光,不知道投射向了什麼地方。
空氣當中,只剩下她一個人的聲音,“我剛剛來到清流門的時候,不過才六歲。師父將我帶到了清流門,我那個時候很想我的父親和母親,不過我知道他們都死掉了,在一場漫天的硝煙當中。”
“我來的時候,三位師兄都很關照我,師父對我也是疼愛有加。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剩下的便是我的三位師兄和我的師父了。可惜啊,現在師父他老人家也棄我而去了。”
聽到幽禪的話,葉辰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他看着前面的黑暗,低聲道,“你的父親和母親,是怎麼去世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
“他們是被天羅教的人殺死的!”
幽禪低聲道,“所以,我纔去天羅教臥底,在天羅教教主山君身邊,便是要尋找機會,剷除天羅教。那天我看到了你,便知道你和我是同道中人。”
在天羅教的時候,是葉辰和幽禪第一次遇到,這段記憶對於葉辰來說,也是記憶猶新。
回憶到過去,都是痛苦的,就好像葉辰一樣,每每回憶到過去的那段光陰,他都覺得有撕心裂肺的傷。這個過去,當然不是雲山大陸的這個葉辰,而是未來世界穿越過來的葉辰。
他本來是一個花花公子,擁有無數的財富和高貴的地位,不過家道中落,得罪了那個世界的高層,他的父親被殺害,孃親也殉情而死。
他被人打成是一個癱瘓在牀上的殘疾人,這樣巨大的命運差別,他都挺了過來。不
過命運的造化總是那麼陰差陽錯,在一次地震當中,他居住的屋子塌了,本來以爲死掉了,沒有想到卻穿越到了雲山大陸,而且還穿越到了雲山大陸紅花教大供奉葉辰的身軀上。
似乎,人的命運,在冥冥當中都有定數。窮人和富人,高貴和卑微,不管是那種人,他們的一輩子裡面都充滿了無數的未知數。不單單是葉辰,不單單是幽禪,便是那個傾城絕代的水藍月,誰又能夠想象出來水藍月遭到的厄運?!
“你在思考什麼?”
幽禪眨動着眼睛,向葉辰問詢道。
“我在思考命運啊,命運這個東西,真是很奇怪啊,都說命運是預定的,不可推測。以前我不相信這句話,我一直都以爲我的雙腳站在這個世界上,那麼我的命運便是我在做主。”
葉辰淡淡道,“可是現在看來,我的命運,或許本來便不在我的掌控當中。”
提起來命運,不管是誰,都會在瞬間有種挫敗的,無力的感覺。在命運的面前,便是強大到了汪清流、樑思成這樣的地步,依舊是暴風雨當中的小舟。
“哈哈,你考慮的問題,實在是太過於深奧了。”
幽禪笑道,“我們還是談論談論這次聯盟的事情吧,對於這次的聯盟,你怎麼看?”
“你說的是那個方面?”
葉辰眉頭一挑,淡淡道。這聯盟的事情,關係重大,決然不是他們誰能夠決定和做主的。這四大宗門內,紅花教的實力較弱,不能夠和天問宗、聖王宗和清流門相比較,一切自然是以這三大宗門馬首是瞻了。
“這次結盟,我們能成功不?”
幽禪問道。
“結盟,肯定沒有問題吧,從目前的形勢上來看,聖王宗、天問宗、清流門和我們紅花教,四大脈聯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覺得聯盟是沒有問題的。”
葉辰給出來他的判斷,“而且我覺得,這盟主也是早早確定了,聖王宗的樑思成前輩在這裡的話,他肯定是這次聯盟的盟主了。其它宗門的領袖,也只能夠當個副盟主了。”
“不過,我知道天問宗的伏清白,我們紅花教的教主紅兒還有你們清流門的門主的氣量都很大,對於樑思成當盟主,肯定沒有什麼異議了。”
“樑思成前輩德高望重,盟主這個職位沒有什麼好爭搶的,不過不知道爲何,我對於咱們結盟和妖族廝殺這件事情的預感有些不太好。”
幽禪皺着眉頭道。
感覺這種東西很奇妙,就是那麼瞬間的事情,可能有徵兆,也可能沒有徵兆。反正在幽禪的心裡面,對於這次四大宗門結盟的事情,感覺到有些微妙。
四大宗門結盟,便是幾乎代表了整個雲山大陸的人族,這件事情關係重大。本來在雲山大陸上,人族是佔據着絕對的優勢的,妖族只能夠在雲山大陸的邊緣活動。
不過,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龍族出現了以後,這種情況便發生了變化。龍族的歷史很悠久,是雲山大陸最開始的居民,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這龍族自願放棄了雲山大陸的生活空間,世代都在龍巢裡面不在出現。
龍族的實力彪悍,而且又神秘,妖族有龍族帶領着,人類修行者要擊敗這龍族,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那葉公龍,真不是東西啊,喜歡什麼不好,偏偏喜歡龍!”
幽禪沒有好氣的說到。
雲山大陸上,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危機,或者說龍族之所以會從神秘狀態出山,便是因爲那葉城的城主葉公龍的緣故。如果不是葉公龍的虔誠態度,沉睡在龍巢的龍,怎麼會被驚醒。
大多數知道葉公龍故事的人,都有着這樣的看法和怨言,不過葉辰卻不同意這樣的看法。“在我看來,有沒有葉公龍,龍族都是要出世的。”
葉辰淡淡道,“龍族出世的原因,我看也不是因爲狼人差點被我們人族給滅了種族。這些年來,消失在雲山大陸上的妖族種族不在少數,也沒有看到龍族的龍出手。”
“唯一一種可能是,龍族因爲某些原因,到了他們必須出來的時候了。”
···
“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還是不能夠判斷,龍族突然驚醒的原因。”
幽禪低聲道,“我們現在還是靜觀其變吧,我也是覺得,龍族驚醒的背後,似乎隱藏着一件巨大的陰謀。”
“是啊,我也是這麼個態度呢。”
葉辰擡頭看着月明星疏的天空,淡淡道,“不知道你們清流門內部,有沒有什麼秘密。不過我們紅花教內,卻又一個我看不透的事情。”
“什麼事情?”
幽禪是個聰明人,本來不應該問出來這四個字的,畢竟教派之間的秘密事關重大,一般不允許人透漏出來。不過葉辰既然在她旁邊開口,便是沒有打算隱瞞她。
“神諭!”
葉辰低聲道,“那神諭的事情,十分的古怪。神諭預言,歷來只有我們紅花教的聖女纔有資格解釋,不過因爲水藍月的孃親水藍山,也就是我們紅花教上一任的聖女,她離開紅花教以後,解讀神諭這件事情,一直都是我們教主紅兒來完成。這神諭是什麼,相信只有紅花教歷代的聖女和教主紅兒知道。”
“我覺得,那神諭內,似乎也蘊含着天大的事情,只怕這件事情和龍族沉睡和驚醒,有着莫大的關聯呢。
這種事情,葉辰從來沒有向別人提起過,不過今天在這高崖上,他卻是一點都沒有隱瞞的向幽禪提起來了。葉辰也不知道,他爲何這麼信任旁邊這位清流門的人。
“我看你們教主,不是壞人。”
幽禪笑道,“那麼你們教主知道的秘密,我覺得應該也不是什麼壞的事情。我們現在先處理好妖族的事情吧,其它的事情,我覺得真相會一步一步被揭開的。”
“是啊, 我只是希望,真相被揭開的時候,不要讓我驚訝!”
葉辰幽幽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