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葉知秋的講述之後,青雲真人讓他先回去,並告訴他關於他的獎勵宗派會很快發放給他,他自己有什麼條件也可以跟上門找他具體商量獎勵事宜的人提出來,只要不是無法辦到的,宗派都會答應他。.com
葉知秋在一個嬰孩般矮小的老者的帶領走出了院落,回到了青竹峰,一路上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
剛剛回到青竹峰,峰上的所有同門就找到了他,紛紛要求他講一講荒墟中的所見所聞以及他的經歷。他沒有拒絕,將他不久前在青雲真人等人面前講的東西又說了一遍,不過要簡略很多,其中有他自己簡略掉的,更多則是遵從青雲真人的吩咐不可以說的“機密”。
一直到了深夜,好奇得到了滿足的同門才放過他,讓他可以休息。雖然沒有人打擾打他,葉知秋還是沒有放鬆大意,他相信在他說出了那麼的機密後,不論出於保護他的安全,還是爲了從他那裡獲得更多的機密,天木宗的上層都會關注他的一舉一動。如果現在將晶菱或者綠竹軒放出來,一旦被發現,他的麻煩就大了。
一夜休息後,葉知秋婉拒了同門的邀請,回到了因爲破開靈脈而顯得鬱鬱蔥蔥的枯竹峰,呆在他整理出來的藏仙谷裡,除了偶爾到天木峰琅琊書閣中借閱一些典籍外,哪裡都不去。
一晃就是第二年的春天了,春暖花開,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葉知秋所居住的枯竹峰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護山大陣、各種禁制一應俱全,已經不次於天木各峰的防禦水平。藏仙谷中的變化更是巨大,原本只是一座光禿禿的山谷,現在儼然是一片繁華景象,宅院、花園、藥田、丹房、書閣……各種設施一樣不缺,甚至比一般小的修仙門派的駐地還要齊全,而且各種建築都是用的最好的材料,最上乘的工藝,可謂煞費苦心。時不時還可以看見俊秀的男女少年在山谷中穿梭,細心地打理着一切。
護山大陣、各種禁制以及藏仙谷中的一切都是宗派給他獎勵的一部分。至於那些照顧打理山谷中各項事物的少年男女則是青雲真人和各峰主事長老派來的,說是讓他們供他差遣,其實未必沒有向他示好的意思,自然了他們之中應該有人負有特殊的使命——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並向他們的主人回報。
作爲得到傳承之器的承認,並從青龍杖那裡得到好處的弟子,姑且不算他爲宗派做出的貢獻,就是憑着他的青龍杖之間的關係,只要不發生意外,將來他在天木宗中一定會佔有一席之地,對於這樣的人物,天木宗的上層怎麼會放鬆對他的關注呢。
至於他和青龍杖之間的關係,是葉知秋特意透露出來的,因爲這樣做好處很多,除了可以提高他在天木宗的地位外,還可以爲他身上一些神通提供掩護,如果他今後做出了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將之推到青龍杖身上,說是他從它那裡獲得的能力。其實還有一個促使他這麼的原因就是他要在不久的將來做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則必須用到他的一項神通,而這種神通他又無法解釋,青龍杖則是一個完美的託詞,有了它的掩護,誰也不會對他產生懷疑。
葉知秋回到天木宗之後的日子看起來很平靜,除了那些守衛天元山的同門的失蹤讓天木宗的不少人忙了一陣子外,就沒有出現什麼波折,但是他知道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作爲宗派中的冉冉升起的新星,他接觸到的東西要比一般人多得多。
葉知秋在新修建的練功房中打坐,雖然他表現得很平靜,但是熟悉他的人就會發現他並不如他表現出來的平和,因爲他正在等待一件大事情的發生,而且和他的關係相當的密切。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他等待的消息卻一直沒有來到了,他有些急躁了,站起身來,在練功房中不停地踱着步子。過了半晌,他才重新平靜了下來。
從中午一直等到天黑,又從天黑一直等到月上中天,他等待的消息一直沒有等到。等到第二天晨曦初現的時候,葉知秋再也坐不住了,也顧不得撇清關係了,他徑直去了天木宗,想找人打聽一下情況。
等剛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青雲真人派來的弟子,他是來青雲真人派來找他有事的。
跟着那名弟子匆匆來到了擎天殿後面的一處偏殿中,葉知秋進入了一看,青雲真人和其他各峰的主事長老都在,一個個都緊鎖眉頭,臉色都很難看。
見到了葉知秋,青雲真人向他點了點頭,招手讓他過去。走到近前,葉知秋才發現偏殿靠裡面還有一塊空地。空地中間有一個藍色的透明罩子,大約三丈直徑,罩子下面躺着十幾個人,半數已經死亡,而且死狀相當悽慘,好像曬乾的鹹魚幹,紫黑色的皮膚緊緊地包裹着骨頭;其餘的人雖然沒有死,但是比死去的人顯得更爲恐怖,一個個好像被打了氣,漲得圓圓的,似乎隨時都會爆炸,鼓起的皮膚幾乎就要透明瞭。他們似乎被施了禁制,儘管痛苦不堪,卻沒有一個能夠發出聲音來。
覺得葉知秋已經觀察完畢了,青雲真人有些沉重地問道:“知秋,你能看出一些什麼沒有?”
葉知秋搖了搖頭,疑惑地問道:“宗主,他們是怎麼了?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
青雲真人沒有立刻回他的話,而是伸手指了指罩子中一個鼓脹地最爲厲害的人,聲音顯得有些低沉:“知秋,你看一看他是誰?”
葉知秋順着青雲真人的手指看去,那個人給他的感覺有一些熟悉,不過由於他鼓脹的太過厲害,整個人嚴重變形了,一時難以看清他的具體長相。不過他當的目光落在他左鼻窪中的一顆小黑痣後,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葉知秋轉過了頭,看着青雲真人,有一些驚疑地說道:“他……他是劉雲峰劉師叔?”
青雲真人沉重地點了點頭:“正是劉雲峰師侄。”
“那其他人呢?”
青雲真人擡起了頭,露出了一絲歉意:“知秋,獵狐行動失敗了。你雖然已經說明了敵人的詭異,但是我們還是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從而導致了行動的失敗,也讓你劉雲峰師叔等二十多人遭了難。時我對不住他們啊。”
行動失敗了,葉知秋心中也很惱火,不過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來,關心地問道:“宗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啊?”
“事情是這樣的,得到了你的報告後,我安排了專人監視他們的行動,不過一直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不軌的舉動。直到前天晚上才發現他們舉止反常,他們出去和一個陌生人接頭。得到了這個消息後,我和各位長老商量後,就準備對他們動手。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派去抓捕的人上了他們的當,被引離了山門,一不小心鑽進了敵人設下的埋伏中,除了個別弟子外全部是遭到了暗算。等我們聞訊趕到時,他們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聽了青雲真人的話,葉知秋泛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滋味,說不上是憤怒還是什麼,只覺得心中發堵。
他爲了這一次抓捕行動籌劃了數月之久,爲了讓青雲真人等人相信他說的話,他費了不知多少的嘴皮子。爲了抓住那些血徒的把柄,他不惜動用了自己的底牌。
結果呢?他們根本就不信任他,將這麼重要的抓捕行動當作了一次兒戲,宗派中青字輩的高手居然一個也沒有參加。自己再三強調敵人的厲害與陰險他們完全沒有聽進去。
是啊!那些傢伙都是各峰長老眼中的明日之星,和他們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他們雖然露出了很多的馬腳,但是他們還是選擇相信他們。他算什麼?儘管他爲宗派弄回了無可估量的寶物,還找回了宗派夢寐以求的青龍杖,但是他在他們的眼中依然是一個外人,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
就在葉知秋生悶氣的時候,罩子發出了啪地一聲脆響,那個鼓脹的最爲厲害的劉雲峰終於撐不出了,爆裂了,就像一個被扎破的氣球,迅速乾癟了下去,變成了一個皮包骨頭的骷髏,同時一股淡紅色霧氣從他口鼻噴出,噴完之後人也徹底死亡了。
那股紅色的霧氣就像有意識一般,從劉雲峰的口鼻中出來後,在罩子略一盤旋,就散成了數股,從口鼻之中鑽入了其餘幾個還沒有死亡的弟子體內。
青雲真人看着葉知秋露出了探尋的神情:“知秋,你知不知道如何拯救他們啊?”
葉知秋老了搖頭:“回稟宗主,弟子不知道。弟子在荒墟中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無論是血神子還是它們的主體血影魔王,它們只要穿透人的身體,那個人一般都會在瞬間被抽取了所有的精氣神,變成一堆白骨。弟子沒有見到像這種慢性死亡的情況。”
“這麼說你是沒有辦法拯救他們嘍?”
“回稟宗主,是的,弟子確實不知道如何拯救他們。”葉知秋搖了搖頭。其實他心中有一句話還沒有說:你何必讓他們活受罪呢?殺了他們也許最好的處理方法。不過他並沒有出口,不要說他沒有決定那些生死的權力,就是有他也不願意背這個殺戮同門的黑鍋。
但是他想躲過去,但是青雲真人卻不想讓他脫身事外,看着葉知秋的眼睛,淡淡地問道:“知秋,說一說你有什麼辦法減輕他們的痛苦?大膽地說,說錯了我也不怪你。”
葉知秋微微皺了皺眉頭:宗主想幹什麼?在場任何一個的輩份都比自己至少要高上一輩,他爲什麼非要徵求自己的意見呢?他是想考驗自己,還是有別的目的?
葉知秋一時也猜不透青雲真人究竟要幹什麼?不過還是決定不和這件事情扯上關係。
就在他準備開口推脫時,一個二弟子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在青雲真人的耳邊說了一些什麼,青雲真人的臉色立刻變了,留下幾個人看守罩子中的人,帶着其餘人急匆匆地趕了出去。自然也叫上了葉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