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死隊的將士們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
有的已婚。
大多人未婚。
他們加入這支隊伍以來,因爲凌南天等各級軍官常爲優秀官兵作媒。
所以,這幫小夥子都向往美好的愛情。
此時,他們聞言,也皆是心頭大震,均自暗道:愛情,原來這般偉大!
深愛一個人,原來可以愛到爲對方去死的地步!
路洋心頭又是大震,雄軀晃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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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只要自己稍一猶豫,小雅便會跟着自己送命。
於是,他強自壓感動的淚水,咬咬牙,又喝一聲:“小雅,你敢違抗我的軍令嗎?難道你不知道違抗軍令的結果是軍法從事嗎?”
言罷,他掏出手槍,指向小雅的額頭。
敢死隊一千多人都嚇了一跳,都捨不得活潑可愛的小雅就這樣被路洋處死。
剎間,兩千多隻眼睛,都瞪得圓圓的。
喬棟、薛妹、文智廣、柱子皆是心頭一緊,均是跨步而出,去攔擋路洋。
小雅眼望橫眉怒目的路洋,但是,她卻從他表面憤怒的眼神裡,看到了他那絲絲少有的柔情。
她明白,路洋是爲她好,不希望她死在敵人的剌刀下。
但是,她要和路洋在一起的心意已決,絕不回頭。
小雅面對路洋槍指自己的額頭,不僅沒有怨恨,反而激動萬分。
她噙着淚水,泣聲反問:“我又不是當逃兵?我是上戰場殺敵,我要與敵人拼剌刀,我奮勇殺敵,難道我有錯嗎?難道你這位總參謀長,不希望你手下的兵都奮勇殺敵嗎?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走!哼!”
她言罷,便別過頭去了。
她面對路洋黑漆漆的槍口,毫不變色,畢毫不懼。
“啪!”
便在此時,陳道跨步而出,一掌拍在路洋的後腦上。
路洋腦子受到剎那間的劇烈震盪,登時眼花繚亂,金星飛舞。他轉身望了陳道一眼,便緩緩萎倒在地上。
敢死隊一千多人登時全是瞠目結舌,不明所以。
小雅芳心震撼無比,跨步而出,雙槍指向陳道胸膛,厲聲質問:“陳道,你想叛亂嗎?老孃斃了你!”
“哈哈哈……”
衆官兵聽得小雅氣憤中仍帶俏皮的罵聲,均是笑出聲來,均是笑聲帶淚,都笑到一半,便笑容全僵。
陳道虎目落淚,面對小雅雙槍指來,不閃不避。
他泣聲大喊:“弟兄們,三軍不可以無帥。三少爺生死未卜,路參謀長便是我軍的支柱。我們豈能讓他上陣拼死?弟兄們,且聽陳某一言,讓薛大妹、柱子兄弟率一個排,護送小雅姑娘與路參謀長走。其他弟兄,隨我上陣決死。咱們留點種子,讓路參謀長往後東山再起,爲咱們報仇,好嗎?”
“好!”
“我們聽陳團長之令!”
“薛大嬸,麻煩你幫忙照卑職的家眷!”
“小雅姑娘,你護送路參謀長走吧,記得往後爲俺門報仇就是了。”
敢死隊員們被陳道所感動,紛紛上前,向薛大妹、柱子、小雅道別,留下遺囑。
薛大妹、柱子熱淚盈眶,均是嘴巴張張合合,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小雅熱淚嘩啦啦地流,哽咽難言,唯有拼命點頭。
陳道強忍着直打眶的淚水,驀然朝薛大妹、柱子、小雅大吼一聲:“快走啊!”
然後,他大手一揮,吼聲如雷:“弟兄們,衝下去山,與金萬好決一死戰!衝啊!”
他吼罷,便率先轉身,握着一柄上了剌刀的步槍,疾跑下山,冒着槍林彈雨,衝入敵陣之中。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
山下的金萬好部,彈雨襲來,炮彈呼嘯。
陳道所率一千多人,在疾衝下山之時,又倒下了一百多人,慘死於血泊之中。
一些屍體被敵方炮彈轟下半空,灑下陣陣血雨。
一些屍體捱了槍子,倒地之後,身上的彈孔仍然冒着煙。
火光沖天,血水與火光交融。
蓮青山下,天地一色,殷紅一片。
“哈哈哈哈……陳道,就憑你這點鳥兵,也敢拼剌刀!弟兄們,上!衝啊!”金萬好在重炮陣地前,遠遠看到陳道率領八百餘人疾衝下山,便仰天大笑,譏笑陳道前來送死。
他也大吼一聲,率領萬餘官兵,上了明晃晃的剌刀,衝向陳道所部。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噹當………”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剌刀、大刀、斧頭相碰,“噹噹”作響。
吶喊聲聲,震耳欲聾。
均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戰況之慘烈,爲陳道從軍以來首次所見。
八百多人,對抗一萬多人,即便是以一當十,也經不起幾下子的剌刀拼殺。
最後衝下山的喬棟,率神箭營,對着金萬好部便是一陣箭雨,射倒敵方上千餘人。
不出幾分鐘,陳沖所部八百多人,便慘死了六百多人,也用剌刀扎死、用斧頭劈死、用箭雨射死敵軍三千多人。
蓮青山下,遍地屍體,血流成河。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弟兄們……衝啊!宰了金萬好這狗賊!”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便在此時,凌霸天率一隊騎兵,揮舞着長馬刀,高呼口號,狼狠殺入金萬好的陣營之中。
這是一羣東北軍,人高馬大,人數不多,個個武藝精湛,刀法凌厲。
凌霸天率衆縱馬而來,均是手起刀落,金萬好的部隊瞬間倒下一片。
長馬刀所劈之處,皆是一陣斷骨聲響,很是剌耳,甚是揪心,讓不少敵兵瞬間哆嗦腿軟,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