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爲什麼?這幾天晚上,你爲什麼不來聽我唱歌?爲什麼?說好的,你爲什麼又不來?你可知道,我每天晚上在舞臺上唱哥的時候,都盯着舞臺下看,一直在尋找你的身影。”李菲菲蛾鬢淡掃,旗袍裹身,肩被貂皮。
她的眉宇間寫滿了細碎的憂怨,見面就質問凌南天。
似乎相隔三夜沒見凌南天,便如隔三秋一般。
“親愛的,你應該明白,這幾天,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去聽你唱歌,正是爲了保護你。如果我天天晚上呆在新世界夜總會,你也應該知道,我會帶給夜總會什麼樣的災難?菲菲,我愛你。但是,我要保護你。因爲我是男人。有空,你來看我吧,至少,夜總會的財產不會受到損失。他們要暗害我,也只能在我的武館裡。但是,我的武館裡人多。我死不足惜,但是,我的弟兄們會保護你。”凌南天一把抱住李菲菲,一副很真誠的樣子,道出了“內心話”,又吻住了李菲菲的額頭。
凌南天話是如此說,心裡卻想起了李惠惠的一番話:生活作風問題關係到一個人內心世界。
他想想也是:自己玩過的女人不少了,即便是現在死了,也值了。
可是,人生得有奮鬥目標,不能一味爲了女人。
繼續玩下去,只會傷害韓丹的心越重。
小風仙、黎小紅、郭妙妙,她們若是知道了,又會如何反應?
還有,燕子還在東京等我。
唉!到此爲止吧!
李菲菲再美,也不一定屬於我的。
或許,她真是杜巍的情人呢?
我爲了一個女人,如果掉進別人設的套裡,一不小心,死了,值得嗎?
可是,凌南天習慣了說帶有甜味的話。
他本想勸說李菲菲遠離自己的話,卻把李菲菲感動得一塌糊塗。她伏於凌南天的懷中,嗚嗚啜泣起來,芳心陣陣顫動,雙手緊緊地摟着凌南天的脖子。
她忽然心想:我是爸爸的女兒,可他卻把我往火坑裡推。而凌南天呢?他還是一個異國人,他爲了我,爲了夜總會,卻替我想得那麼周到。
唉!
我是幸運?
還是不幸?
“菲菲,回去吧。不要和我在一起。我會害了你的。現在,中國的武林中人,也刊載了要與日本人比武的公告,召來四面八方的武林中人,還將成立一個武林盟會。他們天天不斷地來我的武館踢館,期望打敗我,然後,他們中贏了我的人,代表我與日本人比武。這裡面,其實有個陰謀。我不知道設計這個陰謀的人是誰?但是,設計這個陰謀的人,一定想要我的命。所以,你儘量不要和我在一起。否則,很有可能,他們會拿你作人質來要脅我。或者,他們爲了迫我就範,很有可能會威脅你的家人。如果爲了我,死傷了那麼多人,就算我最後得到你,和你結婚了,那麼,我一輩子也會不安心的。”凌南天繼續勸說李菲菲遠離自己,可空氣裡,海風中,還是含着他吐出來的糖味。
他決定浪子回頭,還是接受李惠惠的勸告,從此與新相識的女孩子決絕,便勸說李菲菲離開自己。
只是,他對女人習慣了甜言蜜語,勸說是勸說,可說得卻仍是那麼動情。
“南天,別說了,無論發生何事,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怕死,爲了你,我願意和你一起死。”李菲菲聽在耳裡,甜在心上,很是感動。
她芳心一次又一次地被凌南天震撼着,更是緊緊地摟着凌南天的脖子,哽咽地向凌南天表達她心中的情意。
“菲菲,謝謝!走,我們回城。”凌南天不知爲何,這次與美人緊緊相擁,卻無法更多言語。
他不知說什麼是她,便分開李菲菲,牽起她的手,拉她上了自己的車。
“弟兄們,上車,回城!”洪武大手一揮,率領一幫弟兄們,紛紛上車,或在凌南天的車子前面,或在凌南天的車子後面,驅車回城。
因爲凌南天遭受了幾次暗算,他的手下部屬,都學會了當他的隨從,保護他了,且組織了一道嚴密的保護網,也弄得凌南天無論去哪裡,都有一大幫人開路、緊跟。
李菲菲坐在車上,一路上都是把頭歪伏於凌南天的肩膀,心頭盈滿了幸福與甜蜜。
此時此刻,她真想這麼一輩子就這樣靠着凌南天的肩膀。
“南天,你好象換了一個人似的,你怎麼不說話?你平時不是很多話的嗎?”李菲菲歪頭凌南天的肩膀上好一會,也沒見凌南天吭聲,便奇怪地問。
“菲菲,人是會變的。我現在感覺心頭很重,很沉。你說,我們國人怎麼那麼愚昧?我與小日本比武,他們卻來打我?踢我的館?這叫啥回事兒?我都忍了好幾天,憋了好幾天了。”凌南天扶起李菲菲,摟她入懷,煩悶地道。
“你剛纔不是說,那象是一個陰謀嗎?既然是陰謀,那麼,那些來踢館的人,可能就不是什麼正派的武林中人。對這種人,你又何必忍呢?武林中人也分好人與壞人,對於壞人,你就不必手軟。該打得打,該殺得殺。”李菲菲伸手摸着凌南天的下巴,反問了一句,也提醒凌南天。
“可他們畢竟又都是中國人啊!現在,我與小日本還沒開打,就與中國人自己打起來,無論傷了誰,不都是益了小日本嗎?唉,這件事,是我從軍以來最爲難的事情。打吧,傷了國人,讓小日本笑話。不打吧,又很難忍,我武館的大門,天天都被人踢破了。牌匾也被砸爛了好幾次。落後就要捱打,國人很多真是很愚昧,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醒來?我們經歷了鴉片戰爭,可是,至今仍然那麼多人吸毒。”凌南天嘆了口氣,道出了心頭的苦悶和爲難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