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中心。
後面沿街的每株大綠樹下,都各站着一名彪形大漢。
不遠處的一處豪宅裡。
鐵門外站着四名彪形大漢,均是黑衣黑褲打扮,各自的腰間鼓鼓的。
從表面來看,他們似是幫會中人。
實際上,他們是凌南天的警衛人員。
鐵門內。
庭院裡,每個角落都站着一名彪形大漢,與鐵門外的那些彪形大漢是一樣的打扮。
犬養智子腆着大肚子,在庭院內的綠蔭下,走來走去,甚是煩躁,很是不安。
“唉,這樣的日子真難熬啊!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牢籠般的生活?凌南天雖然陪着我,可是,他對我卻是平平淡淡的,已沒有熱情可言。或許,孩子出生之時,我也將是被他掃地出門之時。可我至今,仍沒竊聽到有用的情報。唉!我的付出並不值啊!”她暗自嘆息,心裡沒有一點即將當母親的喜悅。
“唉,我也不能這麼想。作爲間諜人員,竊取有用的軍事情報,哪能憑一朝一夕之功啊?耐心!耐心!我要象爸爸那樣有耐心。想想爸爸,潛入支那已有十五年了。多麼漫長的時間啊!也正因爲有這麼長的時候,他才能結交支那的上層人士。”可她又踱步幾次,心情又豁然開朗,又想通了些許事情。
想通了,心情也好了。
她微笑着走向臺階,迴歸廳堂。
門前大街,一輛豪華轎車駛來,車上坐着梅川內酷與程得通。
這是梅川內酷在執行田中櫻子的辣計,美其名曰是拉着程得通到凌府附近偵察情況,實際上是想讓程得通送死。
實際上,轎車上底盤裡藏着重磅炸藥。
至於凌南天的這處豪宅,田中櫻子已從她本國的間諜渠道里拿到了情報。前兩天,她快馬加鞭,到達騰州之後,一直親自監視凌南天進進出出這處宅子,計算凌南天出門和回家的時間。
此時,梅川內酷駕着豪華轎車,忽然猛踩油門,轎車如箭離弦,驀然前躥。他又一打方向盤,車頭拐向凌府大鐵門。
轎車的異常駛動,引起凌府門前警衛人員的注意,有虎漢掏槍而出,指向轎車,並大聲呼喝:“停車!什麼人?”
其他虎漢聞言,一驚而醒,紛紛掏槍,又本能地閃身。
這些警衛人員都是千挑萬選的,呼喝一聲及本能地閃身之後,便馬上開槍射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啪啪啪啪……啊呀啊呀……”
轎車的擋風玻璃被四名虎漢八把“盒子炮”的子彈擊爛。
梅川內酷本想加大油門之後就跳車,可是沒想到凌府的警衛人員如此機警。
他尚來不及跳車,便已中彈身亡。
程得通額頭、臉頰、胸腔也是連中數槍,渾身是血,慘叫而死,撲倒在前面的平臺上。
“蓬……咔嚓……”轎車無人駕駛,仍然如箭矢般撞來,竟然將鐵門撞倒了。
“轟轟轟轟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轎車如此劇烈碰撞,車身火花閃閃,引燃了底盤裡的炸藥,登時爆炸,轎車被炸得四分五裂,也炸倒了凌府圍牆,炸死了凌府庭院裡外的八名警衛人員。
轎車破碎,碎片紛飛,剛由庭院迴歸廳堂的犬養智子,背心、臀部、後腦被碎片擊中,身穿數孔,撲倒在臺階上,連聲慘叫,腹疼如絞。
“撲通……啊呀……”
剎那間,犬養智子渾身是血,在臺階處翻滾幾下,便雙手一攤,暈死過去了。
凌府警衛員登時慌作一團,急調車送犬養智子去醫院急救。可是,犬養智子後腦、後心也被彈片擊中,搶救無效。
“菲菲……菲菲……嗚嗚嗚……”凌南天聞訊後,急趕往醫院,卻沒見上犬養智子的最後一面。
而對一屍二命,他悲痛地跪於犬養智子牀前,失聲而泣,淚如雨下,傷感異常。
路洋趕到醫院,對於犬養智子之死,既感到輕鬆,也很難過。
他心裡輕鬆的是,他可以不用再看到他討厭的女間諜。
他本來就是很看不慣凌南天的生活作風問題的,可是,他一直不敢反對凌南天的這種生活態度,因爲他知道自己只能算是凌南天的家僕,反對也好,提醒也罷,是無效的。
他難過的是,犬養智子畢竟懷有凌南天的骨肉。
因爲在此之前,路洋還很天真地想過:如果智子生下了嬰孩,那麼,這個嬰孩很有可能就得稱呼他爲爺爺了。
唉!一屍兩命啊!
“回到梁山時,我怎麼向依依交待?唉!”路洋輕鬆、難過之時,又感到很爲難,暗自長嘆。
他招手讓猴子過來,低聲說道:“猴子,在偵察隊和衛隊中,就數你最聰明,你給我把轎車的碎片、行剌者的屍骨,仔細地合成起來,一定要認真徹查行剌者的身份、背景,不可放過蛛絲馬跡。無論我們是喜歡或是討厭犬養智子,但是,此事都涉及到三少爺的安全,行剌者肯定是衝着三少爺來的。所以,你在處理轎車碎片及行剌者的屍體外,還得派出大量的偵察人員,監視城中可疑之人。另外,你還要與青島的盧氏兄弟聯繫,讓他們從膠東武盟打聽情況,此事是否是田飛燕所爲?”
“是!”猴子接令而去。
田中櫻子沒有因爲梅川內酷之死而傷心,而是喬裝一番,也潛到了醫院來了。
她遠遠地聽到了凌南天的哀嚎,心裡高興無比,激動無比,暗道:“嘿嘿,凌南天,也有你哭的一天呀?你敢拋棄我?我就會讓你哭!哼!”
因爲她的其中一個情敵,在人間消失了。
在她自己看來,她距離自己回到凌南天身邊,又近了一步。
她很想再走近凌南天痛哭的那個病房,可是,那條走廊的軍警人員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