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又慌又疼的感覺,可是李菲菲進入中國作爲間諜以來,歷經無數次說謊之後的首次。
她對凌南天說謊之後,忽然有一種想痛哭一場的感覺。
她的芳心很是難過。
剛纔的興奮,剛纔的甜蜜,剛纔的激動,剎那間,都不見了。
“嗯!我今天也很激動,因爲這塊表,因爲你的情。菲菲,我今天收穫的不僅僅是一塊表,也是一顆心。再見,晚上,我再去新世界夜總會,看你的演出。”凌南天本是說慣了甜言蜜語的人,也勉強一笑,也說了一番哄李菲菲開心的話。
言罷,他便上前,擁吻李菲菲,又扶李菲菲上車。
“嗯!晚上,我唱那首何日君再來,雖然是登臺演出,可我,從那晚以後,只唱給你一個人聽。”李菲菲此時聞言,當真又是心頭一陣激動,一陣感動,顫聲地道。
她躬身上車的剎那間,兩行清淚,倏然滑落。
她櫻脣蠕動,嬌體顫動,胸口越來越疼。
凌南天替她關上車門,朝她揮揮手。
李菲菲卻別過頭去了,側目而視方向盤,不敢讓凌南天看到她落淚的情景。
轎車啓動,快速拐向蘇州街。
“嗚嗚嗚嗚…………”而車上的李菲菲,終於失聲而泣,抱頭伏於轎車的平臺上。
“智子小姐,智子小姐…………”司機、兩名保鏢,都顫聲呼喊李菲菲,想勸說她,卻又均是不知說什麼好。
或許,他們都明白了李菲菲此時的痛苦心情,也知道李菲菲與凌南天之間的“感情”,將會是一段沒有結果的戀情。
可他們怎麼勸?
勸李菲菲放棄?
還是勸李菲菲想開點?
或是勸李菲菲別陷得太深?
但是,這又不是一段純粹的感情,而是一項特別的任務。
李菲菲美麗的倩影和她那輛豪華轎車,消失於凌南天的視野之外。
“師父,快閃開…………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凌南天呆呆地目送李菲菲乘車離去之時,身旁一個健捷的身影一晃又大喊一聲,伸手一推凌南天,推得猝不及防的凌南天側跌於地,那人也撲倒於地。
繼而便響起了一陣槍聲,前後數顆子彈激射而來,從凌南天及那人的背心、後腦上掠過。
“哎呀,我的媽呀,又打起來了…………”
“孩子,快跑…………”
“唉,這世道,還讓不讓人活呀?…………”
槍聲一響,嚇得上海路的行人紛紛驚叫,或是閃躲入店鋪內,或是跌倒在街石上,又或者急跑向南京路。
“易堅,滾入我的轎車底下去,快!”凌南天聽聲辨人,知道相救自己的人是易堅,便低沉呼喊,反手掏出雙槍,就地打滾,雙槍前指,板機連扣。
他的一雙德國造20響全自動的“盒子炮”,登時威風起來,吐着道道火舌,數顆子彈激射而出。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迎頭持槍撲來的十餘名黑衣黑褲打扮的青龍幫弟子,慘叫而倒,跌在血泊之中。
每個人的額頭,都鉗着一顆子彈,不偏不奇,都是印堂中槍。
“弟兄們,圍上去,殺了通輯犯凌南天!”黃水平在凌南天的身後數米遠,大聲吶喊,也一邊開槍朝凌南天射擊。
此前,他多次被凌南天戲弄,卻一直忍氣吞聲,因爲新市長沒有通輯凌南天,警方也對凌南天再次在青島城內的出現睜一眼閉一眼,所以,他沒膽量去殺凌南天。
現在,他剛接到了凌向天的電話,要求誅殺凌南天。
有了凌向天這個強硬的後臺支撐,黃水平終於壯膽了,也敢當街掏槍暗殺凌南天了。
他更知道,純靠青龍幫手中的冷兵器和斧頭幫的斧頭,是很難殺凌南天的。
唯有用槍,唯有暗殺,才能一擊成功。
但是,黃水平不敢得罪忠義堂,因爲杜巍有錢、有關係、亦有勢力。所以,剛纔,有李菲菲及其保鏢相半在凌南天的身旁,黃水平和他手下的匪徒,都不敢對凌南天輕舉妄動。
而李菲菲率保鏢乘車一走,黃水平便揮手從拐角、暗巷、人羣裡,率領兩幫人馬,奔涌而出。
爲了一擊成功,爲了殺死凌南天,好向凌向天邀功請賞,黃水平今天把青龍幫在城內的弟子和斧頭幫的殘餘勢力,全調來了,他不僅給青龍幫的匪徒配上了大刀、斧頭、長矛,而且,他還給青龍幫的每個匪徒都配上了仿造的“盒子炮”。
他還知道,暗殺凌南天,未必就能一槍成功,可能自己的青龍幫會損傷慘重,可是,爲了凌南天,他把家底都豁出去了。
好在,替凌南天打聽情況又到回來彙報的易堅,滿大街地尋找凌南天,找到了凌南天的車子,便守護在凌南天的轎車旁,偷看到了黃水平的舉動,也救下了凌南天的一命。
此時,青龍幫的匪徒,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一邊從各個方向撲向凌南天,一邊朝凌南天開槍。
他們都是一手握着刀、或劍、或長矛、或斧頭,一手握着仿造的“盒子炮”,撲向凌南天。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顆顆子彈激射在地上,擊碎了街石,濺起陣陣石屑。
“弟兄們,凌南天很快就會沒子彈的,拿出斧頭來,呆會劈了他!爲咱們的大當家、三當家報仇,爲死去的弟兄們報仇!”嶽新建也高聲喝喊,揮着斧頭,領着斧頭幫的殘餘人馬,張牙舞爪地撲來。
上百人槍登時包抄合圍過來。
凌南天儘管武功高強,槍法神奇,也是險象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