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不大,街上又沒有什麼人。
很快,凌南天等人,便乘車來到了城北的“長崎飯店”。
城北這條街,樓堂館所較多,街道也較爲整潔寬暢。
這是倭寇爲了解決官兵們吃家鄉菜而開的一家飯店。來這裡吃飯的,大都是倭寇,也有部分中國的殷商和官員。
凌南天、山本木魚、多奈山雞三人都有警衛。
其中,凌南天的衛兵人數最多,十幾輛摩托車開路殿後,煞是威風。
凌南天下車之前,自然是衛兵們先行下車警戒,站立他轎車前後的街道兩邊,封堵行人,並先有衛兵先到飯店去查看情況。
這條街繁華些,住的達官貴人和殷商較多。
來來往往的人也多一些,有點人氣。
鬼子衛兵忽然馳車來到,嚇得路人紛紛閃躲,似見瘟神一般。衛兵警戒好後,山本木魚便先行下車,打開車門,扶着車門的頂端,讓凌南天再下車,生怕凌南天下車時不小心磕碰着頭,服侍得很體貼。
凌南天下車的剎那間,仰頭張臂,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卻無意中發現了街道前面不遠處,剛進城來的閃閃躲躲的人羣中,有一對青年男女。
他不由一怔,眸光即時聚焦於這對青年男女的身上。
但見這對青年男女中,男的年約三十歲左右,戴着墨鏡,身穿長袍,長身玉立,頭戴禮帽,脖子圍着一條棕色的圍巾,提着一隻皮箱。
只是,此人雖然戴着墨鏡,但其臉上有些條條橫橫的疤痕,似是鞭子抽的,痕跡已很淡,似乎那是久遠滄桑的歷史了。但是,凌南天對此人的臉膛上的疤痕,卻又是那樣的熟悉,似乎曾見證過此人臉上的滄桑。
女的亭亭玉立,身穿雕花旗袍,肩披皮襖,人如明珠,衣飾華貴,頗有雍容華貴。
她如瀑長髮隨風搖曳,銀盤似的圓臉委宛明月般光滑皎潔,杏眸如星辰般熠熠閃爍,酥峰高聳,腰身曼妙。
或是因爲剛到城中的緣故,他們身上有些風塵。
他們也如其他受到驚嚇的人羣有些不同,顯得很鎮定。
“轟……”
凌南天這不經意間的一眸,瞧見這對青年男女之時,腦際間忽然如捱了一棍。
霎時間,腦嗡耳鳴:這不是吳志剛與韓丹嗎?
丹丹?
真的是丹丹嗎?
他們……他們,怎麼會來騰城?
他們……他們從何而來?
這麼多年不見,他們是參加了三年艱苦卓絕的南方遊擊鬥爭?抑或是參加了二萬五千里長徵?又或是他們一直在從事地下工作?
丹丹……她結婚了嗎?
她……她是一直和吳志剛在一起生活嗎?
凌南天傾刻間思潮起伏。
他的眼珠,霎時蒙上了一層水霧。
“安騰君,請!”山本木魚當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又因躬着身子,也沒注意到凌南天的神情。
他躬身打着手勢,請凌南天上樓。
凌南天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強忍着心酸,跨步向前,欲上酒樓。
劉葉英因剛纔坐在轎車的副駕駛室裡。
所以,她已先行下車,已踏上酒樓的臺階。
此時,酒樓的老闆高巖田邊已領着服務員們下樓相迎。
“讓開!讓開!”也就在此時,前面人羣的後面,也就是城門處,一隊警察各持警棍呼喝而來。
“啊…………”這幫本來被戒嚴的倭寇兵嚇得閃閃躲躲的人羣,忽見一隊警察各執警棍圍來,不由又嚇得尖叫起來。
警察瞬間將人羣圍了起來。
凌南天心頭一緊,便對山本木魚說道:“山本君,你過去看看。今天是支那人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讓霍屠夫別把氣氛弄得這麼緊張,別讓支那人總以爲咱們是魔鬼。”
他看到了警察人羣中有一個矮胖子,還有一個高個子,這兩人的警銜不一般。
他們也就是霍千年和嶽新建。
這兩個人渣,斂財斂上癮了。
春節這天,他們還都親自執勤。
此時此刻,他們還真是衝着那對青年男女來的。
剛纔,嶽新建率一隊警察在城門盤查來來往往的人,感覺這對青年男女很可疑,詳細盤查,認真檢查證件。
但是,男青年可能因爲心焦進城,便給了他幾塊銀元,嶽新建見錢眼開,便放這對青年男女進城了。
沿街步行,緩步來到城門,要找嶽新建吃午飯的霍千年,看到嶽新建在城牆角里數手中的銀元,感覺奇怪,逼問之下,才知道嶽新建放過了一對可疑的青年男女。
霍千年沒有指責嶽新建。
但是,他陰險地下令警察隨他去查這對青年男女。
這一來,嶽新建不得不隨他前來。
本來,這對青年男女混在人羣中,已經走開了。
但是,凌南天的車隊來了,又封路,又讓這對青年男女有些措手不及,只得隨人羣閃立於街邊。
沒想到,短短几分鐘時間,霍“屠夫”卻領着一幫警察圍了過來。
“就是這對狗男女!嘿嘿!”嶽新建畢竟是副局長,又收了男青年的錢,且被霍千年發現了,心裡有些害怕,此時便擠入人羣,指證那對青年男女。
他嘴邊發出冷笑,以掩飾他內心的慌亂。
他知道霍千年心狠手辣,並不是真正當自己是親兄弟般看待。而且,七八年前,他們在江湖上混上的時候,還各是白虎幫與斧頭幫的匪首,都是生死對頭。
所以,他只好忍痛割愛,將手中的幾塊銀元,塞進了霍千年的手中。
“嘿嘿!赤匪呀?來人,將他們銬起來!”霍千年本對此事起疑,此時一見這對青年男女氣宇不凡,暗道這對狗男女就算不是赤匪,那也是路過此城的有錢人,便敲詐他們一番,於是,他也沒有盤查,便下令抓人。
“住手!憑什麼抓我們?青天白日,難道沒有皇法嗎?”男的提着箱子一蕩,逼開圍上前的警察,大聲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