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回到家以後,他幾乎一夜沒睡,想着老婆的各種可能,想着如何才能把老婆找回來,不再跟她的那個同學做買賣,可直到東方發白,太陽重新出來,他還是沒有想出一條計策來。
一看時間,再不下樓上班可就晚了,姚夏洗了把臉,準備出門。雖然經歷了老婆坐到別的男人懷裡這麼大的打擊,可日子還得過,自己還要活下去,工作要是再丟了,那可真的沒有活路了。
自從老婆不經常回家,姚夏早餐也省了,只是上班的路上隨便買點對付一下就行了,老婆在家的時候可不是這樣,每天不管自己多忙都要早早的起來,就算自己不吃也要給老婆做早餐。
姚夏從家裡出來,急衝衝的往樓下趕,只是剛走到一樓樓梯的拐角,突然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我我沒看清,不好意思,您沒事嗎?”也不等看清楚對方是誰,姚夏忙道歉着說道。只是道完歉之後,對方並沒有說話,這樣他感到有些奇怪。
他不由得擡頭觀看,只是一看被撞的那個人,立馬把嘴閉上。
“這麼急着送死去呀,差一點沒的老孃撞下樓梯去,看什麼看呀,還不趕快把包給我撿起來?”對方沒好氣的斥責道。
有時候事情就這麼巧,姚夏撞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昨天還坐在別的男人懷裡的老婆。
看到老婆的一剎那,姚夏心中的怒火“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只是老婆這麼一斥責,他只覺得自己的腿一軟,不由得彎下腰去把她的包撿起來,在自己的衣服上輕輕的拍打了兩個,然後遞給她。
“你你怎麼回來了?”不知道爲什麼,此時的姚夏一想起昨天她陪着那幫男人心裡就不舒服,所以冷冷的問道。
“什麼叫我怎麼回來了,姚夏,這可是我的家,我怎麼不能回來呢?”女人毫無顧忌的說道。
聽女人這麼說,姚夏心裡的氣不由得直往上涌,他鼓足了勇氣,想把昨天自己看到的情景全都說出來,只是剛把頭擡起來,一看到對方威嚴和不屑的眼神,姚夏的那股氣一下子又癟了回去,到了嘴邊的話也沒敢說出來,只是頭一低,身子往旁一讓,什麼也沒說,想讓她先過去。
“你什麼意思?我辛辛苦苦的在外面做生意,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不能陪着我呆一會?”女人並沒有上樓,而是站在那裡盯着他說道。
“我我這不是要上班去嗎,再不走就晚了。”姚夏弱弱的說道。
“瞧你那點出息,晚上班一會能咋地呀,一個月開那一腳踢不倒的錢,上得還挺上心的呢。走,跟我上樓,我有事要跟你說。”女人霸道的說道,然後轉身自己先往樓上走去。
看走女人上樓去的背影,姚夏真想給她一句了:我這一腳踢不倒的錢怎麼了,那也比你好,十幾萬投進去了,到現在一分也沒拿回來。只是他鼓了鼓嘴,並沒敢說出聲來。
跟着女人的身後,姚夏又回到家裡來。一進家門,看着女人走進臥室,他並沒有跟着進去。只是靠在門框上不動。因爲昨天看到老婆坐在別的男人懷裡的陰影,實在是揮之不去。
“靠在門框上發什麼呆呀,我能吃了你嗎?快給我進來,我有話要跟你說。”女人一看姚夏並沒有跟着進來,返身把腦袋從臥室的門裡探出來對他說道。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聽得到。”姚夏並沒有看女人,依舊靠站在那裡,並沒有進到裡間。
“你什麼態度?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爲這個家東跑西顛的,你竟然這樣對我,你說你還有良心嗎?”女人一看姚夏竟然不聽自己的話,十分生氣的呵斥道。
“那是你自己願意,我早就跟你說過,咱沒有那個腦袋,不是做買賣的料,你就是不聽。”聽她這麼一說,姚夏雖然知道她在說謊,但還是沒有膽量當面揭穿,只是小聲的嘟囔道。
“我願意?我願意那還不是爲了咱這個家?你也看到了,嫁給你這些年,你自己說說,除了上那個破班外,爲這個家你有什麼貢獻?我要是不出去,指望你?還不得這輩子就這麼窮着嗎?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可到好,這一輩子,吃沒吃着好的,穿沒穿着象樣的,我我能不出去嗎?”女人理直氣壯的說道。
“那你也沒餓着沒光着,咱過的不挺好嗎?現在你出去了,還投裡那麼多錢,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拿回過一分錢嗎?還不得指着我的這腳踢不倒的工資過生活嗎?”姚夏實在是聽不下去她的那些話了,於是小聲的反擊道。
“什麼意思,你你是懷疑我我做買賣的能力?你以爲生意是那麼好做的嗎?姚夏,您拍着良心說說,自己嫁給你之後,我我對這個家少出力了嗎?如果不是我,咱這個家能維持到現在嗎?我是沒餓着沒光着,可都是一樣的人,爲什麼你妹妹能過着人上人的生活,我們卻象貧民窟似的,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投入那麼多怎麼了?那錢也都是我一口一口省下來的。”女人一聽他這麼說,臉色一變,馬上露出原來的本色,如潑婦般指着他的鼻子吼道。
“那錢都是你一口一口省下來的?你你能不能憑着良心說話呀,那錢還不是上一次我們去海南時,我妹妹給的嗎?還有這些年,你說說,你省下什麼了?這房子,是我父母花錢買的吧,我的工作調動,也是父母拿錢疏通的,還有小丫丫,從上託兒所開始,你你給花過一分錢嗎?現在上學了,全部花銷還不是她爺爺奶奶拿嗎?”女人的厚顏無恥終天把姚夏給激怒了,他從靠着的門框上直起了身子,眼睛直瞪着她,提高着聲音反駁着說道。
女人大概沒有想到姚夏敢反駁自己,所以,一時間看着他,大睜着眼睛,“你你......”了好幾聲,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第五七五章 老婆跑了(四)
女人一看自己的第一招竟然沒有奏效,馬上臉色一變,拍手打掌的大哭了起來,而且一邊哭,一邊悲悲切切的述說着自己的委屈:
“你這麼說我,還算一個男人嗎?家裡花的錢,那一分花在了我身上?那些家電,那些擺設,哪一件不是用錢買來的?還有你跟小丫丫吃的喝的,那一樣不用錢?你說說,自從嫁給你們姚家,我換過一件新衣服沒有?買過一樣首飾沒有?你妹妹給的錢怎麼了?那是她內疚,應該給的,那些年被男人拋棄,如果不是我可憐她,讓你媽收留她,她能有今天嗎?再說了,這些年在家裡,她吃的花的不都是你爸你媽的錢嗎?那些錢本來就應該是咱們的,現在給點錢,那是她在還債......”
看着女人在自己面前傷心的哭泣着,姚夏心裡不由得心一軟:雖然她說的這些有點誇張,但畢竟跟自己過了這麼年些了,還給自己生了個女兒,這個家能有今天,也有她的一份功勞。她出去做買賣,不管怎麼說,心還是好的,想爲這個家掙點錢,改善一下家裡面的生活。只是跟那個男人......唉,誰讓自己沒本事沒能耐了?
“行了行了,你就別在那哭了,要是讓鄰居聽到了,還以爲我把你怎麼着了呢。有什麼事,你就說吧,要是不說我可就上班去了。”姚夏語氣已經不象剛纔那麼硬了。
女人看着哭得那麼傷心,其實並沒有多少眼淚出來,只是乾打雷不下雨,尤其是那雙眼睛,雖然雙手捂着,可通過手指間的縫隙,她在觀察着男人的表情呢。此時一看自己這一招已經見效,男人的態度明顯的由原來的厭煩和不屑,變成現在的可憐和同情,不由得心裡一笑,暗自想道:哼,老孃這些年早就把你這個窩囊廢脾氣秉性摸了個透,我要不把你拿得個骨酥肉麻,這些年跟你白混了。
“老公,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這段時間很少回來,但你要理解我呀,一個女人家在外面跟男人一樣的打拼,不知道要多付出多少代價。可就算再苦再累,我我也從來沒有對你抱怨過,因爲我這樣做,就是想讓你跟丫丫過的好點,想讓咱的這個家不比別人差。我知道你是一個通情達理的男人,能夠理解我的這翻苦心的。等我掙了大錢,你就不用這麼辛苦的上班了,當時候你就給我開開車接送我去公司就行了。”女人施展出全部手段,安撫着男人。
聽女人這麼說,姚夏不由得心裡一暖:她心裡還是有自己,有這個家的。也是,一個女人在外面跟男人一樣的打拼並不是一件容易的,昨天自己看到的情景,也許是她逢場作戲,自己不是也常看到,有一位來公司催要貨款的女業務員,每一次過來取款的時候,都會被這幫當官的男人灌得大醉,而且那玩笑開得,什麼老公、老婆叫得跟真事兒事的。
“我我是怕你一個女人家在外面東跑西顛的被男人欺負了。”姚夏擔心的說道,只是沒有勇氣把昨天看到的景象說出來。
“我知道老公爲我好,擔心我。可你也知道,這些年,我寧願自己受多大的苦,遭多大的罪,也不會讓你出去遭別人的白眼的。爲了你,爲了這個家,我我就算再苦再累我也無所謂,只是你能理解,我我就知足了。”女人十分動情的說道,只是說着說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來到了姚夏的身旁,輕輕把自己的身子依到他的懷裡,如小鳥依人一般。
姚夏雖然昨天看到那個場面的陰影還沒有完全消失,但此時女人身體一依在自己的懷裡,嗲聲嗲氣的樣子,他整個半邊的身體都酥了,那還有閒心想那麼多了。再說了,這個女人已經十來天沒着家了,就算上一次回來,只是拿了點衣服,只是跟自己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然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女人一看姚夏眼睛發直、呼吸的聲音越來越粗,不由得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來。
“老公,你是個明白人,在社會上混了這麼些年了,知道現在做生意多麼的不容易,雖然這幾個月沒能拿回錢來,但你要相信我,我們正在運作一個大的買賣,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就將成爲有錢人了。”女人興奮的說道。
姚夏此時對她說的這些話已經沒有任何興趣了,他兩眼直直的看着自己的老婆,雖然在這之前,這個女人還讓自己恨得牙根直,但體內被激活的荷爾蒙,已經完全控制住了自己的大腦。
女人當然對男人的一切明察秋毫,這麼多年夫妻了,沒有什麼可以隱瞞得了自己的眼睛的,只是她並不着急,畢竟這一次回來是有任務的。她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儘管這個遊戲對自己來說已經爛熟於心,但對自己的男人百試不殆,還是讓女人信心十足。
“老公,現在正是買賣的緊要關頭,沒有你的信任和支持,我我真的沒信心再堅持下去了,你還像以前那樣支持我嗎?”女人躲過姚夏急不可耐伸過來的雙手說道。
“我我還和從前一樣信任你支持呢,老婆,你你知道的,從我們結婚開始,你所說的哪件事我反對過?不都是依着你了嗎?就說這次你你跟那個男同學做生意吧,你知道嗎,無論是咱爸咱媽還是我妹妹,他們都不同意的,可我不還是把錢給你讓你去了嗎?”爲了讓女人相信自己的話,姚夏竟然把父母和妹妹全出賣了。
“我就知道老公對我最好,最支持我了。他們不同意,那是在嫉妒我,怕我們過的比他們強,哼,我就是想讓他們看看,我不比他們差。”一道怨恨的目光從女人眼中瞬間閃過。
“老婆說說的對,他們他們是嫉妒你,老婆,你你就放心吧,不管誰說什麼,我我永遠站在你這一邊,支持你信任你......”姚夏已經完全被女人所控制,只是越是看着他着急,女人越是不他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