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此時在這家歌廳裡,已經升任爲領班了。當然,爲了顯示其管理水平,領班不叫領班,習慣上被稱爲大堂經理。
這個行業是吃青春飯的,王珏此時年過二十四,已經被更年輕的小姐妹所淘汰,只是她在這一行混得年頭多,有很多社會上的關係,而且很會察言觀色,見什麼人說什麼話。所以,老闆才把她留下。當然了,這個時候,做爲大堂經理,她很少親自上陣了。
她跟閆旺,絕對算得上是老熟人了。從進入到這家歌廳,兩個人就認識,可以說是看着他從科長一步一步走上廳長的位置的。雖然也曾經陪過他幾次,但由於相貌一般,並沒有引起閆旺的過多關照,只是升任經理後,兩個人的關係越發的活絡起來,因爲每一次閆旺帶客人過來消費的時間,都由她親手安排。
王珏雖然算不上美女,但她有一大優勢,就是非常的能喝酒,據說這些年從來沒有人看過她喝多過。
閆旺一進來,就把她招呼過去,讓她選兩位能喝酒的過來陪陪。
“閆大哥,您的這位同學平時是什麼酒量?”王珏聽他這麼一說,忙問道。
“酒量嗎,五、六十度的二鍋頭,一斤肯定沒什麼事,反正我們從來沒看他喝多過。”閆旺如實的說道。
“他真的從來都沒喝多過?”王珏有些興奮的問道。從業這麼些年,還真看過不少能喝的,但要說這種很衝的二鍋頭,喝一斤後什麼事也沒有的,還真不多。這不由得引起了她的興趣。
“這還能有假嗎?否則我也不會特意吩咐你的。”
“大哥,您看這樣行嗎?按着您說的,您的這位同學,還真是一位酒界的奇葩,我手下的這些小姐妹,恐怕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要不我親自過去?”
“你過去陪我們?”閆旺有些驚詫的問道。
“是這樣的,大哥,這麼些年來,跟您的這位同學一樣,我也從來沒喝多過。今天有幸遇到一位這樣能喝的朋友,我還真想認識一下呢。”
“你親自過來,那當然好了,您是經理,親自過來陪我的同學,這個面子,還真夠可以的,這樣,哥今天的小費加陪。”閆旺看着她足有幾秒鐘後說道。
“大哥,您提小費,那就見外了。小妹我今天就算友情出場。只要能把大哥您的這位同學陪好,以後您拿我當親妹妹就行了。”王珏風情的看着他說道。
“只要你把我的這位老同學陪好了,以後你這裡就是我的根據地,只要有客人,我都帶到你這裡來。”
王珏並沒有說大話,那天四個人喝了四瓶精品二鍋頭。
五十幾度,四個人四瓶,閆旺與另外一位陪酒的兩個人最多也就是一瓶,剩下的那三瓶,幾乎都讓王珏和他的那位同學平均了。
愛酒的人都有這樣的體會:酒逢知己千杯少。這一場酒下來,閆旺的這位老同學,已經把王珏當成了知己。當天晚上,四個人從歌廳出來,又找了一家酒店,直到第二天下午上班,王珏纔回來。
雖然她嘴裡說是有情出演,但當閆旺把厚厚的一打鈔票遞過來的時候,她還是很自然的笑納了,畢竟這是對自己付出的認可。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閆旺和王珏,這倆位原本毫不搭界的人物,成了好朋友,沒人的時候,以乾哥乾妹相稱。
閆旺從省城一調走,王珏的生意立馬沒有原來那麼紅火了。再加上最近風聲很緊,上級有關部門正大力狠抓公款消費,所以,王珏有意轉行。
對這位知己,閆旺不會撒手不管的。這也是王珏搖身一變,來到了京城,當上了北方廠京城區域出納的原因之一。當然了,閆旺的這個安排,絕對不僅是給她找了一個位置那麼簡單。她曾經陪過的那位同學,如今行情漸長,已經上位到正廳級。
雖然閆旺並沒有過多的對她說什麼,但以王珏這麼多年的歷練,還是看出來一些貓膩來,但她是個聰明女人,並沒有點破,只是更加乖巧的對閆旺言聽計從。
對閆旺言聽計從,並不等於對王濤也是如此。從這一行混出來的人,別的本事沒有,但看人的本事,還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
接到閆旺的邀請後,王珏二話沒說,就把歌廳的工作給辭了,然後收拾一下,直接來到北方市。
雖然是自己安排好了的,但一些程序還是要走的。當她來到閆旺的辦公室,正好碰上李潔進來彙報工作。兩位女人一照面,沒用閆旺介紹,只是相互看了幾眼,瞬間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王珏和李潔都是個聰明女人,知道在閆旺面前,什麼能爲,什麼不能爲。所以,兩個女人沒用上一頓飯的功夫,在外人的眼裡,竟然成爲了好朋友。
當然了,無論是李潔還是王珏,都是一個有心計的女人,別看表面上兩個人親親熱熱的,但一回身,就相互調查起對方的底細來。
這也是爲什麼王珏對王濤如此瞭解的原因了。
此時王珏被王濤一把拎起,雖然瞬間一絲懼意涌了上來,但她絕對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尤其是這種打打殺殺的場面,在歌廳的時候,幾乎天天見。所以,她只是把心神稍微的一穩,那股懼意,立馬不見了蹤影。
只見她左手一伸,一把反攥住他的手腕,讓他不得放手,然後右手一揮,就聽得“啪”的一聲脆響,一際耳光,打在王濤的左臉上。
王濤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這個女人,已經被自己拎了起來,還會有反手的能力,更想像不到的是,她竟敢打自己。
“你你你敢打我?”捱了一際耳光,王濤一時間驚訝的圓睜着雙眼,瞪着她質問道,竟然不知道還手了。
“打你?那是輕的,老孃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哪個男人敢隨隨便便碰我呢,我要不給你點厲害,你就不知道什麼是馬王爺的三隻眼。”王珏說完,把右手一回,雙手揪住他還握着自己前胸衣領的拳頭,然後一借力,讓自己已經懸空的身體平衡下來,右小腿往後一擺,把力量全部聚到右腳上,借勢猛然一踢,就聽得“噗”的一聲悶響,王珏的右腳,狠狠的踢在了王濤的褲襠部位。
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人身體最要害、也是最脆弱的部位就是褲襠了,只要一腳下去,會要人命的。
“媽呀”隨着王珏這一腳上去,就聽得這個王濤殺豬般的一聲慘叫,身體往後一退,雙手一鬆,上半身隨之往下一躬,“蹬蹬”後退了兩三步,“噗通”一下,靠坐在了牆角。
王珏不愧爲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王濤的雙手一鬆,王珏迅速把自己的手放來,雙腳一落地,小腿彎微微的一躬,讓自己的身體站穩了,然後一個轉身,不等他回過神來,已經竄到了辦公室的門口處,隨時準備後撤。
王珏雖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畢竟她是個女人,這一腳踢出去的時候,身體還懸在半空中,不可能使上全力,所以,這一腳下去,雖然把王濤痛得殺豬一般的嚎叫,但並沒有要他的小命。
此時的王濤靠坐在牆角處,雙手捂着襠部,身體就像個大蝦米似的向前傾斜着,臉上毫無血色,大咧着嘴,吸着冷氣,冷汗都下來了。
“王濤,今天只是給你個小教訓。以後要是再敢在老孃面前稱老子,跟我動手動腳的,我就把你那串不中用的東西割下來喂狗。
你給我聽好了,別以爲老闆給你個總經理的頭銜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有點自知之明吧,如果沒有那頂絕帽子,你能座在這個位置上?我知道你有老婆罩着,才能把前任擠走,但用這樣的手段對付我,你還嫩了點。回去有時間去省城打聽打聽,老孃我原來是幹什麼的。
這些東西都是發給你的,都給我拿走了,以後老孃我再也不替你收了,你要是不服氣,可以去告狀。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真的是把我惹煩了,最後走的,說不定是就誰呢。”王珏一看這傢伙一時半會的起不來,根本就沒有能力攻擊自己了,於是走到辦公桌前,把已經落了不少灰塵的那堆信件,扔到他的面前說道。
王濤坐在那裡,有進氣沒出氣的捂着痛處,過了有十來分鐘,那種鑽心的痛疼感才慢慢的消退,只是他有些不放心被踢的部位,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給廢了,那串東西還在不在,所以,他慢慢的扶着牆角讓自己站起身來,然後兩條腿試着動了一動,感覺一下有沒有知覺。
原本他雙手捂在上面的,只是那串東西太小,讓她這麼一踢,又隔着厚褲子,根本就感覺不到有東西在裡面。
王珏已經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正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胸冷眼的看着他。
王濤運動了幾下,可能是感覺到那串小東西還在,這才緩緩的站直了腰,看了一眼地上她扔過了的那堆信件,然後把目光轉身王珏,雙眼閃射出兩道惡毒的目光盯着她說道:
“王珏,這筆帳我給你記着,今天這事不算完!不管你有多大的靠山,我我一定要把你清除出去!讓你加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