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小就練。”辛鯤邊寫邊笑道,也不知道老媽從哪知道的,練習書法是可以培養氣質的,順便說,那個可以當成生存技能。於是逼着她從小每週上兩次課。
後來上了大學,正如老媽說的,從小練字,她的書法爲她加了不少分。進學生會,因爲能寫大字,也是一路混到副主席。所以她的字爲她賺了不少的生存技能。
現在很好,她發現自己學的技能,除了正經的八股文,好像她是爲了穿越而學了這麼多年一樣。
不然爲什麼把他扔進時空,然後就成了鐵匠村的小少爺。
所以她到這兒,一定就是有作用的。比如現在,她就是來安慰一個可憐的老人,並讓他一生有靠就好。
洪主簿細細的看了一眼,笑了。辛鯤當着他的面,飛快的寫好的就是作坊和大宅的轉讓書,順便還寫了一份租賃書。
他可是記得剛剛辛鯤看自己寫的那個文書時吃驚的表情。可是現在,他竟然隨手按着那個格式寫的。字好,格式正確,連自己差點都要相信,她是浸淫其中很多年的文書了。
這種公文格式,一個沒進學的小孩子,不可能知道。他能寫得這麼簡捷,那可是他在這兒做了一輩子主簿了。
“現在我也相信你爺爺對你期望是對的了!”洪主簿一挑眉。
“見笑、見笑!”她客氣了一下,自己順便把名簽上,蓋上了手印。再把三個文書並排放在了大家的面前。
“鯨哥兒,這行嗎?”辛家村裡現在只有辛鯨認字了,他們只能指望辛鯨了。
“叔,這是縣衙出的文書,不會有問題。”辛鯨忙看了一眼臉色有點變的洪主簿。
辛鯨認真的看了,無論是租約還是轉讓約,他覺得就像看洪主簿那個一樣。所以,置疑堂兄的,就是置疑洪主簿,他不禁擡頭看了一眼一直老神在在的遠房堂兄。
“怕有事,不如再請洪主簿看看。”辛鯤看辛鯨看自己,忙對他一笑。
“算了,你還不至於爲了這麼點錢,騙我們。”辛鯨明白,辛鯤只要分宗,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作坊和房子,他做的價真的不高。還讓他們小還了一下,再提出租賃的計劃。這樣,他們每家都不用拿出多少錢。而那時,今年的收成,他們也會全給村裡。雖說不知道那有多少,但是,他現在真的覺得,自己和這些族人,對辛爺他們來說,就是被扔下的垃圾。
而辛鯨此時受到的第一萬點暴擊還有辛鯤的字,看得他一下子就慚愧了。看看那上面的字,再看看自己的,他覺得自己像個小孩子。
辛鯤哪裡知道辛鯨此時的想法,直接自己簽上名,並蓋了手印。
辛家村看辛鯨點了頭,除了辛鯨每個人都上前按了一個手印。因爲他們還沒選出新族長,他們誰也不信誰。
於是,一張紙的正反面兒全是手印,而且按了三份。
一張存在縣衙,一張辛鯤收了,一張交給辛鯨。
那些族人們還看着辛鯤,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作坊,他們覺得作坊能帶給他們財富。
蔡關一直在門口看,看看裡面辛鯤的表現,他越來越不喜歡郭鵬跟這小夥子太接近了。爲什麼,他也說不清楚。搖搖頭,自己回去了。
等着他們再回來,郭鵬就跟獻寶一樣把三份文書拿給了他。
“字不錯,他還學過寫文書?”蔡關對洪主簿的字還是熟悉的,所以翻過了那張,看後面的。
“不是,他當時看老洪的文書時還吃了一驚,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人家問他作坊時,他隨手就寫了。看到沒,他寫得跟老洪格式完全一樣。看看他多麼聰明!”
“你是不是該去找人了,沒有種糜子的把式,我縱是勸農戶們改種糜子了,也沒人會種啊。”蔡關給了他一個白眼,換了一個話題。
“這還用爺親自去?”郭鵬不幹了。
“當然,不然誰去?你表哥我嗎?”蔡關敢保證,若不給他乾點活,他就又跑去辛家村了。
顧宏無所謂,找把式,自是要回京的,正好回京跟王爺彙報一下。於是,也不用蔡關再說了,叫上人,拎着郭鵬就離開了。
相對於那個可憐郭鵬,辛鯤就好多了。他們回了辛家村,亂子還沒有完。
田地是族產,這是寫好了的。可是大宅和作坊怎麼辦,他們有得談,不過這個跟辛鯤無關。
她按着合約把第一期的租金付了,讓他們寫了收據。順便還讓辛鯨寫了一個欠條,他們買了作坊和大宅,除了付了定金,可啥也沒給。
等兩邊結清了,辛鯤準備走了,結果被辛鯨給攔了。
“堂兄,這個您看。”
“已經分宗了,這個,我好像不方便出主意。”辛鯤笑了,自己退後一大步。
“可是……”
“這村裡哪有傻子,你們一定能自己分配好的。”辛鯤堅定的又退後了一步,開什麼玩笑,這個村子裡別看都不認字,但真沒有傻子。
辛鯨還想說什麼,但辛鯤已經跑遠了,真是用跑的,就好像後頭有人追着咬一樣。
辛鯨看看辛鯤那樣,心念一動,暗暗地拉了父親了一下,本來他們昨天晚上,他們在家裡有商量過,他們父子都瞧不起其它人的,覺得新的族長,真是捨我其誰。可是看看辛鯤的樣子,辛鯨堅定拉住了父親。
辛鯨爹能想着讓兒子去念書,在村裡也算是那有遠見之人了。看兒子那一小動作,就立即明白了那個意思,默默的找了一個地方坐下,安靜的看着大家吵。
辛鯨現在想的是,早知道,他應該跟着辛爺他們分宗,不過再想了一下,若是辛爺他們肯要人,也不會堅定的要求分宗了。
他們要去京城了,因爲辛鯤要去讀書,他將來是可以做官的,看看兩位貴人對辛鯤的欣賞,也看得出,以後他們跟自己這一村子人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想到這兒,辛鯨一下子再看正在爭執的族人們,心一下子就灰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