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鯨等他們討論完了,忙去了作坊。他有種感覺,他現在要抓住機會,他得抓住辛鯤。
“怎麼啦?”辛鯤正在作坊里弄她的重劍,昨天只是打了一個雛形出來,而昨天晚上,老爺子給設計了一個最好的外形。
辛鯤剛想老老實實的把重劍完成,結果辛鯨又來了,她現在真覺得這位的名字沒取錯,真是讓人“心驚”。
“沒是,堂兄,族裡開完會了。六叔做了族長,還有就是大宅和作坊加田產就是族產了,以後大宅就做成族學。”辛鯨忙急急的通報起來。
“哦,挺好!”辛鯤點點頭,覺得這樣挺也挺好的。
“堂兄,您……”
“哦,我覺得真的挺好。對了,你能不能跟村裡人說說,每天用來洗菜和洗米的水,都放在一個固定的大缸裡,就放在門口,我好去擔。”
“爲什麼?”辛鯨不懂。
“乾旱了,你知道吧?”辛鯤看着他,這裡的人,都不知道什麼叫關心時事嗎?
“我們是匠戶村!”辛鯨有點無奈了,爲什麼他要關心土地?
“現在那裡是族裡的土地了!”辛鯤對他假笑了一下。
“你不是說,我們可以請佃戶嗎?”
“現在你們沒有請人,而且若是以之前土地的樣子,你們是招不到佃戶來做事的。”辛鯤瞪着他。
“知道了,我會讓大家節約用水。”辛鯨不想爲了這點事兒,跟他爭執,對他笑了一下。
“是,節約用水,順便把用過的水給我存起來。”辛鯤深吸了一口氣。
“你什麼時候要?”
“放在門口的大缸就好,我會去取。”辛鯤真心的覺得跟這位說話很累了。
“什麼時候?”辛鯨又問道。
辛鯤原本是覺得他是這村子裡惟一的聰明人,現在看來,自己還真是高看了他一眼。
“打鐵用的淬火水別倒進去,會有毒。”辛鯤現在有點想念金冠傻子了,也許他不是真的傻,跟他說話並不費勁,他只是有點聒噪而已。
辛鯨看到了辛鯤的不奈,忙笑着應了一聲,趕緊告辭了。
辛爺其實一直在邊上聽着,他已經把辛鯤帶回的文書都看了,他喜歡辛鯤的做法,沒有全白送,但是對族人們來說,他們有付出,以後應該會珍惜一些。
而剛剛,他也聽到他們的對話了。跟辛鯤不同的是,辛爺對村裡每一家都很熟悉。當族長的老六,他十分懷疑這個村子以後還能好了。
然後再看看辛鯨,這是村裡惟一去縣裡讀書的孩子,他也有偷偷的給過辛鯨爹錢。之前,他有覺得,辛鯨會是有出息的孩子,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錯了。
因爲他在辛鯨的身上,竟然看到了自己兒子當年的樣子。什麼都不明白,卻以爲自己是惟一的聰明人。
“他爲什麼要過來知會你。”辛爺忍不住問道。
“誰知道呢?”
“你讓全村人積水,你準備怎麼辦?你要一家家的去挑水嗎?”辛爺覺得這太過份了,面前這個孩子是孫女兒,可不是什麼傻小子。
“當然,我們一家人存水太少了。其實我是想讓大家一起的,一起工作,一起看着土地變化,最後跟我一樣學會珍惜。但現在,我很懷疑,我能做到。”
“不用了,這樣很好。我們已經盡力了,由他們去吧!”辛爺輕輕的拍着孫女的背,“那些水,我跟你一起擔。”
辛鯤答應了,但是她知道,她不會讓老爺子跟她去擔水的。
沒有金冠傻子,也沒有那些貪得無厭的族人,辛鯤除了每天晚上去各家擔水澆地外,其它時間都在專心的做她的重劍。
辛爺是個嚴謹的人,他用最傳統的方式把重劍重新打磨出來。
但還是讓她來做淬火,粗磨之後,在血槽的周圍糊上了粘土,燒紅之後,用老爺子秘方的冷水淬火。
因爲中間的粘土,溫度不論上下都會有個緩衝,於是也就造成了,中間劍脊的粘土被剷掉,中間和兩邊的鋼度是不同的,這也是做日本刀的淬火法。小心的磨出漂亮的麻花花紋,整把劍透出的就是古樸厚重。
老爺子再裝上他精心配上的劍把和劍鞘,作坊裡全是一片歡呼了。
“真是太好看了。”一個小工一臉的驚豔。
辛鯤以爲老爺子會做成文人劍,但實際上,老爺子是專業的。非常的專業,一把重劍無論怎麼裝飾,都不可能成爲一把文人劍。
老爺子用櫸木做的內襯,這種木頭變形率比較低,外面包上的是一層蛇皮,再加他精心的打磨的黃銅劍口與劍環。
所以老爺子把這個弄得更像一把古劍。跟辛鯤在博物館裡見過的古舊劍鞘制式差不多,老爺子還特意做舊了。
光從劍鞘上看,就不會有人捨得把這把劍用來砍人。這該供在祖宗的牌位前,然後告訴世人,他們的“英雄事蹟”!
“真是好看,老爺子,這是送給我的嗎?”一個很熟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辛鯤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沒了。在心裡算的是她有幾天沒見過這位了。然後嘆息了一聲,才一週。
“郭大爺。”心裡不管怎麼想,她的禮貌是不缺的,老老實實的給郭鵬深深的一揖。
“不客氣、不客氣,爺……我這些日子去受災各地去看了一下。”郭鵬說着,還對着那些大匠們拱了一下手,“對了,各位師傅,謝謝大家支持縣衙啊。若不是你們各家帶頭,想種糜子,還不知道啥時候呢!”
“你是說,外頭除了我們家,都種上了糜子?”辛鯤微皺了一下眉頭。
“嗯,我們這些日子特意進京找了一些會種糜子的把式來看看,畢竟京畿幾地都沒有種過。”郭鵬忙跟辛鯤解釋了一下。
“哦,那些把式想問問你,爲什麼那麼翻地?我剛注意到了,這幾天好像又去翻過地?對了,你的地爲什麼那麼油潤,你哪來水澆地?”
顧宏不想搭理郭鵬,他們這回來,是看辛家的土地的。而剛剛他們進村時,注意到,這已經是一片黑色的土地了,土地好像又翻過,重點是,土地非常油潤,就好像沒受過任何旱災的影響一般。
“肥料深植地下,我這幾天有小小的噴水。”辛鯤點點頭,這位顧宏看來是真的管事的,而公子爺是來混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