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王佔剛撓了撓頭,一臉尷尬的回道:“村民們去年摘的茶葉都經由楊支書聯繫的商販拿出去賣錢了,今年茶樹還沒有開花,新茶還沒有下來。-- ”
“哦。”鄭直有些失望,“那咱們這裡的茶樹什麼時候開花?”
“快了,山上陽光充足,所以茶樹很早就會開花,一般情況下每年的六月初,就能採摘了。”
王佔剛回道。
現在已經是五月中旬了,還差十幾天,就能採花了,鄭直想着過不了多久就能採茶了,便暫時將這個話題放下,又和楊媛媛與王佔剛聊了幾句,鄭直細心的發現楊媛媛似乎有什麼急事,語氣越來越不耐煩,顯的很焦躁,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讓自己早點離開。
因爲不清楚內清,所以鄭直便打算去另外的村子裡走一走,瞧一瞧,但他剛站起來想要告辭,卻見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撞了開來,隨即衝進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農婦。
農婦眼眶紅腫着,一臉悲慼,衝進來之後就是撲到了楊媛媛的身前,“楊支書,您是從是大城市出來的,想想辦法,一定要救救我家芳芳啊!”
這突兀的一幕讓鄭直停下了身形,站在那裡,好奇的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桂花嫂子,你別急,我已經給我同學打過電話去了,他畢業後就去了平江市闖蕩,相信他一定有辦法把芳芳給平安救出來的。”楊媛媛連忙出聲勸慰,不過陳桂花並不放心,一直抓着楊媛媛的胳膊,低聲哽咽着。
“鄭鄉長,讓您見笑了,這是我們村的陳桂花,家裡的閨女外出打工,出了點事情。”王佔剛見楊媛媛把鄭直涼在那裡不再搭理,有些尷尬的上前解釋了一下。
不管怎麼說,鄭直都是靈閘鄉的鄉長,是他與楊媛媛的直系領導,絕對不能冷落。
聽到王佔剛的話,陳桂花才發現屋裡還有一個年青的陌生面孔,而且還是鄉長,對於一個沒有什麼見識的村婦來說,鄉長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官了,頓時就是一陣手足無措。
不知道是該問好,還是趕緊退出去。
楊媛媛卻是瞪了鄭直一眼,什麼時候來高糜村視察不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來,她爲了陳桂花家裡的事情,已經連續給同學打了好幾個電話了,但同學一直說在想辦法,卻沒個準信。
她也是在大城市裡長大的,知道同學纔去平江市闖蕩了一年,想要把芳芳給弄出來,非常的困難,所以直接說看給多少錢,那邊的派出所才肯放人,問清楚了數目,她會想辦法儘快湊夠錢,給同學打到卡上。
鄭直在聽到平江市三字的時候,就是放下心來,憑藉他與薛陽的關係,不管有多大的事情,一個電話也能搞定。
看到鄭直似乎沒有生氣的樣子,王佔剛突然對陳桂花說道:“鄭鄉長也是從大城市調過來的,你家芳芳是在平江市打工吧?”
陳桂花原本還有些侷促,但聞聽鄭直有可能幫忙救出女兒,便顧不了那麼許多了,上前幾步就是緊緊的抓住了鄭直的衣袖,哭着喊道:“鄭鄉長,求求您,救救我家芳芳吧!”
“桂花嫂子,你別這麼激動。”楊媛媛可不認爲鄭直能幫的到忙,而且因爲先入爲主的觀念,她也不認爲鄭直有這個好心,上前幾步,想要拉着陳桂花坐下。
但陳桂花卻是死不鬆手,女兒一個人外出打工,現在被關在派出所裡,想一想她就是心疼的不得了,女兒獨身在外的,要是出個什麼好歹,那可怎麼辦啊!
想到這裡,陳桂花雙膝一軟,就要給鄭直跪下。
鄭直早就想要插言了,無奈被楊媛媛搶了先,見妝趕緊用力把陳桂花給摻扶住,嘴上說道:“別這樣,我是靈閘鄉的鄉長,鄉里村民的家中出了事,我有責任與義務幫你們解決。
說給我說下,你的女兒芳芳是在平江市打工麼?”
“是的,就是靠海邊的那個平江市。”陳桂花跪不下去,只能又重新站起來,不過也是準備好了,如果鄭直說幫不到忙,她就再跪下去。
“好,只要是在平江,我就能把人救出來。”
鄭直連忙道:“你可別再下跪了,我是國家幹部,也是人民的公僕,你要是給我下跪,可就折煞我了。”
“你說什麼?只要人在平江,你就能把人從派出所裡撈出來?”楊媛媛爲這件事情頭疼的不得了,所以聽後反應最快,“我可是聽我的同學說了,說平江市最近出了好幾件大事情,都有鬧出人命了,現在公安系統的警察們一個個戰戰兢兢的,沒幾個人敢徇私舞弊!
對了,聽人說你是從大城市調過來的,你的家該不會就是在平江市吧。”
“不是,不過我在平江市工作過一段時間。”鄭直一邊說,一邊掏出了手機,又問,“芳芳的全名叫什麼,以前在哪裡工作,現在又被關在哪個派出所裡邊?”
陳桂花現在很激動,有些說不出話來,楊媛媛是不太清楚,所以出生在本村的王佔剛回道:“全名叫何芳芳,今年剛滿二十歲,在平江市一家大型的遊樂場裡工作,當服務員。”
鄭直一聽,心裡就有譜了。
原來是在濱河遊樂場裡上班啊,濱河遊樂場的三大老闆,就是他與溫馨許慶三人給拿下的,而且死了兩個,這也許就是楊媛媛口中說的鬧出了人命的事件吧。
“你們放心,我這就打個電話把人保出來。”
鄭直立即挨通了薛陽的手機號,雖然這件事情不大,但無奈他只認得薛陽這個平江市的市委書記,撥通後先是寒暄了幾句,然後鄭直就在屋內三人的注視下,步入正題,“薛書記,今天打電話給你,是想請你幫個忙啊。”
“什麼事情,儘管說,只要能辦的到,絕不推辭。”薛陽痛快的說道,畢竟如果沒有鄭直的幫忙,陳文魁就不會倒臺,那他也就不可能這麼快就將平江市掌控在手中。
現在的薛陽,纔是平江市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
“是這麼一回事情……”鄭直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
薛陽卻是疑惑的反問,“你怎麼跑到大西北的山溝溝裡去任職了?本來我是想要打算把你留在平江的,但又怕廟小容不下你這個大和尚,早知道這樣我就在平江給你安排個鎮長噹噹了。”
鄉與鎮的行政級別相同。
“呵呵,貧窮的地方更好出政績嘛。”鄭直沒有詳細的去解釋。
“這倒也是。”
薛陽與鄭直又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然後給新上任的公安局局長撥了個電話過去。
不到五分鐘,楊媛媛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一看,是同學打過來的,連忙接了起來,“喂,是胡剛麼?”
胡剛就是楊媛媛的大學同學,二人同一個班級,胡剛也曾對楊媛媛有點意思,但聞聽楊媛媛的志向是去下基層當村官,便收了心思,“是我,告訴你個好消息,剛剛派出所給我打電話,讓我把芳芳給接出來了。
哈哈,一毛錢都沒有花,要我說現在的政府辦起事來,還是很公允的……”
昨天接到楊媛媛的電話後,胡剛就請了兩天假,幫着去派出所交涉,看能不能把何芳芳給撈出來,當時的派出所民警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絲毫沒有做出讓步,就算是胡剛想要請所長吃飯,所長也沒有答應。
今天接到派出所民警的電話,讓他去過去領人,所以胡剛便以爲派出所是查清楚了何芳芳並沒有觸犯什麼法律,所以才放人的。
不過此時的楊媛媛卻沒有再聽胡剛在說什麼了,她的目光已經移到了鄭直的身上,這個年青人的背後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居然一個電話,就能讓遠在平江的派出所立即放人!
薛書記這個人又是什麼級別呢?
想來地位應該不低吧。
胡剛並不知道楊媛媛已經走神了,說了好半天,纔想起來應該讓身邊的何芳芳和她的母親說幾句話,直到聽到何芳芳那帶着哭音的話語,楊媛媛才反應過來,把手機遞給了陳桂花。
陳桂花在電話裡聽到女兒的聲音,哇的一聲就是大哭了起來。
沒人去勸慰陳桂花,鄭直,楊媛媛還有村長王佔剛,都是悄悄走出了辦公室,把空間留給了那個擔心掛念了女兒好幾天的母親。
“今天多虧了鄭鄉長啊,如果沒有鄭鄉長,我們的楊支書怕是要親自跑一趟平江市。”剛一出門,王佔剛就是一臉感激的說道。
鄭直聞言看向了楊媛媛。
楊媛媛沒有說話,只是輕點其頭,自己管轄內的村民家的女兒在外邊出了事情,她這個當支書的當然不能不管不問,實在沒辦法,她還真要親自去一趟才行。
當然,在大城市長大的她,也知道就算她親自去了,估計也不管用,大城市裡的派出所民警,誰會把一個窮山溝裡的村支書放在眼裡?
“我那裡還存放着一點咱們這裡出產的茶葉,我拿來泡上給你嚐嚐。”冷不丁的,楊媛媛說了一句話,然後擡步走向了宿舍的方向。
“鄭鄉長,您別生氣,楊支書就是這麼個性子。”
王佔剛連忙解釋。
“沒事,有茶喝就好。”鄭直笑着擺了擺手,又問道:“茶葉是她自己存留下來的?”
“咳。”王佔剛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剛纔我撒了謊,村裡還是有一點茶葉的,只不過楊支書曾說過要帶着那點茶葉去外邊尋找投資商,所以早就給我囑咐過,如果她不點頭,就別給人說村裡還有茶葉。”
“看來楊支書很在乎那點茶葉啊。”鄭直一臉詫異。
“是啊,楊支書去年爲了能把茶葉賣出去,幾乎把咱們省裡幾個大點的城市都給跑遍了,最後終有一家茶店答應收購,也是咱們村窮啊,所以爲了能多賺點錢,家家戶戶都把茶葉給賣光了。
只剩下楊支書手裡那點幾兩了。”
鄭直皺眉道:“之所以很難賣出去,是不是因爲沒用山裡的泉水泡呢?”
“對,肯定是這個原因!”王佔剛猛然拍了下大腿,憤憤道:“如果是用山裡的泉水來泡,那些茶商們肯定會主動來咱們這裡收購的,只是山中的泉水實在是不好運出來啊。”
山泉,茶葉,鄭直此時的心裡卻是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看首發無廣告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