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鄭直仍然在想,到底是誰那麼狠心,炸死了那名女子呢?
一般的仇殺,不是用刀,就是用手掐死,或者是用繩索勒死,而那個女子卻是被人用炸彈給炸死的,可見兇手定然是早有預謀!
鄭直在思考事情,錢多多則因爲景老爺子的離開,情緒不高,所以二人坐在車裡,都沒有說話。
十幾分鍾後,出租車停在了河東鄉鄉政府的大樓近前,鄭直結了賬,與錢多多跳下車來,河東鄉鄉政府佔地面積頗大,矗立着一幢四層高的辦公大樓,一般情況下,政府門前事非多,消息也最是靈通,所以鄭直纔會讓司機開車來到這裡。
當然,這個門前可不是說就在政府的大門口處,這裡可是鄉政府,是國家幹部工作的地點,可沒人敢就這麼站在門口光明正大的說些事事非非,下了車,鄭直左右看了一眼,見右邊的大街較爲繁華一些,人也多,便和錢多多打了個招呼,朝着右手邊走去。
“鄭直,咱們這是要去哪裡?”走了幾步路後,錢多多終於說出了自景老爺子走後的第一句話。
鄭直走在前邊,回頭一笑,答道:“當然是去能打聽到哪個村上死了人的地方。”
錢多多聞言一陣好奇,“你怎麼可以肯定,在鄉政府附近可以打聽到那件人命案的有關事宜?”
“呵呵。”鄭直先是一聲輕笑,這才胸有成竹的回道:“鄉政府是整個鄉上的政治中心所在,這裡的消息最是靈通,而命案又是大事,所以肯定可以在這裡打聽的到。
當然,這裡的消息雖然靈通,但由於傳的人多了,就會出現偏差,不可以全信。”
二人一邊聊着,又朝前方走出數十米遠,就見一個商店門前圍着一大羣人,有說有笑,二人便緊走幾步,來到了人羣的外圍。
“他媽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安的炸彈,也不怕炸到別人!你們可是不知道,聽柳莊村的人說,那天炸彈一聲轟響,震的全村的房屋都晃了三晃,嘖嘖……”鄭直剛剛來到一箇中年人的身後,就聽到一個青年眉飛色舞的說着。
錢多多聞言看了鄭直的側臉一眼,暗道鄭直說的還真準,嗯,這一點自己也要記下。
“李小侃,你吹的也太過了吧?只不是一個炸彈,能震的全村的房屋都晃上幾晃?”有人認得正在說話的青年,不信的說道。
“就是,我看你是越來越能吹了,估計再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你老子的位置頂下來,自己坐上李大侃的位置了。”
此語一出,圍着的衆人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小侃卻是冷哼了一聲,“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你們愛信不信!還有,我聽說那個女人叫宋芳芳,家裡富着呢,開着一個奶牛場,一個果園子,縣城裡還有一個修理家電的商鋪,不過聽人說她爲人還是挺好的,沒與什麼人結過仇,到底是誰這麼狠心,拿炸彈炸她呢?”
“是呀,那人是夠狠的,炸彈威力那麼大,一下就把人給炸的粉身碎骨了。”
“嗯,人死了,連具屍體都沒留下。”
“李小侃,你還知道什麼?如果再說出一兩條,我就在你家的商店買條煙。”
李小侃正是這家商店的主人,遺傳了他父親的性子,喜歡搬弄事非,捕風捉影,打聽小道消息,此時聞聽有人拿關於柳莊村命案的事情做爲條件買菸,小眼睛頓時一亮,“我知道的多了去了,這附近誰不知道我李小侃的消息最爲靈通?
我告訴你啊,那個宋芳芳的丈夫叫梅興乾,腦子很好使,聽說沒上過幾天學,但卻會修理各種各樣的電器,他家開的修理電器的鋪子,生意好着呢。
還有,聽人說他們夫妻倆的感情很好,平日裡宋芳芳打理奶牛場與果園子,而梅興乾就住在城裡的電器修理鋪,昨天宋芳芳被炸死後,梅興乾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呀……聽人說一大早的天還沒亮,就跑到派出所的大門前等着,要催促去上班的民警們快點破案,早日抓到兇手爲妻子討回公道。”
李小侃又說了一會,先前那個人果然遵守承諾,在他家的商店裡買了一條香菸。
“死者叫宋芳芳,家在柳莊村,走,咱們去那邊再打聽打聽。”聽到這裡,鄭直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而且估計李小侃後邊的話,也應該沒幾句真的了。
錢多多到是被李小侃的話挑起了好奇心,就跟聽評書一樣,還想要聽下去,“再聽一會嘛!”
“走吧!”
鄭直見狀只好拽住錢多多的胳膊,硬是把她拉到了街邊上,然後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錢多多雖然心下不滿,但也只好上車,坐在了後排。
柳莊村位於河東鄉的南邊,人口接近三千,是一座較大的村莊,約莫十分鐘左右,出租車來到了目的地,結了賬,鄭直下車後,就四下打量,想要找個人多的地方,聽聽有關命案的八卦新聞。
錢多多也跳下車,偏頭打量了一會這裡的環境,問道:“呆子,咱們現在去哪兒?”
“朝前走走,找個人多的地方。”
鄭直一邊說着,一邊朝前走去,錢多多隻好擡腿跟上。
走了沒幾步,鄭直口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了起來,並響起一首流行歌曲,他拿出來一看,心下一跳,居然是何聽雨打過來的!
該不會是昨天沒有等到自己主動打過去,所以要發飆吧?
這般想着,鄭直有些猶豫不定,是不是要接這個電話,錢多多在一旁看着心下疑惑,問道:“誰打來的,你爲什麼不接?”
“咳,接,當然接。”
鄭直掩飾的輕咳了一聲,然後走到一旁,離錢多多遠一些,確定其聽不到話筒裡傳來的聲音,這才鼓起勇氣,按下了接聽鍵,然後不等那邊開口,就當先說道:“是雨姐麼?昨天太忙了,居然忘了給你打電話。”
“沒事,我今天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件事情,上邊的任命書已經下來了,估計到上午九點左右,就會通知你去李縣的組織部報道,拿任命書。”出乎鄭直的意料,何聽雨的聲音很平靜,這反而讓鄭直更沒底了。
難道何聽雨選擇了放手?
這般想着,鄭直只覺得心肝一抽一抽的疼,把何聽雨所說的正事,反而給遺忘到了腦後,此時何聽雨的聲音又從話筒裡傳來,“鄭直,緬甸的款項已經轉到我在華夏銀行的賬戶了,要不要今天就把你那一億三千萬給你打過去?”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缺錢。”鄭直聞聽何聽雨要給自己還錢,心頭又是一沉,強自在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好了,我現在還有事,先掛了。”說罷不等那邊迴應,就按下了掛斷鍵。
聽到手機聽筒傳來一陣嘟嘟聲,何聽雨身子緊級的身體一鬆,後仰靠在了椅背上。
這個混蛋傢伙,也不和自己解釋解釋就把電話掛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是選擇自己,還是選擇關婷?
這般想了一會,何聽雨心下一陣憋屈,想她何聽雨不但貌美如花,而且還出身名門,身後跟着一大羣不乏有相貌有家世的追求者,爲什麼甘心要讓一個普普通通的毛頭小子當貨物一般挑選?
哼哼,鄭直,你等着,這筆賬我給你記在本子上了!
飛快的掛斷電話,鄭直稍稍鬆了口氣,他真的很害怕何聽雨在下一刻會說,咱們斷了吧,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喂,電話那頭的女人是你什麼人?搞的這麼緊張?”突然,鄭直的耳畔傳來一句詢問聲,卻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錢多多已經俏俏的溜到了他的身旁偷聽。
鄭直正在想心事,聞言嚇了一跳,隨後翻了個白眼,“你這麼大人了,居然還偷聽別人談話!”
“嘁,你又不是中央國家級的大幹部,聽聽又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好,難道那個女人是你的女朋友,和你吵架了?”錢多多溜到近前的時候,鄭直在說最後一句話,然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所以根本就沒有聽到什麼。
看到錢多多一臉不以爲然,外加好奇寶寶的模樣,鄭直又翻了個白眼,“是不是的,你也不認得,走,我們還是……”鄭直話語說了一半,手機卻又響起了鈴聲。
“又打過來了,快接呀。”錢多多雙眸中的八卦之魂開始燃燒,開口催捉。
鄭直就算要接,也得離錢多多遠點,不然待會何聽雨發起飆來,自己又不好硬頂,豈不是被外人看了笑話?
不過等看到手機屏幕上來電顯示的號碼時,卻是一怔,不是何聽雨打過來的,是李香的電話號碼。
看到李香的電話號碼,他纔想起來昨天給李香打了個電話,讓李香幫忙打聽一下景老爺子的身份,於是便更不能讓錢多多偷聽了,於是鄭直眼睛盯着錢多多,走到了五六米遠的地方,這才接起了電話。
“喂,是鄭直麼?”
“老師,是我,你幫忙打聽到那位景老爺子的真實身份了麼?”
那邊傳來一個讓鄭直驚訝的聲音,“我給我爸打了電話,不過我爸爸雖然知道那個人,卻說那位景老爺子身份超然,不可以外泄他的身份和其他資料,所以沒給我說,到最後反而問我怎麼會知道有景老爺子這麼一號人物呢!”
“哦,這樣說來,景老爺子肯定是大有來頭了。”
“嗯,我聽出來我爸提起景老爺子時,語氣非常的恭敬,估計來頭不小。”
聞聽李香這麼說,鄭直更加堅定了要與景老爺子結交的決心,連李香的父親在提到景老爺子的時候,都異常的恭敬,那如果三年之後,李家的長輩們知道自己與景老爺子相交莫逆,關係匪淺,應該就不敢小看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