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雯拼命的發着短信,每隔兩分鐘,她都要發一個短信;國康給了她一個手機號碼,並且告訴她,如果那個人趕不來,“我們兩兄弟就出彩頭了”。於是,自從男朋友兄弟二人應邀去了操場之後,她就拼命的給這個號碼發短信。她也想報警,可是男朋友說這樣的事情躲得過初一,閃不開十五,早晚還得來這麼一場,而且他們也不希望那些不合適的人蔘與進來,於是她就寄希望於這個可能的援手。從她發第一條短信到現在,已經二十分鐘了,而孝康他們已經在人堆裡將近15分鐘了,她的心就要跳出來了,雖然人羣裡還沒有傳出驚叫聲,但是她實在不敢想象兩個人面對十幾個人會有什麼結果,直到看到了一個年輕人飛奔而來。這個狂奔而來的年輕人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使她感到他正是自己要等的那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幾乎沒有任何的言語,兩個人一同來到了人羣的外圍,然後她就發現這個應該是他的兄弟的人整了整衣服,緩了幾口氣,接着扯開了大嗓門。
“喂,喂,讓一讓,讓一讓……聽說裡面在打架,讓一讓……赫,這麼多人!”黃雨雯不明白這個人怎麼會這般模樣,她確信這個人就是盼來的援手,可是對方似乎並不太焦急,只聽他又說道,“聽說是私人恩怨,像這類事情應該由法律部門來解決,我可是學法律的。把你們幾個都抓進去,不就沒事了麼,聚衆打架鬥毆,哼,打羣架,這可是違法的!”
“朋友,你是幹什麼的。沒事兒一邊歇息,別自找麻煩!”麥樂泉沒想到竟然會有個白癡來勸架,大學裡自以爲是的人不少,但是復旦誰不是知道自己的大名,這個人真是不知死活!心裡在盤算着以後怎麼收拾他,雖然也告誡自己不要節外生枝,可是態度還是不怎麼好,任是誰也不會心情好的,這就好像是正在吃飯的時候看到了一隻蒼蠅那樣的令人噁心。
“沒事兒,沒事兒。我是交大FA律系的,早就聽說法律什麼都管,可就是不管有錢有勢的人,今兒個總算開了眼了。也是,像這類事情,除非一方屈服,不然就是把你們全部抓進去,也不管用。仗着老子有錢有勢,抓進去再放出來,怪不得復旦沒人管你們!”來人大徹大悟,卻讓圍觀的人憤恨交加,這不是說他們沒有骨氣麼,這不是在損復旦麼,特別是幾個正在爲某人助威的公子哥。一時間,就有人想出來“教訓”這個小子。
根本就不用他們來處理此人,自然有人“義正言辭”的教訓這個在損害復旦名望的人。對於這個李攪蠻纏的交大學生,麥樂泉極爲痛恨,很快就維護復旦名譽並且攻擊起交大起來,沒辦法,上海的這兩個最有名的大學互相不服氣,矛盾由來已久,平常沒事就會鬧三分,何況是現在,而且是在復旦的校園裡,更是在大批覆旦學生的包圍圈中,尤其是在大名鼎鼎的復旦第一公子挽回面子的時候!
“什麼,你竟然敢侮辱交大,我跟你拼了!”來人好像對麥樂泉輕視交大非常不滿,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學習法律的,而不應該做違法亂紀的事情,突然就對麥樂泉動起手來。人們驚奇的發現,麥二少爺又一次非常“舒服”的倒在地上,又是第一個在尖叫聲中被打倒在地!
黃雨雯早就確信這個人就是張孝康親近的人,面貌雖然不十分相同,但是非常神似,尤其是整個人的氣質非常相像,但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跟麥樂泉絮絮叨叨的說那麼多話,不急着去幫助那兩個已經吃緊的兄弟,然後就看到這個兄弟和國康幾乎有着同樣的身手,而且出手幾乎一樣的又準又恨,加上他偷襲在先,幾下就把對手打倒在地。麥樂泉的慘叫聲猶未傳遠,同伴們還沒有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圍觀的人們就看到這個交大的法律系學生猛衝向正在搏鬥的一衆人等,然後就是硬碰硬的一頓惡鬥。原本膠着的局面在麥樂泉倒下後,很快改變過來,人們發現原來正節節抵抗的兩人突發神威,大舉反攻,在新加入者的配合下,很快就把5個對手打的滿地翻滾,從原來的2對13變成了3個對8個;接着人們就發現了兩個校友一幅笑眯眯的樣子,似乎完全不把對手放在眼裡。雖然兩個人都有些狼狽不堪,連衣服都破損了,但是好像已經勝券在握了!幾個人猶在猶豫,麥樂泉已經又被打倒在地,讓他們大失臉面;他們實在想不到,原本是出口氣的事情,怎麼又出現了少爺被打倒的事實,有三個人曾經參與了上次事件,更加心有餘悸,對方三個人可真不是好惹的,出手又準又狠。麥樂泉躺在地上,忍受着腹部的劇疼,想要爬起來,但是根本使不上力氣,想要呻吟,卻又哼不出來。有些狼狽的兩個人顯然不想放過對手,連同新來的那個人,一起向人數衆多的一方發動了主動攻擊,他們的出手又快又狠,而且每次出手都是至少兩個人一起,沒過多久,又有四個人在慘叫聲中被打倒在地,這讓其他四個人更加慌亂。局勢已經是完全一邊倒了,連圍觀的人都不忍心這慘狀繼續下去,甚至黃雨雯也出聲勸阻男朋友,但是幾個人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也感覺不到圍觀者的反應,毫不留情的把其餘四個人打倒在地;尤其是最後一個20多歲的年輕人,更是悲慘。看到同伴們一個個被打倒在地,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早就嚇傻了,甚至想舉手投降,但是幾乎同時而至的三個拳頭讓他比其他人發出更大的慘叫聲,聲徹雲端,風雲爲之變色!冷冷的看了幾眼想要過來干涉的幾個公子哥,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一個個既痛苦又咬牙切齒甚至出言挑釁的失敗者,受創最輕的新來者走到麥樂泉的身邊,輕聲的說了幾句話;於是大家驚奇的看見麥二少爺那急劇變化的面容,吃驚、不相信、不甘心、委屈、絕望等等各種複雜的表情交替着顯現出來,讓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然後就看到幾個得勝者的揚長而去!
黃雨雯還是幫不上忙,坐在一邊看着這個陌生的男孩兒爲兩個受傷的兄弟按摩,活血化淤,上藥……她實在想不到他們是什麼樣的人,連平時溫文爾雅的孝抗打起架來也那麼兇狠,甚至對已經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的人也……這是自己喜歡的那個男人麼,是那個高貴隨和、一臉笑容的男人麼,到底哪一面纔是他的真面目呢?而這個男人又是誰?從操場出來,幾個人都沒有說話,黃雨雯也沒有打破這個局面……
“我叫秀康,排行十二,交大FA律系的,你是不是對今天的事情有看法?”秀康正在爲兩個兄弟療傷,兩個兄弟傷的都不輕,他一會兒給這個人活動筋骨,一會兒給那個人按摩,忙得不可開交。過了好久,纔開口向黃雨雯說話,因爲他發現七哥女朋友的臉色不太好。
“我想你們肯定有你們的道理,可是他們明明已經不行了,又何必……”黃雨雯鼓足勇氣,說出了心裡話。
“何必趕盡殺絕,對不對?這次要不是我來的及時,他們會放過我們麼?”秀康平靜的說道,彷彿不是說他們自己的事情,“不管他們會不會放過,不過,我們是不會放過一個敵人的。我們從不惹事,但是決不怕事。任何一個招惹我們的人,都得付出代價。你可能不習慣我們的做法,相處久了就習慣了!”
“那你們會不會那個?我是說……”黃雨雯突然間想到了這樣的問題,卻說不下去,因爲她想起了有關李家的傳聞,這讓她有點兒害怕;她雖然非常關心孝康他們的身體狀況,可是這個想法太誘人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在哪兒發生的事情,就按哪裡的規矩辦。像這種事情,只要他們不擴大,我們就不會放在心上,只是見招拆招。小時候,我們兄弟那才叫惹事兒呢,經常在學校裡打架,把媽媽們氣壞了,拉着我們一家一家的去道歉!”孝康微笑着解釋,掩飾過去。
“這幾個小子,一點兒也不像我。”孝康他們在上海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B京,卻惹來了某人的不愉快,如今他正在發脾氣,這立刻引來了女人們的注意。
“怎麼不像?我看就像從一個摸子裡刻出來的!”樑佳怡反駁道,姐妹們都知道了孩子們打架的詳細情形,當然知道丈夫話裡的意思,故而出言反對。
“像?一點兒都不像。我打架可是從來不打領頭的,楊華知道。秀康和國康倒好,兩次都把麥二少爺首先打倒在地,我可從來不這樣幹,應該最後一個打。孝康更糟糕,當他是誰呀,單刀赴會,要不是有國康他們,這小子!”某人不滿的說道,好像非常生氣。
“都說是擒賊先擒王哩,哪有你說的歪理!”劉韻也不同意他的說辭,衆女人是一個也不同意。
“這你們不懂。”某人依舊狡辯道,連韻丫頭都反駁他了,這說明他是如何的不得勢!趕忙換了一個話題,“這女孩兒是哪家的閨女,讓老七這麼拼命;得讓他們回來一趟,再有半個月就是勞動節了,讓老七把女朋友帶回來,咱們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兒,竟然讓老七不要命的追!”
女人們都被這個話題吸引過來,不再糾纏他的歪理邪說,雖然也感到有些不太合適,但是“看看也不妨”,於是就表示同意,也不想想人家願意不願意,就知道自己喜歡不喜歡!雖然這樣,女人們還是對幾個在上海的孩子不太放心,害怕出什麼意外來,紛紛向丈夫表示了自己的擔憂。
“沒事兒,那邊有人在盯着呢。再說,老麥也不至於這麼糊塗,應該會安排好的。說不定這會兒他們幾個已經去麥府做客了呢!”某人相當然的說道,雖然說仙女和新鵬是競爭對手,但是問題的性質和輕重麥佔元還是能夠分得清的,要不然他就白混了五十多年!
李夢澤並沒有說錯,李氏三兄弟確實已經接到了麥府的邀請,這讓幾個兄弟感到有點兒爲難,剛把人家的兒子給打了,現在又讓去做客,是鴻門宴還是什麼,大家心裡都沒有底。但是既然人家這麼做了,是刀山也得到跟前看看,是火海也要去見識,最後三個人帶上黃雨雯一起去了麥府;而既然是客人,哪有帶禮物的,秉承父親的德行,幾個人什麼也沒有帶,浩浩蕩蕩的空手而去!倒也受到了麥府上下的高規格接待。麥佔元已經五十多歲了,是一個“很隨和”的人,保養得相當不錯,至少黃雨雯覺得“看起來很年輕”;由於正處於和仙女競爭的間歇期間,而且現階段新鵬公司的市場表現還不錯,所以心情也比較舒暢。原本對兒子的恃強逞兇就不大滿意,如今發現對頭竟然是李家的幾個公子,更加怠慢不得,抽空親自和幾個年輕人拉家常。雖然是受害的一方,可是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損失,況且也覺得這等事情並不是什麼大事,孝康幾個也沒有爲難的意思,說什麼不打不相識什麼的。再說了,人家父親可是親自道歉,幾個人連聲說沒關係,當然也沒問人家現在是不是在醫院,還對自己的魯莽行爲表示了“歉意”,說什麼不知道“是您家的少爺”什麼的,整個的一個後悔莫及的模樣,這讓一旁品茶的黃雨雯忍不住想要笑出來。她實在是沒有想到男朋友恭維人時能那麼像模像樣,但是還沒有高興幾天,就看到了男朋友那張苦瓜似的臉,那一幅表情,讓人不忍心拒絕任何請求,於是猝不及防之下,來到了李家大院。
原本是回家寬解相思之情的好時候,可是國康和秀康兩人都賴着不回去,說什麼對這上海的花花世界,“樂不思蜀”,“此間樂,不思蜀”,只好讓七哥代爲向媽媽們“問安”,這讓黃雨雯大爲不解,不明白怎麼回事,雖然也對首次去李家大院惴惴不安!倒是男朋友爲她解開了謎團,“禍福難料”呀,一到李家大院,年輕的女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雖然早已有了一些思想準備,但是根本就沒有想到會遇到如此的場面!李家大院相當大,這是她能夠想象出來的,就是麥家大院也不小,何況是李家呢;裝飾儉樸,這她也能認同,因爲男朋友就不是一個奢侈的人,應該和從小的家教有關,更和生活的環境有關,人們說李家,很少有說他們奢侈的;大院裡的保安比較多,她不覺得奇怪,就是遠遠不如李家有名望的麥家的保安也不少;令她不安的是9箇中年女人,都相當漂亮,即使是歲月也沒有在她們身上留下過多印痕的女人,全部在院子裡迎接她!這場面讓她感到承受不起,更有十幾個年輕男女,應該是八男四女也來迎接她,加上四個小一點兒的男孩瞪着大眼睛,這種場面,令她侷促不安!可能是李家也感到有些過分了,幾個媽媽趕忙把場面打開,免得客人過分拘謹,說笑過後,來訪者算是認識,不,應該說是聽說了李家的大小人等,因爲人太多了,一時間根本就記不清楚。黃雨雯只是記住了幾個女孩子,知道其中兩個是男朋友的妹妹,另外兩個和他們一家有着親密關係。剛剛來到李家大院,還沒有從衆人的寒暄中反應過來,兩個人就被請進了小偏廳,在這裡某人正在悠哉遊哉呢!
“還能活着回來,不錯!”兩個人進了屋,孝康隨手關了門,兩個人還沒能適應房間裡略顯暗淡的氣氛,某人就冷笑着說,“老七,很能幹呀,單刀赴會,爲了女朋友連命都不要了!好啊,你在外邊蠻幹,就不想想你媽媽們?逞什麼英雄,你一個人能鬥得過幾個人,要不是國康和秀康,你還回得來麼,媽媽們不傷心麼,英雄是隨便逞的麼。兩次打架兩次受傷,當你自己是鐵打的,難道不知道媽媽們多麼擔心?去,給你媽媽們好好安慰安慰,別再惹她們擔心了!”
這一連串的訓話,讓黃雨雯都懵了,剛纔還是歡聲笑語,一進屋來就是一頓臭罵,原本能說會道的男朋友如今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大氣不敢出;她沒想到見到自己一直以來感到好奇的人會是這種場面,更沒有想到原本還在洋洋得意的男朋友會遭到如此的訓斥,在她看來,除了他們打人有點狠外,沒什麼不對的,根本就不明白他的父親爲何要發這麼大的火。眼前的這個傳說中的男人保養得非常好,看起來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年輕,好像只有三十多歲,簡直就是孝康比較年長的哥哥,她想插口,爲男朋友辯解,可又不敢說話,不明白這個傳說中的謎一般的人會有什麼反應。還沒有等她想出所以然來,就看到男朋友灰溜溜的一個人離開了房間,連關門都是非常“溫柔”;這時候,更讓她吃驚的事情出現了,眼前的這個人竟然笑了起來,就在男朋友走後,自己先笑了起來,雖然笑聲很輕,但是已經完全不像生氣的樣子了,似乎先前的生氣都是做出來的!
“坐,坐,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我訓話的時候,你就應該找個地方坐下來。這事情和你無關!”孝康離開後,某人趕忙說道,完全不是先前氣急敗壞的樣子。
“叔叔……”黃雨雯在沙發上坐下,試探着說道。
“等一下,你父親多大年紀了?”李夢澤緊急叫停,待聽到是49歲時,馬上說道,“是應該叫我叔叔,怎麼會比我大一歲呢!”
“叔叔……”黃雨雯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是爲了這麼一回事兒,繼續說道,可是又被打斷了。
“你是不是想爲孝康說情,要解釋一下?”看到年輕的女孩點頭的樣子,李夢澤接着說道,“你可能認爲我先前的話有些過分,覺得孝康受了委屈,對不對?那麼我來說說,你很喜歡孝康,那麼他被人打傷或者打趴下,你會不會很難過?是的,你會。那他媽媽們會不會難過,他的兄弟妹妹們會不會難過,我又會不會難過?會,大家都會爲他難過。可是他去打架的時候,有沒有爲咱們想過,這一點兒,他就不對!架還是要打的,人家找上門來,不打不行;可是他有一個兄弟在復旦,他爲什麼不邀來做幫手,就是在一邊照拂也好得多,他還有一個兄弟在上海,爲什麼不叫過來幫忙,這說明他個人英雄主義太重,這樣的人,我們包括你能放心麼?即使他身邊一個兄弟也沒有,那我們家在上海就沒有人了麼,隨便打個招呼,就能把麥樂泉給揍扁了,他怎麼就不事先考慮清楚?我們每個人都不是單獨存在的,有父母、戀人,兄弟朋友,每做一件事情,都要想想他們的感受,你說對不對?”
“叔叔,對不起。”黃雨雯倒沒有想到對方會擺出這麼多理由來,而且個個都是不想讓男朋友冒險,。
“其實,我們也知道以他們的身手,一般人是能夠對付的,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對方會不會使陰招呢,不得不小心啊!你有什麼對不起的,每個人對事情的看法都有不同,不能夠千篇一律。再說了,孝康要是不爲你打架,他還算是個男人麼!這事情怪得上你麼,真是傻孩子!”李夢澤笑着說道,在他看來打架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
“叔叔,您能原諒孝康麼,他挺害怕您的!”黃雨雯還是爲男朋友擔心。
“真是沒出息,靠女朋友來講情。你別介意,這你不知道,從小到大,他們兄弟姐妹都怕我,一離開視線,就又無法無天了!年輕人哪個不血氣方剛,常有的事情,我兒子,我能怪他什麼!”李夢澤苦笑着說道。
“謝謝您,叔叔!”黃雨雯徹底鬆了口氣,知道男朋友沒事了,終於放下心來。
“說實在話,你這個樣子我不大喜歡,可能是跟我們接觸少,比較拘謹,一句叔叔,兩句叔叔的,一下子讓我老了幾十歲,你說我能高興麼。隨便點兒,什麼‘您’的,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恭敬過,我可不習慣!”李夢澤笑着說道,直言年輕的女孩不要在這裡太過拘謹了。
“那我能問些問題麼?”
“有點長進,別問太敏感的,都能告訴你!”
漸漸的,黃雨雯對這個傳說中的男子瞭解開來,他既能開口承認自己不會管理,從來不想去工作,又能失口否認自己有長遠的經營策略……各種謎團迅速從年輕的女孩心頭消散開去,再也沒有對他的神秘感覺。除去李家的富有,這個家庭和普通的家庭並沒有大的區別,他甚至要比普通人家的父親要開明得多,隨和得多;甚至一些商業上的事情,都能從他的口中得到,當然,更多的事情需要向男朋友的媽媽們那裡才能瞭解到,眼前的這個人不好意思的表情,讓她完全相信他真的不想去管理……李家上下都對這個來自上海的女孩非常喜歡,孝康的兄弟們更是對她照顧有加,男朋友的解釋則是他們還都沒有女朋友呢。短短的幾天相處,大家都對她比較滿意,其餘的“就看他們自己的了”。孝康在家裡顯然沒有在學校裡灑脫,這是黃雨雯很快就發覺的,這她也理解,衆兄弟中排行第七,還有兩個連他們爸爸都寵愛的妹妹,還有九個媽媽,更有一個衆兄弟都懼怕的父親。她還是不明白他們爲何如此害怕哪個隨和、一臉微笑的父親,她覺得這個人比較容易相處,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多麼的高不可攀,他有許多事情不懂,有許多地方不足……她開始有點兒喜歡李家大院了,在這裡她感受不到大家族的勾心鬥角,感覺到大家相處得很融洽,和她有說有笑,不對她好奇,也不對她輕視……她當然知道這27個人中,每一個人都比她富有,兩個年輕的女孩還是他們叔叔伯伯家的女兒,其中一個還住在隔壁,這讓她感到了一些放心。她當然不知道,她的這次短暫的B京之旅已經讓大家承認了她的身份,或許某一天她就是李家的兒媳婦!
孝康和國康逐漸成爲復旦大學最引人矚目的人物,大家已經知道了這對兄弟來自那個異樣的家庭,他們有着聰明的智慧,不一般的身手,更有一個渾身發光的謎一樣的傳奇父親;同時秀康也引起了同學們的注意,很快成爲交大的一個焦點!大家猛然發覺,身邊的這個不一般的同學原來是那麼富有,那麼高不可攀,又是那麼有攀交的價值!不可避免的,各種各樣的事情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發生在他們身上。黃雨雯的父親自然也知道了女兒的那個讓他感到滿意的男朋友竟然來自李家,剛得知這個消息時,他先是不相信,繼而是驚喜,然後又變得惴惴不安!雖然不算大富人家,但是在中國這個最發達的城市之一里屬於中等收入階層的他,知道李家是多麼的富有,是多麼的不可想象,或許有些人做夢都想交上這樣的親戚,“一人得道,仙及雞犬”,但是這樣的人家是好交上的麼,豪富人家和大衆社會是完全不同的階層,現在雖然不講究門當戶對了,但是這些人家的婚姻,往往是門當戶對的,富有的越來越富有,越來越遠離平常人家!何況大家族往往比較複雜,尤其是像李家這樣的年輕一代衆多的人家,據說多達十八個,而那個人又是那麼的不可捉摸……他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讓他不得安寧!漸漸的,他平靜下來了,從B京來的電話讓他有些放心,女兒活潑的笑語讓他感到安慰,這就表示女兒沒有被輕視,還被人家看重,這家人還可以“高攀”;其實他不知道,他接到的第一個電話,是他的未來親家讓女兒打得,而且就在小客廳裡。
說起來,李家的大人們感到有些悲哀,十四個兒女,雖然在大學裡都比較出色,身邊異性也算是如雲,卻僅僅只有這一個兒子談上了戀愛,在上海的另兩個兒子,只是一有空就圍着七哥轉,要麼就是請黃雨雯幫忙介紹女朋友,據說禮物買了一大堆。B京的十個孩子,倒是有人往家裡帶過朋友,卻一個也不承認是他們的戀人,讓大家寄予厚望的智康,也沒個好消息,“一個也不漂亮”。由於各種原因,暴露身份的其餘十二個大孩子,雖然身邊異性不少,但是很少能夠深交,唯恐對方有某種企圖。大家都小心的很,或者是因爲“學習太忙”,或者是“沒興趣”,或者是怕誤入陷阱……總之,是讓他們的爸爸媽媽們不太滿意!這是某種慶幸,更是某種悲哀,或許,這是他們應當付出的代價,爲了他們的父親,爲了他們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