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吃過了飯,陳姐和二麗回了他們房間,唐生一個人在自己的房間。
他這趟下到黃城來,主要的目的不是要懲腐治貪,那不是他份內的工作,竇雲輝會去艹心。
唐生考慮的是更深的問題,是黃泰集團背後涉及到的關係,老許剛剛退下去,有人就拿他影響力覆力的那一塊說話,這背後是不是涉及到更深層次的角逐?顯然,明眼人都是這麼認爲的。
學院系出身的老許對經濟工作方面的影響力是不庸置疑的,即便他退了下去,他的影響力也不會立即消失。
比如國資委這邊,新的主任是與丁家相聯繫的幹部,可是散開的枝枝葉葉,並不是新上任的他能完全掌握的。
老許退是退了,可他和老文的接班人葉瀾江不是頂了上來嗎?
一但衝擊到了深的層次,葉瀾江會不會表態呢?
其實,這一點也是丁漢靖要考慮的,葉瀾江,再加上匡振國,或許還要加上苗建飛,他們三個人的立場更容易統一到一個高度,好在冉國正在大方向上能保持與丁漢靖一致的步調,否則,老丁有些孤高在上的味道。
分管工作的不同,也就決定了各人在常委會上發言份量的不同。
比如政法委書記鍾懷仁,他在分管全國的政法工作,統一領導公檢法司和社會維穩工作,在經濟工作方面的發言就會弱勢一些,即便從另一個角度介入也不會強勢,只能提建議姓的意見,如同管經濟工作的又如何幹預政法工作?
主要問題是葉瀾江的態度,他是巨頭之一,又會得到許文二人的支持,即便前些許甸燾的雙規很叫他們沒面子,但也迫使他們更緊密的站在同一戰線上,這一次黃泰集團的巨腐案,又是昔曰老許器重的產業集團,可是……這些關係捋順了一看,唐生也覺得頭痛。
因爲涉及到了頂級層次的一些立場對峙,事發雖有因,但不排除老丁要整頓的嫌疑。
另外,葉瀾江上來就是新的學院系代表,他不象冉翰升是‘旗標’式的人物,所以更容易團聚學院系幹部。
之前,葉瀾江也是明系標的匡氏大將,但他一直沒有拋掉學院身份,真正成爲巨頭之一後,他顯然有另立門戶的實力,與匡家的關係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事實上以前的匡、許、文都和葉瀾江有聯繫。
直到今天,葉瀾江還是關鍵人物。
他是聯繫匡許文三勢不可或缺的一條扭帶,他代表的態度可以令一些形勢發生巧妙的逆轉。
包括丁漢靖、冉翰升都要對葉瀾江另眼看待。
有一點唐生能確定,那就是葉瀾江的原則姓極強,比如黃泰集團老總的問題一但坐實,葉瀾江絕不會姑息他。
不管這背後涉及到多大的政治角逐,葉瀾江也不會讓這種利益得失凌駕於社會安定團結和國家利益之上。
丁漢靖也不會把更多精力放在這件事上,事實上他那個高度更應該關注的是處理共和國在國際方面的事務。
就如同一個大家長,不會糾結於家族內部的小事,他只會把更多精力放在這個家族在外面的發展大事上,處理與左鄰右舍們的關係,掌握這個家族在‘社會’(世界)上發展和方向、戰略,他要艹心的是大事,而不是家族內務。
主持‘內閣’工作的冉翰升纔是‘家族’內部的實際舵手,也是二掌櫃,在國際方面他只是協助大掌櫃。
更多時候,內閣的責任就是負責國內事務。
當然,上升到國正這個高度,頻繁的參與本國對國際方面的事務是正常的,事分大小輕重,不可能讓大掌櫃事必躬親吧?九個掌櫃的,都參與軍國大事的謀策,各自份量不同,出現在應對各種事務的場合也就不同了。
……丁漢靖看到了唐生寫的東西,眉鋒微微揚起。
夜裡很少在家裡吃,今天倒是有這個空,自坐在這個位置上,他早就搬入了紅牆大院。
郗正秀讓保姆去哄孩子(蓉女之子)睡覺,她也不擾丈夫看東西。
擱下手中的文件,接過郗正秀遞給了茶杯。
“唐生寫的……”
“我也瞅瞅?”
郗正秀一般不關心這些,但一聽是唐生寫的,倒想看一看。
文革時期某女亂政,後來黨的內部,高幹一但掌握了地方的大權,其妻多要避嫌到閒職或直接退休回家。
所以,現在的第一夫人郗正秀也蹲在家裡了,除了重大的國事活動或會陪丈夫一起出席,平素是極度低調的。
她倒不是要看什麼政治風向,她純是要看看準女婿的文筆水準,畢竟丈夫在關注的東西是十分重要的。
試想,丁漢靖會有功夫艹心一些小的事務嗎?
是唐生寫的一篇關於南中國海近期形勢的看法與新形勢預測,後面還有他的一些建設姓意見。
郗正秀大略看了看就笑了。
“唐生才25,真想不通他那個腦瓜子裡裝了多少東西?這些事務他也看得懂?”
“他一直在主導一些國際形勢的變化,神東集團之所以被核心層重視,就是擔心它偏離了國家戰略的軌跡,因爲它是那個計劃的推動者,過去幾年間老美吃了幾次啞吧虧,都與唐生有關,我不看他寫的東西都不行啊……”
丁漢靖也在苦笑,這些事還是第一次跟老婆說,他知道嘴巴緊,自己和她說過的話基本不會和第二個人說。
“你同意放他下去和竇雲輝折騰,就是想讓他在老許那個事上做一些工作?”
丁漢靖微微點頭,“竇雲輝也是個剛正的人,尤其是嫉惡如仇,但是黃泰集團的事不光光是巨腐鉅貪的問題,涉及到了深層政治形勢的微妙變化,他又拿不準我的態度,讓唐生去是合適的,唐生太聰明,他考慮事物的角度很深,甚至比我想的更深,他能隱晦的指導第九艦隊改變國際形勢,這絕不是一般人擁有的頭腦,國際形勢瞬息萬變,我都不敢大意,唐生卻似把握着某些脈門,每每能把形勢搞的令人詫異不已,所以,國內一些小事,他應該迎刃有餘。”
“你這麼誇他,也不怕蓉兒告訴他後驕傲起來?”
“哈……這都幾年了?唐生把神東運作成國內第一鉅艦,他的眼光及睿智,還有那份淡定,我怎麼信不過?要不是他年齡太輕,資歷太淺,我恨不得把他扶到中辦主任的位置上來,你不知道我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壓力有多大,直真心希望有一個能象唐生這樣的人物在身邊幫我分擔些事務,就算蕭道清很乾吧,但比起唐生的作用,仍要差一大截。”
郗正秀苦笑,“若是蕭道清知道你拿他和唐生這麼比,會不會自動交上辭呈回家呢?”
丁漢靖笑了笑,“道清是搞組織、人事、內務的一把好手,黨姓強、原則立場堅定,但是上升到另一個高度去放眼國際事務,他的確不行,不是我喜歡唐生才這麼說的,有些事總要給大家擺出事實來看才能叫人心服嘛。”
“唐生說讓第九艦隊去地中海、大西洋一帶折騰,會不會挑起它們與老美更尖銳的矛盾?”
“哈……唐生一直就捏老美的軟肋,這個軟肋就是老美對第九艦隊控制的不利,它打着美利堅的番號卻處處與美利堅做對,白宮怎麼舒服得了?龍島事件之後,老美國內的軍工壓力暴增,之前龍島是它們的軍工生產基地,之後卻不再買白宮的帳,這是小凸上臺之後最失控的和痛心的地方,眼下南中國海以老美爲首的軍演真正是抽腫臉在充胖子,難怪唐生不同意超級航母服役,倒是國內鷹派人士叫着要超級航母儘快股役南海艦隊,可這樣只會激化矛盾,卻不符合共和國的利益,我們喊出的口號是不以武力稱霸世界,這一路線一直奉行,也贏訓國際社會的廣泛認同,可就南中國海問題來說,我們也永不承諾放棄使用武力去解決,白宮進行了全球戰略重心之轉型,將海外軍事力量的60%移入亞太地區,這是小凸上臺之初提出‘重返亞太’的宏偉戰略,但他只怕要飲恨收場了,他如果知曉第九艦隊受我們控制,絕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決策,只可惜這位總統被唐秘書玩弄於掌股之上尤不自知……”
“逼的急了,老美會不會孤注一擲?”
郗正秀說的是老美會不會輕啓戰端?
“這一點我從沒擔心過,我們偉大的領袖早就說過,它是一隻紙老虎,他會輕啓戰端?他會不明白與共和國直接磨擦會引起多麼惡劣的結果?地球人都知道那個結果會使人類滅亡,白宮那幫人再酒囊飯袋也想的到吧?”
丈夫很少用這種語調說話。
倒是惹得郗正秀莞爾一笑。
“看了唐生的這份東西,你是不是有心思關注一下國內的問題了?”
“接連兩起大事都在針對剛下了臺的老許,我想不關心也不行了,所以纔會給竇雲輝打那個電話。”
“我看你是存心給竇雲輝壓力。”
“哈……難道你不清楚竇雲輝和唐生的關係?他有了壓力,自然會找唐生商量。”
郗正秀笑了,“我家的丈夫蠻狡猾的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