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趙恆是個非常有耐心的人,直到最後人把這些賬目看完才說道:“各位卿家,有何意見啊?”
左右丞相直接跪下請罪:“西北生如此大事,請陛下治我等視察之罪。”
兩位領頭的都跪在了地上,手下的官員們哪裡能夠避得開,都跪下了。
趙恆怒不可遏:“爾等確實是失察之罪,我不信這侵吞糧餉只是在西北,朝中必然有人給他們庇護,還敢派人劫殺陣的特使。查,給我查到底,這次不管是誰,嚴懲不貸!”
“是!”衆人叩領命。
“蘇正禮留下,其餘的人下去吧!”皇帝說道。
很快勤政殿就剩下君臣二人,趙恆開口說道:“蘇愛卿啊,鄭景逸那小子昨晚到你家去了?”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語氣裡卻是肯定,蘇正禮急忙開口承認:“是。”
“那小子此次立下大功,朕問他要什麼賞賜,你猜他怎麼說?”趙恆的心情調節的很快,已經沒有剛開始時的暴怒。
蘇正禮額上青筋跳:“……臣不知!”
“他求朕諭旨賜婚,賜婚的對象就是你的女兒,愛卿是怎麼個意見啊?你也不要有負擔,若是不同意,朕還是要聽取你們的意見的。”
果然是這件事情,蘇正禮暗罵聲,臭小子居然絲口風也沒有露,面上他還是紋絲未動的,回答說道:“但憑皇上做主。”
兩個人本來就要訂婚了,如果能夠獲得諭旨賜婚也是好的,只是心中有點不爽,臭小子居然先斬後奏。
“好好好,朕也做回月老,二人也算是郎才女貌了!”趙恆看了蘇正禮的態度,知道這算是默認了,總算有了件開懷的事。
私事談完再談公事,“西北的案子你怎麼看?”
蘇正禮沉吟下說道:“正如皇上所說,怕是朝中有大臣庇護,而且從鄭景逸的口中得知每次撥銀兩將會有批銀子不知去向,而且那人在西北行事縝密,怕是有什麼不好的心思,望皇上萬萬慎重待之!”
“朕也是如此想的,只希望能夠查出些有用的線索來吧!”
有人在自己重兵把守之地,不僅收買自己的將官,還把自己的銀子劃拉到自己的荷包,這是要幹什麼?若是這人手上面再拿住這些人的把柄,整個西北大營會不會揮師北上?每每想到這裡,趙恆都是毛骨悚然。
當皇帝的都多疑,他也不例外,只要是威脅到自己屁股下這把椅子的人通通都必須消失掉才行。
這件事情,明眼人怕是都有自己的猜測,蘇正禮甚至想到,會不會是太子所爲呢?也可能是幾個王爺耐不住,想要奪取皇位,這件事情不能深想,皇帝怕是自己也有所懷疑了。
可是太子和諸王似乎也並不太具有這樣的能力,如果真是其中人是幕後主使,其心機之深沉怕是前所未有,根本不好找出來。
當然也不僅僅只限於這幾個有能力奪皇位之人,保不住哪家的外戚也想推翻王朝統治,有別的想頭呢?
嘶,蘇正禮越想越遠,這幾天還是老實點兒吧,別把矛頭別到自己家的腦袋上。
朝廷之爭波雲詭譎,摸不着猜不透,別人先不說,鄭景逸卻是實打實的樂瘋了。
皇上下旨賜婚了,他和胖丫頭的婚事再也不可能改變,他怎麼可能不欣喜若狂?賜婚的人才走,他後腳就找出,串鞭炮去自己家大門口放了起來,引來了左鄰右舍們的關注。
大家紛紛上門道賀,鄭啓勇面上高興,回頭就拿雞毛撣子追着兒子跑了二里地,這個臭小子點兒也不知道低調爲何物,成個親滿京城都要知道了。
蘇家人則更是喜出望外,本來兩個人好好的就要說親,結果給攪和黃了。後來又各分兩地,如今鄭景逸出人頭地,能夠求得賜婚,蘇家的臉上也很光彩,上門道賀的人也是絡繹不絕,時之間喜氣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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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蘇滿滿他們也在置辦年貨,再怎麼偏遠西北還是樣要過年的,這時候也非常熱鬧。
蘇滿滿本來想過年之前給店中放假的,結果店中的滷肉居然非常好賣,許多人家走親戚都用得上,她反而比別的時候更忙碌些,經常天亮就有人過來買東西,很早就來敲門了。
她如今大部分是已經完畢,暫時把自己當作名真正的食肆小老闆,全當體驗生活了,頭上沒有了壓迫,生活就隨意了起來。
“好好幹,過年這幾天給你們包個大紅包!”蘇滿滿十分高興地對着店中人說道,沒想到隨手開了個小食肆居然沒有賠錢,還盈利不少,讓她的心情直舒暢。
有閒暇的時候,她和書生就把後院打掃了下,過年就要有個過年的樣子,不管在哪裡都要過個好年才行。
見他她如今這樣幹得這樣起勁兒,蘇明瑞和書生也被她帶動了起來,跟着起忙活,打掃衛生不說,還要買年貨,寫春聯,派喜氣洋洋。
店裡頭蘇滿滿也用了心思,推出各種美食,許多不喜歡自己家動手的人都過來購買,留着過年用。
西北的冬天乾冷,只下了場薄薄的小雪,但是人人穿的跟熊樣,穿皮毛的人特別多。蘇滿滿也找個店鋪給二哥書生還有藍月亮他們購買了幾身皮襖子抵禦寒冷,和各人還嘲笑回,像是要冬眠樣。
過年的日子轉眼就至,二十九日的時候蘇滿滿就給王大廚還有幾個小二放了假,可惜的是她忘記了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們三個人誰也不會做飯,難不成大過年的要吃生食嗎?
蘇滿滿不得不提前把藍月亮偷偷的接了過來,當然隨行而來的還有杜嬸子,廚子這不是就有了嗎?
王凡因爲已經不需要再保護蘇滿滿還有藍月亮,早就讓他回到京城去了,藍月亮和杜嬸子二人,加上這間店裡頭,共才五個人而已,也算是能夠簡簡單單湊成桌席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