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殷離離心不在焉,胡亂應了句。
她怎麼會擔心三伏獸的神魄呢,她擔心的,是另外一個更大的陰謀好麼?
青陽道人走了後,陵鎏很快又過來了,看到她活蹦亂跳的在重華殿,先是一番不滿的訓斥,再接下來便是要她跟着他去熟悉朝廷事務。
熟悉泥煤!
殷離離極度狂躁下,直接甩了一句:“再逼我別怪你以後永遠都找不到我!”
臥槽,這話殺傷力大!
陵鎏直接就被嚇到了:“死丫頭,你想氣死我?”
殷離離索性撒潑:“那你還想逼死我呢?我都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不感興趣,你爲什麼非得逼着我去做?”
說話間,她的眉間神色,又好似昨天在城外那樣失常了起來。
裴鈺寒站在旁邊一看不好,伸手一拉,直接就將她扯過來護在了自己身後:“既然她不喜歡,那就別在逼她了,難道你非得把她給逼瘋不可麼?”
“裴鈺寒!!”
陵鎏被堵,頓時,整張臉都變成了豬肝色:“我警告你,逼不逼她,那是我陵家的事,你一個外人還輪不到來插嘴!”
一句話落下,對面,這寒氣逼人的紫衣男子,立刻整雙眸子都狠厲了下來:“外人?你問問她,我到底算不算外人?”
陵鎏噎住!
也對,這男人照顧了她整整十年,與其說他是外人,倒不如說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皇叔更像外人。
一念所致,終於,他的語氣軟了下來:“離離,不是皇叔要逼你,而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你起碼得給大家一個交代啊,要不然,你讓皇叔怎麼辦?你讓現在亂成一團糟的朝廷怎麼辦?”
殷離離一直安靜的站在裴鈺寒的後面,此時一聽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終於,她心一橫,將自己心裡做了好久的決定給說了出來:“皇叔,其實我已經決定好了,你讓我做這個皇帝,無非是爲了想給死去的父皇一個交代,可是,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合適做皇帝,既然是這樣,那你爲什麼不把這個位置讓給更合適的人來做呢?”
陵鎏一聽,心裡猛然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升了上來:“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管誰做皇帝,只要能讓這個國家的百姓安居樂業,能讓大家都免受戰爭的塗炭,那他就是個好皇帝,可是這些,我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我的決定是,這皇帝的人選——”
說到這裡,殷離離猛然從裴鈺寒身後走了出來,隨後,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的盯在了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前朝太子裴鈺寒!”
話音落下,全殿萬籟俱寂!
這樣的安靜,就好似那一條翻滾的河流突然被人生生切斷了開來,又好似一屋子的嘈雜,忽然被人關上了門,一剎那,整個殿內安靜的連掉一根針都能讓大家聽得見。
讓前朝太子裴鈺寒做皇帝……
呵呵,這可真是個夠大的諷刺!
足足消化了五分鐘之久,率先回過神來的陵鎏,有種說不出的震驚、憤怒、失望、乃至到了最後,變成了一種鋪天蓋地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