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連清幽恰好這時進來,看到她已經醒了,於是端着手裡的藥汁走了過來:“你醒了?”
殷離離看了他一眼,一直茫然的腦子,卻是忽然清晰:“清幽,我們這是在那裡?”
她什麼都不記得,卻唯一記得他的名字……
果然,那頭惡獸,沒有騙他。
牧連清幽脣角全是滿足的笑意:“你生病了,我來帶你看病,現在好了,我們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去了。”
原來是這樣。
殷離離終於長舒一口氣,隨後低頭喝他遞過來的藥汁,不過很可惜,藥汁很苦,才喝了一口,她整張小臉便擰在了一塊:“不喝了,好苦。”
牧連清幽微微一愣……
苦?
他低頭嚐了嚐,確實苦,可是苦,他又該怎麼做呢?
他被人服侍兩世,從來不知道怎麼伺候人,於是就坐在那裡發愁了。
可就這麼一發愁,木牀上,嘴裡苦味得不到緩解的女子,卻忽的做嘔起來:“嘔——”
牧連清幽一見,趕緊把藥碗擱下,將她扶了過來:“怎麼回事?那裡不舒服?”
殷離離痛苦不堪,只覺胃裡所有東西都吐不出來了,卻偏偏還在用力嘔,嘔到她眼淚橫飛,嘔到她痛不欲生:“小月,小月,我要吃酸梅,小月……”
她一遍一遍的嘔着,也一遍又一遍的哭着,全然不知道,坐在旁邊的男人,已經全身僵硬到像一塊寒石。
小月?她還在叫小月?
他忽然起身,隨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於是這天,殷離離是哭着昏睡過去的,可是,即使她昏睡過去了,等牧連清幽再度端着那碗自己整整折騰了半天才煮好的糖水進來時,他聽到的,還是不停從她嘴裡夢吟出來的兩個字:“小月……”
小月?
他的巫血已經入她骨髓,她竟然還在叫着小月?
他終於無法忍受,於是連夜去了古獸堡。
到達古獸堡的時候,畢方獸已經平靜了下來,於是他提出應該讓他兌現承諾的時候,他替他釣魚,他放他出去,這不是當初說好的麼?
畢方獸沉吟了一會,出乎意料的,竟然答應了下來,但條件是,那個女人得留給他。
留給他?
牧連清幽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憤然起身,只說了一句:“閣主大人,你記住,我鬼笑雖然不如你實力強,但是,我可以助你,一樣,可以覆你!”
說完,決然而去。
щщщ▲ ttka n▲ C 〇
本想出堡直接回小屋,可沒想到,才一踏出畢方獸的屋門,到了院子,竟然看到四五頭小獸變作的下人,一盆一盆的在往外端着血水,而那些下人的臉色,更是個個都臉色發怵噤若寒蟬,就好似做錯了一點點,就會被這堡裡的人給剝皮拆骨一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他們害怕成這樣?
終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他跟在一個丫鬟後面,來到了一處佈置的非常優雅別緻的小院。
錦鸞閣——
原來,是白澤錦鸞的院子。
他本不想進,可聞到那股帶着濃烈異香的血腥味,還是忍不住悄悄進去了,卻見一到錦鸞住的那個屋子後,他看到在她那張青帳鏤花金絲楠木牀上,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就那麼一動不動的躺在上面,而在男人的牀沿邊,那個從一開始在他眼中,便像是不食人間煙火清麗出塵一樣的女子,這會竟然失了所有方寸,驚慌不已的在他身上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