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婆低頭想了半晌,卻忽然擡頭,一臉兇相地看着二『毛』,轉對孫思廟道:“廟兒,和你一同前來的只有這一個小太監?”
孫思廟腦子一轉便已想到了他師孃的意思,可他心裡還打着升官發財的如意算盤呢,怎肯讓眼前這個大好機會悄悄溜走,忙起身趴在他師孃耳邊悄聲道:“師孃,你可千萬別打這小太監的主意!”
“這是爲何?”那婆婆疑問道。
孫思廟此時早已想好說法,又附在婆婆耳畔道:“你別看這個太監年輕,但他可是大內第一高手!以前東廠總管何立羣你聽說過吧?”
“嗯!”婆婆點了點頭道:“你師父年輕時還與他有過小過節呢!”
孫思廟繼續編道:“那人就是死在這個小太監的天地無極神功之下的!你說我們孃兒倆能是他的敵手嗎?”
那婆婆冷哼了一聲道:“俗話說: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穿得再吊,一磚撂倒!我不信我史珍香隨便使幾樣毒能毒不死他?”
孫思廟還真怕她說得出做得到,忙勸道:“還是別冒這個險了,他武功是高,但誰又敢斷言他對於這些『藥』物什麼的沒有研究呢!如今之計,我看還是麻煩師孃你帶着廟兒進趟宮比較穩妥!”
二『毛』在一旁見他們娘倆咕咕唧唧半天,兩腿不由發軟,心下惴惴不安道:這兩個不倫不類的師徒不會下『藥』害死老子吧?
兩人又講了一會,二『毛』見他們似是已商量好要怎麼對付自己,一臉yin笑地往自己這邊走來。
二『毛』本想腳下抹油就溜走,但見孫思廟往自己連使眼『色』,這纔打消了念頭,心道:且看看他們怎麼說,不信這個步履蹣跚的老婆婆還能跑過我的凌波微步不成!
二『毛』心裡還在疑慮着,卻聽那婆婆道:“公公,我們這就前去皇宮嗎?”
“哦,好的好的!”二『毛』這才把心放下道:“如此再好不過了!”
幾人說着便動身往皇宮去了,二『毛』見那婆婆雖面容年輕卻滿頭銀髮,倒真猜不出她真實年齡,試探着問道:“敢問婆婆尊姓大名?晚輩張二『毛』,乃江湖一無名後輩,以後還請婆婆多多關照!”
“我名字你不知道也罷!”婆婆不屑道:“別看你會那什麼天地無極神功能殺死何立羣,若是你敢動我家廟兒分毫,哼哼……”婆婆說道這裡卻住口不語,但言語中威脅之意頗爲濃厚。
“靠!有什麼吊的!”二『毛』心裡暗罵道:“不就是個江湖郎中嘛!別說是你家廟兒,就是天皇老子惹到我張二『毛』,老子也非讓他脫三層皮不可!”
史珍香見二『毛』低頭不語,還以爲他心內害怕了,對他不由又看低了幾分。
幾人晃晃悠悠的一直走個不停,二『毛』本想叫兩輛轎子的,但史珍香說坐不慣轎子,兩人只得依着她一同步行前往,待三人到了皇宮,天『色』已經大黑。
朱棣開始還很生氣,砍了不少人的腦袋。但後來見這些郎中基本都是打醬油的角『色』,倒也看開了,說了他們幾句就把他們都遣散回去了。
院外的小慶子見二『毛』來了,忙迎上去道:“你可回來了,剛好那些郎中走的差不多了,快快請這位神醫去給娘娘看病吧!”他說着就要拉着二『毛』往院內走。
二『毛』路上才從孫思廟口中探知這位婆婆原叫做“屎真香”,他深知這位婆婆脾氣古怪,怕她待會兒言語中別冒犯了了皇上,想了想對孫思廟兩人道:“麻煩兩位現在此處稍後片刻,我先進去稟告皇上!”
他說完徑直進了院子,見朱棣臉『色』平靜地坐在椅上眯眼養神,跪拜道:“回皇上,二『毛』把神醫帶來了。”
朱棣緩緩睜開了眼睛,見只二『毛』一人,問道:“她人呢?”
二『毛』道:“回皇上,這些江湖人士沒見過世面,言語中可能粗鄙的很,若是口無遮攔胡『亂』說了些什麼,還請皇上大人大量不要見怪!”
朱棣臉『色』一正道:“你是說朕小肚雞腸了?”
“二『毛』不敢!”二『毛』慌道:“微臣只是怕待會別又出了什麼岔子,絕無對皇上半分不敬的意思!”
“行了!”朱棣道:“你去把她叫進來吧,能看好娘娘的病纔是真本事!”
“遵命!”說完,二『毛』退出院子,對史珍香道:“史前輩,皇上有請,還請您老人家屈尊前往!”
史珍香見二『毛』言語誠懇,這才邁開步子進了院內。
朱棣見幾人口中神醫竟是一位容顏詭異的老婆婆,心裡不由多了三分詫異。但想到越是古怪的人一般也當真有些真本事,這才道:“神醫請上座,娘娘正在簾內躺着,還請神醫爲娘娘瞧瞧,看她得的究竟是什麼怪病!”
朱棣見史珍香是個女子,倒省了些顧慮,直接把她叫進了簾內位冷妃號脈。
史珍香見朱棣一不下跪,二不參拜,看都不看朱棣一眼就徑直進了屋子。見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躺在牀上,容顏憔悴,身子單薄,顴骨都瘦得凸了出來,史珍香忽然嘆了口氣!嘆完氣她就輕輕坐在牀邊,小心拿起冷妃的玉臂就開始爲她號脈。
蓉兒此時也忙了整整一天,黑眼圈都隱隱泛了出來。聽說眼前這位婆婆是位神醫,一臉關切的表情默默注視着。
一時屋內靜極,朱棣也激動地站了起來,希望能從這個所謂的神醫口中聽到什麼好消息。
史珍香拿着冷妃的手腕探了大半天,過了約莫一炷香時間才把她手臂放回原處,站起身來開口道:“皇帝不必擔心,娘娘其實得的並不算什麼怪病。”
“那娘娘這是怎麼回事?”朱棣指着還在昏『迷』不醒的冷妃,一臉急切道。
史珍香道:“其實說穿了,娘娘只是由於相思過度導致的體內陰氣通行不暢。可能是她開始時沒有太注意,到後期就會茶不思飯不想,最後整個人都會憔悴下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朱棣聯想到娘娘一個人從女真國來到大明,又見她說的頗有幾分道理,緩緩點頭道:“可問神醫可有辦法醫好娘娘的病症?”
史珍香低頭沉默了片刻,朱棣就怕她說沒有辦法,心裡激動個不停。
“其實若是讓娘娘醒來也不過幾劑『藥』的事。”史珍香忽道:“不過若是要根治這種症狀,就需要對症下『藥』了。”
“治本如何?根治卻又如何?”朱棣奇道。
史珍香不答朱棣問話,卻轉身拿起桌上筆墨,隨手寫了張『藥』方遞給蓉兒道:“丫頭,你照着這個方子去抓『藥』,趕緊熬好給娘娘服下,不出意外的話,娘娘晚些時候就能醒過來了!”
若是一般人對自己這麼愛理不理的,朱棣不砍他的腦袋纔怪,但開始就聽二『毛』說眼前這位江湖神醫不懂禮數,而且冷妃的怪病還需要她,這才按捺住心中怨氣,耐着『性』子又問了一遍道:“還請神醫爲娘娘徹底根除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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