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一怔告當朝權貴謀殺她的丈夫?不會就是那個6吧?似乎不太可能這件事情是樞密院經手在辦劉三石調動大批人手在尋找6康的家人以樞密院的能耐只要人在汴京城不可能找不到而讓她孤身前來告狀。
“既然是這樣那。”目光在百官身上尋視着最後落在大理寺卿的身上“着大理寺受理此案審畢報與本王知曉。”
大理寺卿還沒有來得及出班領命樞密使劉三石卻已經搶先一步出班奏道:“王上請恕臣唐突。按制度擊登聞鼓而鳴冤者必須由皇帝親自受理。今天子年幼不能理事當由王上親審此案。”
他這個舉動引起了王鈺的注意略一思索即點頭道:“也罷本王親自受理把人帶到大理寺吧本王隨後就到。就這樣散朝。”他說完之後起身欲走忽然瞥見身邊的趙起身之時竟然站立不穩身形一陣搖晃。
滿朝文武依次步出資政殿王鈺也走出玉階準備親往大理寺主審。劉三石快步上前跟在他身後小聲說道:“王上臣請調派人手控制福王府。”
王鈺猛然轉頭目光如炬盯得劉三石趕緊低下頭去。他既然這樣說那告御狀的婦人當是6康妻子無疑。既然他事先知情那就是說是樞密院找到了人可爲何不事先通報自作主張就讓那6康的妻子來擊打登聞鼓?
“想好怎麼解釋這件事情吧劉大人。”王鈺說罷拂袖而去。劉三石有苦難言。呆立當場好一陣之後纔回過神來趕緊追了上去。
大理寺是全國最高司法機關。相當於後世的最高法院。不是什麼案件都可以讓大理寺來審理的多是一些高官顯貴犯了王法才能享受大理寺審判的資格。
王鈺到大理寺地時候。衙門如臨大敵一般大理寺卿少卿。推官一干人等早早在大堂外迎候。他素來不喜歡這些捧場到了以後直接命人將原告帶上堂來。攝政王親審此案又是在天子不能理事的情況下這就與皇帝親審無異了。
一切準備完畢大理寺卿下令帶原告上堂。一個不到四十歲的中年婦人面容憔悴。神態驚恐上得堂來以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鈺的驚堂木還未拍響那婦人沒開口先自號哭起來。
“6馮氏。今日王上親審此案不得唐突!”大理寺卿抖出官威。大聲喝道。
王鈺制止了他人家丈夫被殺了連哭也不許哭?而後問道:“6馮氏。你有什麼冤屈儘管說來本王替你作主。”
那6馮氏一聽是王鈺再也不敢哭出一聲只得強忍住悲痛如實說道:“各位王爺老爺民婦6馮氏本是京城人氏6康之妻。我夫原在京城以燒炭爲生後經人舉薦入福王府幫差。七月初九亡夫突然還家將數千兩交鈔交於民婦命民婦帶公婆兒女出城暫避。民婦帶家人至城郊孃舅處暫住多時不見丈夫音訊後遇鄰人告知丈夫已被人害死……”
說至此處6馮氏已然是泣不成聲堂上官員多是見慣了生離死別之人倒也無動於衷。王鈺聽到這裡已經知道了一個大概見她如此悲傷也不忍追問。
過了好一陣那婦人從身邊取出一物雙手呈上:“這是亡夫當日交於民婦保管地書信當時亡夫曾有言若他出事可將此信交於官府真相自會大白於天下。”
大理寺卿親自取過書信呈於王鈺信封封得嚴嚴實實顯然不曾拆開過。但信封的邊角已經起毛說明這封信已經存在了一段時間。
拆開信封王鈺取出信紙看了起來。不出所料這封信是那6康察覺到危險之時寫下將趙是如此指使他買兇殺人他又是如何與殺手接頭開出了什麼條件定下了什麼步驟。可能是因爲時間緊急他沒有寫得很詳細但這封信足以證明刺殺李清照的兇手是誰。
“你地家人現在何處?”王鈺看罷收起信件問道。
“回老爺的話公婆及一對兒女現今都在孃舅處躲避。民婦隻身一人進京鳴冤請老爺們給民婦作主。”說罷6馮氏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只撞得頭破血流讓人側目。
“不必如此!國家自有法度在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管是什麼達官顯貴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本王自會替你作主。現在你馬上帶領相關人等去城外接回你的家人朝廷會保護你們。”王鈺當堂表態。
6馮氏一聽這話感激涕零連聲哭道:“謝王上!謝王上!”
“你一個婦道人家爲了替丈夫申冤不惜以身犯險隻身入京可算是女中丈夫很好起來吧。”王鈺和顏悅色地說道。
6馮氏起身退到一步淚流滿面王鈺略嘆一口氣隨即對大理寺衆官說道:“你們馬上派人與6
起出城接回她的家人嚴密……”話未說完卻又感
“罷了馬上傳令樞密院派遣得力人手出城公幹不容有失。”
有了原告證據按程序當然應該拘捕被告到堂但王鈺沒有這麼做。趙畢竟是兩位攝政王之一地位顯赫又是趙氏皇族逮捕他可不是小事情。現在他手上有多份證據但還差一樣。
“大理寺即刻審理泄密一案拿到證詞以後直接交到靖王府。”
一場不亞於當年“陳橋兵變”的政治風暴逐漸醞釀成熟。王鈺決定動手不擊則已一擊必中要將趙家連根拔起。他在忙他的心腹們也沒有閒着。吳用抱病在身卻也是天天忙得腳不沾地與一班大臣商議改朝換代之事。
改朝換代不是一句話就辦成的。先就要確定國號。年號要置辦皇帝的龍袍冠冕。甚至還要考慮皇后太子乃至大臣的人選。當然如果安置趙家。也是重中之重。
九月王鈺密召林沖蕭充呼延灼三位統軍大將回京。此三人一接到命令馬上交割軍務馬不停蹄趕回京城。他們心裡都明白要變天了。
這三人回京之後王鈺沒有立即接見。而是讓他們先去拜會吳用。吳用坦誠相告並詢問他們地意向這三位手握重兵地封疆大吏都明白無誤的表示擁護王鈺稱帝。吳用又問起如何安置趙家林沖呼延灼都表示。需由王上裁決大臣不疑橫加干涉。惟獨蕭充表示。除奸務盡斬盡殺絕。
福王府
趙臉色慘白站於書房窗下。目光呆滯的望着窗外。他已經預感到了自己命不久矣近來一連串地事情表明王鈺準備動手了。而他苦於手中沒有權力想不出任何對策。宮中又是兩個婦道人家和一個少不更事的娃娃起不了什麼作用。一班忠心於趙家地大臣也被王鈺罷官奪爵趙家陷於空前地孤立之中。
房門一陣響動趙像驚弓之鳥一般打了一個冷戰脫口喝道:“誰?是誰!”
“王爺該用午飯了。”一名僕人站在門口驚慌失措地望着他。
趙呆了半晌突然奪門而出。不能坐以待斃必須馬上進宮與太后商議對策王鈺縱然手握大權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吧?
慌慌張張的出了前院正往大門口走正瞧見王府總管神色緊張地往裡面走來看到趙快步上前說道:“王爺不好了!”
趙只感到心裡一沉失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總管手指門外卻不知從何說起趙見狀便向外走去。親王府邸門人是左右各四。民間俗語宰相門人七品官這福王府地門人自然不會比宰相的差。這些奴僕們哪個平日裡不是狐假虎威不可一世。
可現在這八個傢伙卻戰戰兢兢的貼着牆根站着不時的交頭接耳說着什麼。看到福王出來趕緊收聲低頭不語。
臺階之上數名壯漢身着繡衣挎刀站立。一人手抱寶刀在王府門口回來巡弋。趙怎麼說也是位親王看到這情景怒聲喝道:“這怎麼回事!這些人哪來的?”
聽他質問那抱刀的漢子上前施一禮面無表情的說道:“下官見過王爺奉樞密相公之命爲保護王爺周全在此值勤請王爺訓示。”
樞密院!趙當即感覺四肢無力身形一晃背後總管一見慌忙上前扶住。既然樞密院地人都調到這裡來值勤了那就是說王鈺開始控制自己。
可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會抱着幾分僥倖的心理趙強行定住心神推開總管擺出威風:“本王要進宮面聖讓開!”
“請王爺恕罪如果沒有樞密相公的明令下官不敢讓王爺出福王府一步。”那人嘴上說得客氣卻是正擋住趙去路根本沒有絲毫要讓開的意思。
“狗才!膽大妄爲!劉三石算什麼東西?也敢來管本王?你讓是不讓?”趙一雙眼睛血絲串遍紅得如野獸一般。
那人仍舊一副冰冷地口氣:“恕難從命。”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全場人心裡都跳了一下。那人臉上頓時出現幾根鮮紅地指印。他用舌頭在口腔裡頂了頂臉頰低頭道:“謝王爺賜打。”
“你!”趙氣極。
“如果王爺沒有吩咐就請回府。”
“本王不回去又如何?堂堂攝政王難道連行動自由也沒有了?”趙怒不可遏歇斯底里的喝道。
那人一聽再不多說環顧左右道:“來人送王爺回府!”話音一落幾名樞密院的壯漢齊齊站在趙面前異口同聲地吼道:“請王爺回府!”
趙腦袋裡面一片空白良久才仰頭嘆道:“虎落平陽……”言畢神色落寞的轉過身去一步一挪的踏入王府大門。
第二天早
沒有出現文武百官傳言四起。又因林沖呼延灼重臣的一起出現在資政殿上。參與早朝更讓種種謠言流傳於朝中。王鈺並沒有作特別說明。仍舊按慣例進行早朝。
有人將消息通報於後宮蔡太后聽聞趙沒有臨朝大驚失色。慌忙帶了皇帝趙允同。前往朱太后寢宮商議對策。朱太后本是個與世無爭之人也拿不出一個主意蔡太后要求一同去責問王鈺朱太后卻是不從。
無奈之下蔡太后只得領了趙允同不顧勸阻出了後宮直奔中書省。王鈺卻不在政事堂。衆官支支吾吾只說王上身體不適已經提前回府。蔡太后橫下一條心帶了皇帝出了禁宮。投靖王府而去。
當時王鈺正與吳用。林沖呼延灼等人在府上議事忽聞太后攜天子駕到。衆官皆驚意圖迴避。畢竟在這些受儒家正統教育地大臣們心中現在乾的事叫作篡位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王鈺卻讓他們不必刻意當即整頓衣冠親率大臣出門迎接。剛出偏廳至前院就望見蔡太后板着一張臉拉着皇帝趙允同怒氣衝衝的奔裡面而來。
“臣王鈺拜見陛下太后。”王鈺頓拜道其他大臣紛紛施跪拜之禮。王鈺拜完之後向皇帝趙允同看去。若是從前趙允同一見他定會歡快地撲上前來。可這一次皇帝卻怯生生的看着他一直往母親身後躲。
蔡太后也不叫大臣們平身直接向王鈺問道:“靖王本宮問你福王趙今日爲何不曾臨朝聽政?”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王鈺神色不變回頭對衆臣說道:“諸位大人請各自回衙門打理公務吧。”
衆臣一聽紛紛起身辭別王鈺以及皇帝太后向王府外走去。林沖行至母子二人身邊時頗有深意的望了一眼。他本來就生得高大又縱橫疆場多年殺氣騰騰趙允同心裡害怕緊緊握着母親地手。
待衆臣走後王鈺見趙允同那般模樣遂說道:“請太后陛下堂上坐。”
蔡太后盯了他一眼拉着皇帝徑直走上堂去高坐於上。趙允同一個孩子不明白生了什麼事情一直低着頭不敢看王鈺。
“陛下臣有事要與太后商議請陛下移駕至後院。”王鈺說着上前伸手想牽皇帝。
蔡太后卻緊緊拉住瞪着王鈺問道:“你想幹什麼?”
王鈺的手仍舊沒有停住接過皇帝道:“臣只是不想驚嚇到陛下他只是個孩子。”其實王鈺這句話已經犯禁了誰敢說皇帝是個孩子?而且還是當着面。可王鈺並沒有別的意思在他眼裡趙允同就是一個孩子一個他看着長大地孩子。
“去請三夫人來。”王鈺吩咐道。趙出雲是趙家的人按輩分還是皇帝的長輩由她照顧自然最適合。
牽着皇帝來到大廳後側王鈺心中一時感慨扭頭一看趙允同正看着他似乎今天不認識相父一般。
蹲下身去王鈺伸手摸了摸趙允同的臉。剛纔幾位大臣還在的時候有人說對趙家不能心慈手軟務必斬盡殺絕。可這麼一個孩子他能有什麼罪過?
“陛下臣是看着你長這麼大的。臣希望陛下一生都平平安安只要臣在一天臣就會保護陛下一天。”
皇帝不明白相父說的是什麼意思聽完之後大概是看到王鈺一臉慈祥的模樣眼眶一紅嘴巴一撇掉下淚來。
這時趙出雲抱着王戰匆匆而來老遠望見王鈺與皇帝在一起心中錯愕。她是趙家地郡主王鈺的侍妾見了皇帝自然是要下跪行禮的。
可王鈺制止於她指着王戰說道:“陛下這是臣的兒子讓他陪你玩好嗎?”小孩見小孩自然是倍感親切趙允同一時忘記了剛纔的事情上前抱着王戰親暱地捧着他的小胖臉還轉頭問道:“他叫什麼名字呢?”
王鈺突然嘆了口氣揮揮手對趙出雲說道:“帶到後院去我有話要跟太后說。”趙出雲心中一震預感到了將要生地事情。
“王上希望你不要忘記你答應過……”
“我說過的話一定信守承諾。”王鈺鄭重的回答道。
望着趙允同蹦蹦跳跳地身影漸漸消失之後王鈺的神情又恢復了平常轉身來到堂前還沒有站穩蔡太后又向他問道:“靖王你還沒有回答本宮的問題。”
王鈺沒有回答她而是出其不意的問道:“太后據臣所知您的祖籍在興化仙遊(今福建)?”蔡太后一愣想不通王鈺爲何突然問這樣一個問題。
“你什麼意思?”
“不知道太后想過回故鄉沒有?”王鈺擡起頭直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