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漂亮的女道士看到地上躺着的戰鐵,發出一聲驚叫,放下手中的物事,急急地俯下身,將戰鐵扶起來,想使勁搖卻怕發生意外,只好大聲的呼喊着戰鐵的名字。
“醒醒,醒醒。”女道士的聲音發顫,顯然她不想讓戰鐵就這麼死去。她不遲疑把戰鐵努力扶起來,憑她一人的力氣把戰鐵背起來,確實是難爲她了。
這個女人一路不停歇,累的氣喘吁吁一身的汗。總算是把戰鐵背到了碧雲山的第一處關卡。守住關卡的女道士齊齊的問:“大師姐,你怎麼揹回來這麼個大男人。”
女道士是碧雲門的紫然大師姐,她下山兌換一些生活必用品,順便打探一下最近被紅衣坊佔領了的遁空門和玄真門的消息。這兩個門派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消息,被佔領之後相安無事。
紫然來不及解釋,她要求女道士們幫着她把戰鐵背上大殿。
因爲娶了碧雲門的小云,胖三從青雲門搬來碧雲門。他自從娶了小云,運氣一次比一次好。也只能說小云具有旺夫的功能,讓胖三從一個廚子成爲碧雲門的第一位男弟子,而且得到逍遙散人的親自指點。
胖三正在偏殿之內參研鬥戰秘法。聽到大殿吵吵嚷嚷,過來一看是戰鐵。心頭一驚。他把戰鐵當成最親的兄弟,此時看到戰鐵昏迷不醒,脈息微弱,隨時有生命危險。眼睛發酸,他不忍心看着戰鐵死去。
“他怎麼了?”胖三問紫然。
紫然搖頭,她心亂如麻。她不止一次的流淚,原本以爲不再愛戰鐵,卻是那樣的深刻的愛着。見到他的那一刻,心還是動着,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還是疼。
“師父呢?快去叫師父來。”紫然語氣急促,“快去。”
逍遙散人正在屋內清修,被弟子叫到大殿。看到是戰鐵,不動聲色。只簡單問了一句:“他怎麼來的?”
紫然如實稟報。“師父,你一定要救救他,我求求你。”
逍遙散人對戰鐵頗有意見,她一向嫉惡如仇,認定戰鐵是敵人,對敵人就應該狠心。只不過拗不過紫然和胖三的哀求,勉強給戰鐵把脈試一試。戰鐵的脈象之亂是她從未見過的,三股極爲強盛而怪異的氣道幾近耗掉了戰鐵的全部精氣。
逍遙散人不是神仙,沒有迴天之術。
連逍遙散人都不能救的人,紫然等人更沒有法子可用。
“師父,能不能用靈芝丹藥?”紫然問,靈芝丹藥是碧雲門最好的靈藥。
逍遙散人搖頭,靈芝丹藥能治病救人,卻不能起死回生,她說的很直接:“他現在已經半個身子在閻王那裡。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
像是接到了死亡判決書,紫然頹然的坐在地上,她掩飾不住自己的悲傷。說不清楚爲什麼會這樣的愛着戰鐵,她的心在滴血。“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
搖頭還是搖頭。
“趁着他還有氣,趕緊給我運下山。”逍遙散人決然的道,“我不想一個邪魔歪道的人不明不白的死在我們碧雲門。”
掌門下令,紫然不敢不從。人是她背上來的,她願意到山下給戰鐵找一個很好的地方給安葬了。最起碼在戰鐵最後的生命時光裡,有紫然陪在他身邊。
胖三也要送戰鐵最後一程。背起戰鐵,走在前面。往事浮現,心中不免悲痛。終於走下了山,找到一處有山有水的地方。將戰鐵放下來,胖三動手修建墓穴。他徵求紫然的意見,給戰鐵搭建一個很隨意的墓穴,空間足夠大,符合戰鐵率性而爲的性格。
戰鐵經過一段時間的顛簸,體內三股真氣竄動,讓他原本微弱到極點的脈息有一點回升。他總算是睜開眼睛,看到了掉眼淚的紫然和忍住悲傷的胖三。
戰鐵想不到臨死的時候還有這麼好的兩個人陪着自己,心中一片溫暖,一陣感動。他拉住紫然的手,怎麼也想不到最後的時候懂得了這個女人的心,好後悔當初對她冷漠敷衍,如果能夠活下去,或許應該認認真真的給這個女人一個完滿的幸福。
紫然的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流。
“你一定要活着,求求你,我求求你。”
戰鐵說不出話,想他曾經是何等的樂觀,這時候流露真性情,面對死亡可以不畏懼,但是想一想離開這個世界後,再沒見不到自己愛的人。這絕對是最痛苦的事。他又覺着不能死,只有活着纔有希望。
在特戰隊的時候,隊友問戰鐵活着是爲了什麼。戰鐵很認真的思考了一陣,當時他想不出來,活着到底是爲了什麼。他開玩笑說,活着就是爲了執行命令,說的直白一點,活着就是爲了殺人。
現在如果問他活着是爲了什麼,他想說活着是爲了更好的活着,就是這麼簡單。
戰鐵緊緊的握着紫然溫潤的手,三十七度的體溫讓他覺着最後不冰冷。
一陣歡笑打鬧聲傳來,循聲望去是四個長相怪異的傢伙。說話更是前言不搭後語,走路的樣子也十分的滑稽。四人站在一起如同四個妖怪,膽小的孩子見了肯定會被嚇哭。除了地鬥四妖再沒有這麼怪異的人。
他們四個在外邊行走時間很久,突然就想起來要回青雲山看看的想法。聽說紅衣坊佔領了遁空門和玄真門,這四個傢伙本來是想着急速趕回來去奪回來的。路上又遇到一些很無聊的事就被耽誤了,因爲一場不算大的戰鬥,導致徵凡受傷。四個人一商量就去了北極之地,想着能再找一朵雪蓮。
四妖的運氣還算不錯,萬年雪蓮當然沒找到,不過千年雪蓮倒是採到兩個。一個讓徵凡吃了,另一個留着備用。又走了兩個多月,好歹算是走到了青雲山下。望一望有些蕭條變味道的青雲四門,四個人很是感慨了一番。
“聽,我聽到一個女人的哭聲。”洛雨的耳朵十分好用,稍微一點的動靜都能聽到,尤其是對女人的聲音敏感,“我保證這是個我們都認識的女人,長得很不錯的小姑娘。”
餘下三人興致來了,大白天的有女人哭泣,怎麼想都能想象出很多有意思的故事。由洛雨帶路,四個人朝着戰鐵的方向來了。
看到是紫然在哭,四個人先是哈哈的笑了起來。在他們的眼裡,紫然一向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孩子,從來都是小道士們學習榜樣。他們四人倒是第一次見到紫然哭,別說小姑娘哭起來的樣子還挺好看。
“喂,小紫,你哭什麼?”巴仁問道,“你跟我說誰欺負你了,我巴仁給你揍他。”
蜀青也在一旁搗亂,他看到了在一旁忙活的胖三,“我一看就知道是這個胖自己惹的你生氣,放心,我會好好地替你教訓他的。”他比胖三矮一頭,擡頭不看腳下,往前邁步。很不巧的是他被躺在地上的戰鐵給絆了一跤,險些來了個狗吃屎。
“什麼東西?”蜀青極爲誇張的回頭,看到地上的戰鐵,又發出很暢快的笑聲,“是戰鐵兄弟哎。”
四妖總算是看到了戰鐵,他們四個人像是見到奇珍異寶似的,眼睛放出精光。四個人同時上去拉住戰鐵,紫然攔都攔不住。搞了半天,戰鐵沒有和之前那樣跟他們打鬧,這才觀察戰鐵。
四個人同時驚呼:“你要死了!”
一句話惹得紫然又是一陣淚流。
四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光停留在徵凡身上,他們決定用得來不易的千年雪蓮來救戰鐵的命。四妖不管不顧的將雪蓮餵給戰鐵吃,又擔心戰鐵身子弱,不能很好吸收雪蓮的精華,盤腿坐下給戰鐵輸進四股古怪的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