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族在瘋傳着一件可怕的事情,如果程雪漫再不出現,那麼族長的女兒——那個可憐的啞巴公主程曦會有不能預料的可怕後果,而半月族也有可能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所有族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對於戰爭,是他們最不想的。
程海收到了吳忘仇派人送來的書信,他強自鎮定的打開信,看到被程曦淚水打溼的信紙,再看那哀傷可憐的言語,饒是他經歷了那許多的血雨腥風,也不能感到脊背發涼。信上說的清楚,“如果姐姐實在不想嫁給吳忘仇,那就讓我來承擔這份苦痛吧。”
楚若伊結果書信,將夾帶着手指的信封撕開,當時發出一聲驚呼,人差點昏厥了過去。
程海將掉落在地上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撿起來,他彷彿看到女兒那雙無助的眼神,那副求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落寞,她想哭卻發不出聲音,想叫也只能對天無語。這是何等的殘酷?何等的泯滅人性?“我可憐的女兒啊!”
“尊敬的族長大人,親愛的楚阿姨,你們說過讓程雪漫做我的老婆,可是她跟着一個男人跑了,你們讓我以後怎麼在地斗大陸上混?既然你們不講信用,那也別怪我使出別的招來。雖然你們可以說程雪漫的被劫跟你們沒有關係,可是她是個孝順的女兒,我找不到不代表你們找不到。還好,我這裡還有程曦,我想她和程雪漫對你們同樣重要吧,你們總不會狠心到讓一個不會說話的人來承受這一切不該由她承受的痛苦吧。不要以爲我在嚇唬你們,就給你們送去點念想吧,你們收到的這截手指就是她的。事情本來可以不用到這一步的,我希望能早點見到雪漫。”
“太欺負人了。”下面的人憤憤不平,“族長,我們跟他們拼了吧。”
“不行,不能衝動。事情得從長計議。”程海語氣沉鬱地道。
楚若伊留了下來,她輕聲的對程海道:“大哥,都是雪漫引起的,要不是雪漫,曦兒也不會遭這麼大的罪。”
程海嘆了一口氣道,“不怪雪漫,是曦兒的命不好啊。”
“大哥,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想個應對的法子啊。”楚若伊將一截手指拿過來,仔細的看着,然後舒了一口氣,臉上現出驚喜的神色,“大哥,你看,快看。這……好像不是曦兒的手指。”她再看一遍,看的更加認真,反反覆覆的看,“這是左手小指,曦兒的左手小指上有小塊暗青色胎記。”
程海剛纔太激動了,現在看的確不是程曦的手指,用手揩了揩額頭上的汗。“曦兒沒事,太好了,曦兒沒事。”
楚若伊將兩封信重又拿起來對照着讀了讀,覺出了問題。“從兩封信的文法語言來看,兩份信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這確實又是曦兒的筆跡。難道是曦兒被他們逼迫着寫的?不對,曦兒雖然年紀小,可絕對不受人威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曦兒畢竟年紀小,她肯定受了不小的委屈。我這就去荒影旗把她救出來。”程海道,“實在不行我去找盟尊,讓他老人家出面做主。”
楚若伊把程海給攔住了,“大哥,不要做那些無用功了。現在的五旗早就不是一起的五旗,這種事情盟尊是不會管的。吳鷹現在心裡最想的就是殺掉韓遲,你去了,他很有可能會把你給困住,那時候用你和曦兒同時做人質,我們半月族就真的成了他的棋子了。”楚若伊說的句句在理,關鍵時候她展示出了比程海更大膽識和魄力,“問題的關鍵在於雪漫,雪漫是我的女兒,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深夜空中一輪圓月十分美麗,如此靜謐安逸的夜晚實在是久違了。
一個女子坐在高高的山坡上,回暖的春風輕輕的撩動着她的髮絲,她小小的心兒很不好受,淚水那麼不爭氣的在臉頰肆意流淌。
“爲什麼會是這樣?”她仰頭看着天,“誰能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一個很老很老的老人,像影子一樣來到了他的身邊,“雪漫,你怎麼了?”
“我心裡難受。你知道嗎,曦兒被吳忘仇給欺負了,如果我不回荒影旗,不回到吳忘仇的身邊,不給他做妻子,他就會對曦兒不利。他用曦兒做威脅,我該怎麼辦?我不能讓曦兒因爲我受到傷害。我不能。”
老人微微頷首,他簡直就是個老神仙,說話都不用張嘴的,聲音是綿而不絕,“有緣千里相會,無緣對面不見。”
“我知道你能預知未來,你告訴我後面的事好不好?”程雪漫拉着老人的衣襟,帶着哭腔道,“我求求你了,你就告訴我吧。”
老人搖搖頭,神秘地道:“有些事情必須經過了才知道,未來都在自己的手中,沒有人能看透未來。”
“你騙人,你是絕言使者,最厲害的預言人,你都說我將來會做一件能拯救整個地斗大陸的事,我不要做這麼偉大的人,我只要你告訴我,我接下來該怎麼辦,會不會嫁給吳忘仇,曦兒會不會有危險?”
“一切自有命運,我不是神,不能操控萬物。該是你面對的就不應該逃避。”絕言使者形同一個幻影,幽幽的飄動起來,“有人來找你了,你也該走了。”
“我該去哪兒?”程雪漫站起身,對着漸漸飄遠不見的絕言使者大聲喊,“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遠處一個最爲熟悉的身影徐徐的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