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爲你好,老子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那女人一看就是不安份的,心計深,算計心強。我不許你與她來往,趕緊分了。”韓老爺子語氣強硬。
“這是不可能的事。”韓靖誠也相當強硬。
“早,韓爺爺。”我輕快地下了樓,打斷了劍拔弩張的祖孫倆,我來到老爺子面前,把氣得不輕的老爺子按在座位上,笑着說:“韓爺爺,瞧你,又與韓靖誠吵架了?何苦呢?韓靖誠又不是小孩子了,人家連大公司都玩得轉,沒道理還會栽在女人跟頭上。您老人家就不要操心啦。”
韓老爺子語氣稍緩,拉着我的手說:“圓圓,你來說說,這小子別的女人不找,非要找那種女人,你說氣不氣人。對了,那女人與你還是同一所學校的,叫夏婉清,與你還同姓呢。你可有聽說過?”
“校花?”法律系的夏婉清可是大名鼎鼎的校花呢,能不知道嗎?
“長成那樣,還能當校花?你們學校的人也太沒眼光了。”韓老爺子說,“我覺得咱們圓圓就很好看嘛,比那夏婉清好看多了。”
我趕緊說:“韓爺爺,您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啦。夏師姐比我可漂亮多了。”
以我的審美眼光,夏婉清也還是滿漂亮的,倒也沒有小說中那種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但在一羣盡是凡夫俗子大半是普通相貌的人堆裡,還是滿出衆的。高佻的身材,飽滿的胸型,確實很吃香。
當然,就是太過棱角分明,以我過來人的眼光,這種棱角分明的臉,年輕時相當吃香,因爲看起來很明豔,但等到了一定年紀,就會暴露出缺點了。但這句話我也只能對看官們說,卻是不敢對任何一個人說的。以免被人翻白眼,說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韓老爺子冷哼一聲:“她有什麼好?我覺得圓圓最好看了。你們那些同學,什麼眼光,居然不選你當校花。”
我樂了,乾笑說:“好歹也有系花的名聲,我已經很滿足了。”校花有什麼好,只能守,不能攻。系花就好了,可攻可守的位置,還不容易成爲耙子,從蹲牆角的醜小鴨升級爲系花美女,我已相當滿足。
韓衛卻對韓靖誠說:“圓圓這點難能可貴,不攀比,不虛榮,隨遇而安,樂觀開郎,知足常樂。比那個夏婉清好多了,那夏婉清笑起來就是皮笑肉不笑的,讓人真心喜歡不起來。”
我心頭一哆嗦,我知道老爺子對我很有好感,也有那個那個意思,可他越是推銷我,估計韓靖誠越會認定我心計深沉。我趕緊說:“爺爺,既然您覺得我那麼好,那改明兒給我介紹個英俊瀟灑的青年才俊給我。”一副花癡相。
韓老爺子馬上說:“行呀,說到英俊瀟灑,我認識幾個老朋友的孫子,還真的挺不錯的,改天給你介紹介紹。”還故意剜了韓靖誠一眼。
後者卻是頭也不擡,鳥都不鳥我一下。
“嗯,好,一言爲定。”我心頭不爽,但是高高興興地應了,擰着揹包起身說,“我要去練瑜伽了,韓爺爺,您慢慢吃哦。”
“好,早去早回。”
騎着自行車,一路急駛向目的地,瑜伽館的路已相當熟悉,這個時段,路上也沒什麼行人,我飆車也挺快的,完全是女俠的風範,我也愛上了這種風範。但兩個輪子在四個輪子,又還是進口的高檔豪車面前,女俠只能變爲瞎女了。
一輛白色豪車霸氣且毫不猶豫地以附衝的姿勢“吱”得一聲我霸氣地停我前邊,生生逼停我時,我嚇了一大跳,趕緊雙手捏剎車,幸好車子剎車性能良好,在離對方轎身兩公分處堪堪停了下來。
我很想發火的,但對方明顯抱着找茬的目的,我還是忍讓一下吧,於是我又掉轉龍頭,準備饒道離去。
但一個聲音卻叫住了我。
“站住。”
我又停了下來,回頭看着從車上下來的男人,“幹嘛?有毛病呀?”
韓靖誠甩了車門,走了兩步,來到我面前,一如以往的居高臨下:“是不是經常在爺爺面前說夏婉清的壞話?”
我傻了一會兒眼,然後又憤怒叫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自己心裡清楚。”韓靖誠冷冷地說,“少在我爺爺面前搬弄是非。”
“大哥,我真沒有。”我知道他誤會了,但又不得不解釋,到底大家還要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嘛。
“我真不知道你和夏婉清在交往,我儘管聽說過她的大名,但我並不認識她,也沒有與她說過話。我還是從爺爺嘴裡知道你在和她交往……”
“不用在這兒假惺惺解釋。”韓靖誠打斷我的話,“我老實告訴你,就算我當真與夏婉清吹了,也不可能看上你。”
“……你在說什麼呀?”其實三十多年的人生閱歷,我還是聽懂了的,但仍是不能接受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
“你那麼聰明,不需要我再重複第二遍。”韓靖誠厭惡地道,“回去照照鏡子吧,別以爲被爺爺誇上兩句就真以爲自己是天仙,長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蘆。”
我氣得雙眼發黑,怒火和委屈在胸腔橫衝直撞,恨不得踢他兩腳甩他兩耳光,然後衝他大吼:老孃纔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可是,眼前人高馬大以及滿身戾氣的傢伙,向來察顏觀色的我,也只能恨恨地罵上兩句:“白癡,混蛋。你也回去照照鏡子,你長得又有多好看?”
他輕蔑一笑:“男人不需要好看。”
確實!男人有錢就可以了,有錢就可以遮掉一切。我衝他的背影恨恨地罵道:“有錢有什麼了不起?呸,你以爲我稀罕你呀?呸,自戀狂。全天下的男人死光老孃都不稀罕你。”
在對方發燃發動機時,我也蹬着車子箭一步衝出去,一邊奮力地踩着腳踏,一邊憤憤地咒罵着,眼睛越來越模糊,我知道我哭了,是被氣哭的,被侮辱外表都算不得什麼,最難以忍受的是被冤枉。
老孃生平最恨的就是被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