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工業主動接觸成功、並且邀請成功擔任總經理一職的事情,幾乎是纔剛發生、就被軍情局派在成功身邊負責維護安全的特務人員給報告回了總部。
得知KH工業竟然來邀請成功擔任總經理,妮可中將嚇了一大跳,立刻就想聯絡成功,但是第一次的聯絡沒能接上通訊,因爲那個時候成功正在和卡蕾以及愛莉絲討論着出任KH工業總經理一職的利弊得失;妮可中將不死心,又聯絡了第二次,這次剛好成功和卡蕾以及愛莉絲的會談結束,通訊一切斷,妮可中將的通訊剛好就找到空檔擠了進來。
看到是妮可中將發來的通訊,成功猜也猜得到妮可中將是爲了什麼事情這麼十萬火急的想要找自己;不過,接上通訊的時候,成功卻楞住了:通訊畫面之中的那位美女是誰啊?
「成總裁,聽說KH工業有意要邀請你擔任總經理一職,是真的嗎?」通訊一接通,妮可中將劈頭就問着。
「呃,對不起……請問您是哪位?」反而成功沒有回答妮可中將的問題,而是問了這麼一句話。
妮可中將也是一楞,隨即想起來,這是自己做了美容整形手術之後第一次和成功見面。「我是軍情局的妮可中將,只不過我去動了些改變外貌的手術……怎麼,很意外?」
「是很意外。」成功承認。「中將怎麼會想到要去動手術?」
「那些問題不重要;倒是KH工業邀請你去擔任總經理一職,是真的嗎?」妮可急忙追問。
「是真的。」成功承認。
「你答應他們了嗎?」妮可中將着急地追問着。
「還沒有,我還在考慮。」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直接拒絕不就是了!那些帝國人找你還能有什麼好事?無非就是想要從你手上獲得……」
妮可中將正在連珠炮一般說個不停,卻注意到成功的臉色似乎有些不高興;妮可中將這纔想到,總司令才說過她有強迫別人要以『維護聯邦利益爲第一優先』的毛病,而對於成功來說,維護聯邦利益並不是他最優先考慮的事情,反而協助愛莉絲復國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抱歉,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妮可中將毫不猶豫地立刻道歉。「不過……KH工業是開了什麼條件給你?是他們願意贊助公主的復國行動嗎?」
「可以這麼說。」雖然成功有些驚訝於妮可中將竟然還能在數落他的時候半途煞車,不過這樣也好,他可不喜歡被人沒頭沒腦的數落。「只要我同意接任KH工業總經理,就可以調動KH工業的護衛隊和資源去協助愛莉絲奪回德雷斯登。」
妮可中將暗叫不妙,果然KH工業開出了這種條件;而成功之所以沒有立刻答應,只怕還是看在總司令願意以職權提供後勤物資贊助愛莉絲的復國行動,不然成功只怕早就答應接任KH工業的總經理了。
可是,總司令提供的畢竟只有後勤物資,而KH工業那邊卻連兵力都一起給出來了,條件比聯邦要優厚的多,只怕成功很難不會投向KH工業。
「那麼,成總裁,可以拜託你不要接任KH工業的總經理一職嗎?」實在想不到該用什麼理由來阻止成功接受KH工業總經理一職,妮可中將只能先嚐試一下人情攻勢。
「中將,我答應過不會將CPOS控制系統出售給帝國,也不會將雷達隱形材料出售給帝國,就不會將這兩種技術帶到KH工業去,請中將放心。」成功淡淡地說着。「而且KH工業也只是邀請我去擔任總經理一職,並沒有要我提供任何的技術。」
「成總裁,我相信您說的話都是事實,但是,KH工業要的並不是CPOS控制系統或是雷達隱形材料,他們要的是您的研發能力啊!」妮可中將急忙說着。「就算成總裁不將CPOS控制系統和雷達隱形材料技術帶過去,成總裁只要在KH工業那邊研發出一兩項新技術,那麼聯邦軍可就有罪受了!」
「中將,您太擡舉我了,我並沒有那麼好的技術研發能力,而且KH工業是邀請我去擔任總經理,不是研發人員,我可以一點研發工作都不做,只負責經營公司就好。」成功說着。「但是如果我擔任了KH工業的總經理,那麼我可以調度KH工業的護衛隊替愛莉絲復國,我也可以利用KH工業的生產線來製造復國需要的武力、而將秦氏工業的生產線用來生產提供給聯邦的機甲,我覺得這應該是對聯邦與對我都有利的選擇。」
「可是,現在聯邦正在和帝國交戰……」
「中將,我是商人不是軍人,我有選擇工作的權利。」
「但是,成總裁您手中掌握的可是關鍵軍事科技!」
「我不知道我手中的科技是不是關鍵科技,我只知道如果有人願意出高價來買,我是很願意出售,可以湊些協助愛莉絲復國的經費。」
雖然妮可中將很想責罵成功不愛國、滿腦子利益,但是她也知道現在和成功撕破臉,只會加速成功更是毫無保留地投向KH工業,甚至投向帝**;更何況成功說的也沒錯,不管是CPOS控制系統還是雷達隱形材料,全都是秦氏工業自力研發,聯邦軍當初可沒出過半毛錢研究經費,現在卻想不花錢就壟斷技術,雖然就維護國家安全的觀點來看是很正常,但是就商人的觀點來看,聯邦這種想法和強盜沒兩樣。
「那麼,我可以買成總裁手上的技術嗎?」妮可中將一咬牙,她決定豁出去了。
「只要聯邦付得起費用,我當然出售。」成功有些好奇,聯邦軍不是因爲打仗的關係而缺錢嗎?甚至連機甲都要徵購了,還會有錢購買技術?難不成又是要徵購?
「聯邦沒錢,現在打仗,處處都要用錢。」妮可中將慘然一笑。「但是我可以用我自己來當成交易的籌碼,只要成總裁願意出售技術給聯邦,我就成隨總裁處置,要把我怎麼樣都行。」
成功有些訝異妮可中將竟然會這樣說,但是他也隨即理解到妮可中將爲什麼會跑去動整形手術的理由了,原來是想把自己包裝成交易的籌碼?
「抱歉,中將,聯邦法律是禁止販賣人口的,請不要害我觸犯法律。」成功故意假裝無奈地說着。「如果中將真的有心,請中將先把自己賣給其他人,再拿錢來買我們的技術,謝謝。」
聽到成功這麼說,妮可中將差點沒氣死過去,成功竟然用『聯邦法律禁止販賣人口』這種爛藉口來拒絕她?難道是成功看不上自己?但是自己都覺得自己整形得很漂亮了,那可是整形醫師從模特兒之中找出來最漂亮的臉和最好的身材……這樣成功都還看不上眼?
「這麼說,成總裁是決定要去KH工業擔任總經理一職了?」妮可中將質問着。「決定要將關鍵軍事科技帶去帝國了?」
「我還在考慮,還沒決定要不要接受KH工業的邀請。」成功說着,但是妮可中將知道成功所謂『還在考慮』,其實就是他已經有打算要接任KH工業總經理一職了,只是爲了『某種原因』纔沒立刻承認。
「那麼……成總裁,我能拜託你一件事情嗎?」妮可中將實在沒有辦法,她只好使出最後一招。「算我欠你個人情,但是如果你還是決定要去KH工業就任總經理一職,能不能請不要那麼快去就職?晚個幾天可以嗎?」
「晚個幾天應該是沒問題。」
成功有些好奇,早就職晚就職還不都是一樣嗎?反正KH工業都放話願意聽他的命令了,他真的要調動KH工業的護衛隊協助愛莉絲攻下德雷斯登,根本不需要立刻前去就任KH工業總經理一職。
不過,有機會讓妮可中將欠他一個人情,成功絕對不會放過。
「謝謝,很謝謝成總裁。」妮可中將道謝,雖然有些不甘心。「我還得向總司令報告這件事,就不再打擾成總裁了。」
切斷了通訊,妮可中將立刻又聯絡了總司令;而聽完妮可中將說的『KH工業以總經理一職來招攬成功』的話,總司令發呆了好一會,這才嘆了口氣。
「中將,這件事情你就別多操心了,操心也沒有用的。」
「難道我們就任由帝國將成總裁拉過去?」妮可中將抗議着。
「帝國那方面開出的條件要比我們聯邦開出的條件好上太多了,要是換成我是成總裁,我早就已經答應接任KH工業總經理一職,並且將CPOS控制系統和雷達隱形材料兩項技術都帶過去了;成總裁到現在都還在猶豫着要不要接任KH工業經理,說真的,我很訝異。」總司令嘆息着。「現在唯一能挽回這件事情的方法,就是聯邦政府立刻承認愛莉絲公主爲德雷斯登正統元首、並且派兵協助愛莉絲公主復國;否則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成總裁被帝國那方面給挖角過去。」
「可是,成總裁要是被帝國給挖角了,聯邦怎麼辦?」妮可中將質問。
「如果聯邦真的重視成總裁所擁有的技術,那麼現在我們兩個就不必在這邊着急着帝國想要挖角成總裁的事情,聯邦早就會給予成總裁合適的待遇和條件……」總司令頓了一頓。「如果聯邦都不重視成總裁所擁有的技術,我們還能怎麼辦?」
「難道我們就什麼都不做、任由帝國挖角成總裁?」妮可抗議了。
「做當然是要做,只是別抱太大期望。」總司令拿起他放在桌上的大盤帽。「中將,你將帝國招攬成總裁的事情儘快整理一份報告,用我的名義以閃急文件呈送給參謀總長和國防_部長;我現在就去找總統、當面談談這件事情。」
「是,長官!」結束了通訊,妮可中將立刻開始忙碌了起來。
成功結束了與妮可中將的通訊對話之後,卻聽到機甲母艦上到處都是歡呼聲。
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成功好奇地叫來了如月千草詢問着。
「啓稟親王,當然是好事!第一親衛機甲團剛纔抵達了沙魯曼星系,現在正朝着我們的位置移動,預備和我們會合呢!」如月千草興奮地說着,說完還忍不住一把就抱住成功,在成功臉上親了一下。「太好了!公主復國有希望了!」
「中尉,麻煩你注意一下舉止,好嗎?」成功苦笑着掙脫開如月千草的摟抱。
「啊,抱歉,我太過興奮了,下次不會了!」如月千草摸摸頭,但是看她的表情似乎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對了,還得儘快將這個消息通知公主呢!」
說完,如月千草一溜煙就跑了,只留下苦笑着的成功。
愛莉絲得知了第一親衛機甲團抵達沙魯曼星系的事情,也是相當興奮,立刻就說了她要親自來迎接第一親衛機甲團;而在愛莉絲搭乘交通飛梭抵達機甲母艦之後不久,德雷斯登第一親衛機甲團也抵達了。
只是,第一親衛機甲團的兵力竟然只有巡洋艦三艘、驅逐艦八艘、大型機甲母艦一艘和中型機甲母艦三艘而已,機甲數量更是隻有六十一臺,甚至湊不夠一個營的兵力。
成功原本還驚訝着,怎麼一個機甲團的兵力竟然還及不上一個營的兵力?但是當他看到那些巡洋艦、驅逐艦、機甲母艦無不傷痕累累、體無完膚,成功也猜到了爲什麼第一親衛機甲團會只有這些兵力的理由:那就是在戰場上損失了超過五分之四的兵力!
雖然成功知道,當初總司令拜託他向菲塔斯請求派出配備有飛燕式機甲的部隊時,就是因爲聯邦軍的戰況吃緊、亟需高性能的機甲投入前線,派出第一親衛機甲團到戰況吃緊的前線,損失肯定輕不了;但是看到第一親衛機甲團損失慘重的情況,成功卻又忍不住憤怒:第一親衛機甲團是被聯邦調往培波特戰區參戰,聯邦在培波特戰區的平均戰損大約是兵力的一成,爲什麼第一親衛機甲團竟然會損失超過五分之四的兵力?
第一親衛機甲團配備的可是飛燕式M型機,攻擊力、機動性與防禦力比起標準型的飛燕式機甲還要好上許多,怎麼可能損失反而比較重?
那肯定就是被聯邦軍派去當炮灰了!
聯邦還真是捨得讓這些人去犧牲啊!難道不是自己的兵力、犧牲起來就不心疼了嗎?成功越想越憤怒。
其實,聯邦軍並沒有歧視德雷斯登第一親衛機甲團的意思,只不過因爲第一親衛機甲團配備的都是飛燕式機甲,作戰能力比其他自治區支援的軍隊要高上許多,甚至比聯邦軍的邊防師和正規軍都要高上許多,戰區指揮官爲了降低整體犧牲數字,只好將第一親衛機甲團派在帝**炮火最猛烈的地方抵擋帝**的進攻,以便減少整體傷亡率;但是在成功看起來,就像是聯邦軍有意送第一親衛機甲團去當炮灰一樣,不由得成功不憤怒。
看到第一親衛機甲團犧牲慘重的情況,成功還只是憤怒而已,愛莉絲卻驚駭地摀住了臉,幾乎就要掉下眼淚;等到第一親衛機甲團抵達、軍官們紛紛登上機甲母艦來晉見愛莉絲這位公主的時候,看到那些軍官幾乎沒有一個身上不帶傷,有人甚至半邊身體都扎滿染血的繃帶,愛莉絲立刻就崩潰了,直接跪在那些軍官面前、掩面痛哭了起來。
「各位……對不起……王室對不起各位……不該讓各位前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公主殿下,千萬別這樣!」見到愛莉絲跪了下來痛哭不止,那些軍官們都慌了,急忙圍了上來,扶起愛莉絲。「保家衛國、抵禦入侵者,本來就是我們的任務!」
「公主殿下沒事,真是太好了!」有些軍官這麼說着,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哭聲一傳染開去,幾乎所有的軍官都跟着哭起來了,一旁負責保護愛莉絲的王室衛隊女兵也都忍不住擦着眼淚,成功自己都覺得鼻子酸酸的。
覺得自己不適合這麼激情的場面,也不想在大家面前流眼淚,成功只好交代一旁的王室衛隊女兵好好照顧和保護愛莉絲,自己先行離開;他打算去找詹森少將,要詹森少將安排一下讓第一親衛機甲團的船艦和機甲降落到行星防衛隊的基地並進行損害維修,受傷的官兵也需要立刻安排入院接受治療。
反正總司令答應了要無條件支援後勤,包括了維修、彈藥和醫療,原本成功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讓聯邦軍來支援這些後勤開銷,但是當成功看到第一親衛機甲團損失慘重的情況,他就覺得總司令願意提供的這些後勤支援是理所當然,甚至還遠遠及不上第一親衛機甲團爲了保衛聯邦所作出的犧牲奉獻。
成功很順利就聯絡上了詹森少將。
「將軍,德雷斯登第一親衛機甲團剛纔抵達了,但是他們的船艦在戰鬥中受損,需要維修,人員也有不少傷亡,需要接受醫療,以及彈藥也需要補充,還請將軍協助安排。」
「好的,沒有問題,船艦可以降落在防衛隊第三宇宙港進行維修和補給,那邊離秦氏工業最近,我們也會立刻要附近的醫院派遣救護車前來接送傷員。」對於成功的要求,詹森少將滿口答應。
「那麼就謝謝將軍了。」成功說完,就要切斷通訊,卻被將軍給叫住了。
「成總裁,請稍等;那個……我們現在就將白玫瑰傭兵團的十位團員送回去。」詹森說着。
成功看了一下手錶,才八點過一些,還不到九點鐘。「這麼早?那些獲得約會資格的官兵們不會不高興嗎?」
「他們不高興也沒辦法,再不把人送回去,我這邊要暴_動鬧兵_變了!」詹森少將苦笑。「成總裁,我真不知道你去哪裡找來那麼漂亮的傭兵團員,但是那些團員可把我手下的官兵們都給迷得失魂落魄,爲了爭奪和你們團員約會的機會,官兵之間已經爆發好幾場肢體衝突了!」
「也許將軍該給您的部屬加強一下軍紀教育才是。」成功冷笑,他也不管那些官兵是因爲抵擋不住特級公關的魅力,這纔會暴_動的。
「這個當然,我會立刻向部屬嚴申軍紀。」
詹森苦笑,但是他也注意到成功的語氣之中含有濃重的敵意,這讓詹森感到不解;之前在打訓練戰的時候,成功人還好好的,說話一團和氣,怎麼現在變得好象和聯邦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但是,等到詹森看到第一親衛機甲團那些受損嚴重的船艦降落維修的時候,詹森就明白成功的敵意是從何而來的;等到詹森看到救護人員從船上以擔架不斷擡出傷兵、簡直就像是螞蟻搬家一樣搬個沒完沒了,而且那些傷兵每個都是身受重傷,膛開腹破、手缺腳斷的不在少數,血淋淋的場面即使是詹森這樣的老資格軍人都看得膽顫心驚,詹森甚至能完全能理解成功的心情。
要是換成自己的子弟兵受到這種重傷,而且人數還這麼多,只怕詹森自己都會不顧階級、直接找上聯邦軍的高層開罵了;德雷斯登支援聯邦作戰的軍隊竟然傷成這種悽慘模樣,成功還只是說話中帶了些敵意、還沒當面破口大罵,都已經算是成功有涵養、有節制了。
『山景』是聯邦首都頗有名氣的一間餐廳,主打的主題就是餐廳的店名『山景』,不但整間餐廳蓋在山上,從窗口看出去就可以將整座山的景色盡收眼底,就是餐廳內也處處搭滿了假山流水的佈景,相當雅緻。
當然,也因爲地處山上、位置偏僻,談事情的時候比較方便保密,同樣很受許多政商名流的聚餐喜愛。
伊森和勃特這兩位桑尼維爾企業的公關組『經理』今天就在『山景』以私人名義包下了一間包廂,同行的還有兩位『女秘書』,他們今天要招待的顧客是一位聯邦議員。
雖然他們和議員約好的七點鐘聚餐時間已經過了、議員還沒出現,但是伊森和勃特也不着急,他們知道這些議員就是這個樣子,每天行程排得滿滿的,還要趕場,要是路上交通稍微被那些老喜歡跟蹤政治人物的狗仔隊給『阻塞』了一下,這些議員別說是遲到、就算取消聚餐行程都不奇怪。
幸好的是,今天的首都交通狀況似乎不錯,『阻塞』情況並不嚴重,所以在七點半的時候,他們預定要招待的議員出現了。
「抱歉,讓幾位久等了。」議員一進入包廂就滿懷歉意地微笑着連連道歉。「今天路上有些塞車,晚來了,還請幾位原諒。」
「不敢,先生爲民喉舌,忙碌得很,我們能夠理解。」伊森急忙陪笑。「既然先生到了,咱們這就開飯,如何?」
「最好,最好!各位等了那麼久,想必也都餓了,剛好我也餓了,就讓餐廳送餐上來吧。」議員笑着落了座。
餐廳的服務來得很快,一下子餐桌上就擺滿了各種各樣的佳餚,而且還排盤排成各種假山的形狀,還真是將這間餐廳的名稱『山景』給發揮得淋漓盡致;不過,顯然包廂內五個人的心思都不在這些精緻的菜餚上,伊森和勃特連連向議員敬酒,滿嘴歌功頌德,議員則是酒到杯乾、連連謙讓,看起來一派賓主盡歡的模樣。
「對了,不知道各位今天約我,是有什麼事情我能爲各位效勞的?」議員喝了幾杯酒之後,立刻將話題帶入今天的主題。
「沒有,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只是敬佩先生爲國爲民的辛勞,想表達一下我們的謝意而已。」伊森又是馬屁亂拍,敬了議員一杯酒。「當然,爲了支持先生在政壇上爲我們這些小市民主持公道,我們有一些捐款,希望先生能夠收下。」
「捐款?」議員笑問。「可別捐太多啊!雖然我不是什麼受歡迎的議員,但是各位要是捐得太多,超出法律允許額度,我也是很傷腦筋的。」
「不會,不會!我們只是小市民,捐款很少的。」伊森笑着,拿出一張支票,雙手捧到議員面前。「這是我們的一點小心意,還請先生不要拒絕。」
議員看了一眼支票,是以個人名義開的支票,額度只有兩萬,確實不怎麼高,完全沒有超出聯邦『政治獻金法案』的許可規定,所以議員可以收下而沒有違法的疑慮。
「嗯,既然各位有心,那我卻之不恭了。」議員收下了支票,拿出一本收據,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字,將收據撕下一張來交給伊森。「來,這是收據,請記得報稅的時候要附上,可以抵稅。」
「謝謝,謝謝。」伊森收下了議員遞來的收據,這才向那兩個『女秘書』使了一個眼色。
得到伊森的眼神示意,兩名『女秘書』立刻移動座位到議員身邊坐下,把議員當成了人肉夾心餅乾,其中一個『女秘書』取出一個合金公事包放在議員面前。
「這是……?」議員臉上笑容不減,看着伊森。
「這好象是先生遺失的公事包,我們碰巧看見了,就直接帶來交還給先生。」伊森急忙說着。「由於這是先生的失物,我們不敢任意打開來看,只好請先生親自檢查一下是不是有短缺什麼了。」
議員打開了公事包,裡面一疊一疊滿滿的都是百元面額的鈔票,估計最少有五萬元;但是當議員伸手撥開一疊鈔票、露出底下的天鵝絨襯底、和襯底上縫着一包一包的鑽石,雖然都只是些碎鑽,但是總價估計不少於五十萬元。
「的確是我遺失的公事包,勞煩各位替我跑這一趟,不勝感激。」闔上公事包,議員臉上笑意更濃了。
「舉手之勞,不敢當。」伊森和勃特又急忙向議員敬酒,而那兩名坐在議員身旁的『女秘書』更是賣力發騷使嗲、用女人天生的本錢在取悅着議員。
又喝了好幾杯酒,伊森和勃特假裝着關心議員最近的問政狀況,然後話題一轉,帶到了他們今天的主題上來:「先生,聽說議會曾經有人提案,要將秦氏工業收歸國有、並將秦氏工業的控制系統技術公開給全聯邦的機甲製造商?」
議員一聽,就知道這纔是今天伊森和勃特約他來的真正用意。「其實不能算是議會的提案,而是德雷斯登共和政府要求聯邦協助查封王室的財產,只不過被總統擱置了而已。」
「哦,那爲什麼總統要擱置德雷斯登共和政府的這項要求?」伊森問着。
「是被總司令給擋下來的。」議員說着。「聽說是爲了怕查封王室財產會引起秦氏工業不滿,爲了報復聯邦而將機密技術外流,會對聯邦的國防造成嚴重衝擊。」
「將機密技術外流?不至於吧?」伊森故作驚訝。「將機密技術外流可是很重的罪名啊!應該沒有人會這麼傻、喜歡去吃牢飯的吧?」
議員一聽,就知道伊森是在暗示他,只要先找個藉口把秦氏工業的技術人員都給拘捕起來,就不用怕將秦氏工業收歸國有的時候、那些技術人員會逃跑了;只要技術人員逃不走,那麼就有辦法從那些技術人員身上榨出聯邦想要的東西。
議員聽了也覺得是個好點子,反正只要動手的藉口找得好,讓他們有藉口去應付外界的質疑,他們是不會介意把別人的東西弄到自己口袋裡……至於人權和公平正義這些東西,競選的時候當口號喊喊就好了,現在可以擺一邊去。
「而且,先生,您也知道秦氏工業與河洛工業簽有合作協議,出售機甲的利潤要平分,而河洛工業現在取得了聯邦軍的機甲採購標案,那可是每年高達四五千億元的標案啊!要是將秦氏工業收歸國有,這筆龐大的費用就有一半可以迴流到國庫,否則就會外流到德雷斯登……您不覺得,您有義務替聯邦人民管好這筆龐大的血汗錢嗎?」
雖然河洛工業與秦氏工業簽下策略合作協議的時候,內容是保密的,但是一等到河洛工業的財務報表公開,上面列出『依約分給秦氏工業一半利潤』的開銷,大家就都知道河洛工業與秦氏工業簽約的條件是什麼了,伊森會知道也不奇怪。
「說得也是,這的確是我的職責所在。」議員同意着。
「還有,聽說這陣子,愛莉絲公主爲了復國,整天招兵買馬,在沙魯曼星系操練着,就連星系防衛隊都一起陪同操練呢。」伊森又說着,沙魯曼星系防衛隊最近常常舉行『演習』,表面上是爲了防止帝國入侵而做的戰備工作,但是對於伊森這些人來說,要查出沙魯曼星系防衛隊真的在搞些什麼,一點也不爲難。「聯邦政府既然已經承認了德雷斯登共和政府,星系防衛隊還這樣大張旗鼓協助愛莉絲公主這些非法流亡份子……不太好吧?」
議員點頭,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伊森想要他幫忙的事情是什麼了,那就是桑尼維爾企業想要打擊河洛工業,但是卻對着河洛工業的合作伙伴秦氏工業下手;秦氏工業一來規模小,向秦氏工業動手的難度低很多,二來秦氏工業掌握的是最先進的機甲控制技術,這種機甲控制技術還是河洛工業的暴風式機甲能夠取得聯邦軍標案的關鍵,弄倒了秦氏工業、就等於是掐住了河洛工業的命脈,河洛工業接着也是非倒不可。
重點是,伊森還提示了他該怎麼去遊說的理由,那就是以『防止機密外流』和『防止資金外流』的理由,再加上暴力一點的手段來對付秦氏工業,而爲了怕總司令又把這次議案擋下來,還提示了議員要怎麼除去總司令這塊『擋路的石頭』;而且這些手段都是有着響鐺鐺藉口、可以拿來當成正義大旗揮舞着遮掩骯髒內幕的手段;議員聽着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好吧,我試着盡力去遊說總統看看,但是我不保證必定能成功啊!」
「我們明白,我們明白!只要先生願意替我們說話,我們都感激不盡!」伊森向議員鞠躬哈腰。「對了,先生,我們還有一些事情要辦,就先失陪了;希望先生不要怪我們招待不週。」
「當然,大家事情都忙,我能理解。」
議員笑着,伊森和勃特隨即告辭,離開包廂前還不忘使個眼色給兩名『女秘書』;而伊森和勃特前腳才踏出包廂,門都還沒關好,包廂裡就傳出了很引人遐想的呻吟聲和喘息聲,讓伊森忍不住歪了歪嘴,露出輕蔑的冷笑。
自從總司令去找總統談過關於KH工業要以總經理一職來招攬成功的事情之後,總統雖然承諾他會『妥善處理』,但是事情已經過了一天,卻沒見到總統有任何公開動作,總司令就知道事情已經敗了,只怕聯邦作出了錯誤的選擇;但是總司令卻仍在心底存着最後一絲希望,希望聯邦能夠及早發現錯誤,及早作出正確的選擇。
今天,總司令照常在辦公室中忙碌着處理軍務;麥卡南戰區的帝國中央集團軍雖然主動由納利普星系後撤,但是卻集中兵力又在麥卡南星區展開大規模掃蕩,即使有着暗影式機甲事先通報帝**的動向,聯邦軍仍舊是被帝**追得幾乎沒地方躲,只好被迫撤出麥卡南星系先行躲避鋒頭。
而在培波特戰區,帝**開始投入搭載有CPOS與GPOS控制系統的機甲,其中有半數是火力強大、機動性高的幽靈式機甲,這些幽靈式機甲在遇到聯邦軍的時候幾乎是戰無不勝,就除了有一次幽靈式機甲遇到的是第三震撼師第四團第一營的暴風式機甲;那次遭遇戰之中,帝國的幽靈式機甲損失了半數,但是聯邦也折損了兩臺暴風式機甲──這是暴風式機甲在投入實戰之後、第一次遇到的折損,但是卻也嚇得帝**的幽靈式機甲收斂了不少,不敢再隨意四出獵殺聯邦機甲了。
可是,帝**很明顯正在培波特戰區籌劃着一次大行動,總司令可以從戰報之中嗅到帝**的動向,帝**正在四處找尋聯邦軍的弱點、打擊聯邦軍的士氣,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就會發動大舉進攻,第一目標應該就是先毀掉聯邦軍的暴風式機甲,然後帝**就可以輕鬆地擊破聯邦部隊、向着聯邦領土內長驅直入。
正當總司令在忙着的時候,突然有人敲了敲辦公室的門,還沒等總司令說出『請進』兩個字,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有三名聯邦憲兵走了進來。
看到進來的是憲兵,總司令忍不住暗暗嘆氣;他對於憲兵會出現在自己辦公室的理由心中雪亮,而且他也預期憲兵會找上他──只不過,應該是要等戰爭結束後纔會找上他纔對。
憲兵這麼早就出現在他辦公室之中,讓他有着很不妙的預感。
「羅伊.佈列夫司令,我們懷疑您收受賄賂、濫用職權,奉軍事法庭的命令來請您前去協助調查。」領頭的那名憲兵拿出一張聯邦軍事法庭簽發的逮捕令、展示在總司令面前。「請您與我們合作。」
總司令站起身來,主動將雙手伸到身前,一名憲兵立刻上來,先用手銬將總司令雙手銬住、再用一副手銬將總司令的手與自己的手銬在一起;然後三名憲兵押着總司令離開辦公室。
聯邦總司令部的長廊上這時已經擠滿了人,大家都很驚訝着怎麼會有憲兵出現在這裡;而當那些人看到被憲兵給拘捕的人竟然是總司令,大家就更驚訝了。
見到那些圍觀的人之中有自己的副官,總司令向自己的副官拋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而副官也微微點頭,表示他收到了總司令的暗號,隨後目送着憲兵押着他的長官離開聯邦軍總司令部、坐上車子朝着聯邦法院而去。
長廊上看熱鬧的人羣現在已經散了,大家雖然驚訝,但是手邊的工作卻要儘快完成;副官不動聲色地回到自己辦公室內,打開電子郵件,叫出一封昨天就已經寫好的信併發送了出去。
總司令被帶到聯邦軍事法庭之後,聯邦軍事法庭一點時間都不浪費、立刻就開了審查庭;總司令被帶到審查庭的被告席位上坐下,當他環顧四周的時候,除了見到十二位都是將領級的軍法官,還看到了國防_部長、參謀總長、甚至上次在秘密國防會議中叫囂着要將秦氏工業收歸國有的那名議員。
總司令一瞬間就明白了爲什麼憲兵會這麼早就找上他的理由,更是暗暗嘆氣,聯邦遲早會毀在唯利是視的政客手裡。
坐在審判席正中央的那位上將軍法官在這時拿起了一張紙,看了看,皺了皺眉頭;然後放下了紙,開口詢問了。
「佈列夫司令,您可認罪?」
「我沒有罪。」總司令慢慢地回答着,聲音平靜如恆。「如果有誤會,我可以協助釐清;如果有罪,我沒辦法認,因爲我沒有犯罪。」
「那好,我想請您協助釐清幾個問題:有人指控您收受賄賂,請問您對此有何看法?」
「我沒有收受賄賂,各位可以儘量去查我的銀行入出帳記錄,也可以去查我的財產,甚至可以去查總司令部的監視錄影,看看是不是有可疑人物和我會面。」
「真的要收受賄賂,怎麼可能會由你親自接受?」那名議員突然插嘴。「肯定是由中間人經手了。」
「既然先生說得那麼肯定,先生想必知道那個中間人是誰了;能不能請先生指點一下,那個中間人究竟是誰?」總司令問着議員,當場把議員問住,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關於這點,我們稍後會去仔細調查;那麼,第二個問題:沙魯曼星系防衛隊是否在配合愛莉絲公主的私兵進行作戰訓練?」
「爲了預防帝**入侵,我是有下令沙魯曼星區行星防衛隊進行戰備演訓,但是他們絕對沒有配合德雷斯登第一親衛團進行演習。」
「那麼,白玫瑰傭兵團呢?難道就不是愛莉絲公主的私兵?」
「白玫瑰傭兵團願意協助防衛隊配合演習,這點我是知道的;但是白玫瑰傭兵團是合法成立的傭兵組織,我不明白她們和愛莉絲公主的私兵扯得上什麼關係。」
「你這是在狡辯!」那名議員突然跳了起來,伸手指着總司令。「大家都知道愛莉絲公主曾經是白玫瑰傭兵團的一員,既然愛莉絲公主打着奪回德雷斯登政權的主意,白玫瑰傭兵團沒可能袖手旁觀!」
「先生,請恕我冒昧請問:爲什麼一位高貴的公主要去當傭兵?」面對着暴跳如雷的議員,總司令淡淡地反問着。
「這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先生,既然您不知道,同樣我也不懂,因此依照常理判斷,我認爲白玫瑰傭兵團的愛莉絲並不是愛莉絲公主。」
「這是狡辯!」議員大吼着。
「議員先生,請肅靜。」上將軍法官用小錘敲着桌子。「佈列夫司令,我們採信您的答辯,但是白玫瑰傭兵團是秦氏工業所屬的傭兵團,而愛莉絲公主是秦氏工業總裁的夫人,讓白玫瑰傭兵團協助行星防衛隊進行演訓,您不覺得這樣有協助愛莉絲公主訓練私兵的嫌疑?」
「請恕我冒昧,如果因爲愛莉絲公主是秦氏工業總裁的夫人,白玫瑰傭兵團是秦氏工業所屬的傭兵團,就可以推定白玫瑰傭兵團是愛莉絲公主的私兵;那麼我是聯邦軍總司令,各位是聯邦軍法官,是否能推定各位就是我的私兵?」
「就法理上來說,這樣推論確實不對。」上將承認了總司令的答辯。「但是,愛莉絲公主宣佈了要奪回政權,秦氏工業並沒有與愛莉絲公主撇清關係,不是嗎?這樣來說,白玫瑰傭兵團難道不是愛莉絲公主的私兵?」
「白玫瑰傭兵團是合法成立的傭兵團,收受酬勞接受僱傭是聯邦法律明定允許的權利,愛莉絲公主很有可能也是僱用了白玫瑰傭兵團協助復國行動;秘密簽訂傭兵契約也是受到聯邦法律保護的合法權利,我們無從得知愛莉絲公主與白玫瑰傭兵團簽訂僱傭契約是很正常的。」
「那麼,您的意思是,白玫瑰傭兵團不是愛莉絲公主的私兵?」
「就我的理解,不是。」
「好吧,這個問題先放到一邊去,等待進一步調查。」上將軍法官頓了一頓,又問着:「第三個問題:沙魯曼星區防衛隊提供武器、彈藥、糧食、醫藥這些後勤物資給予德雷斯登第一親衛機甲團,您對這件事情是怎麼解釋?」
「德雷斯登第一親衛裝甲團是德雷斯登自治區依照『聯邦自治區條例』派遣來協助我軍作戰的部隊,我軍自然有提供後勤的義務。」
「對於自治區的部隊提供後勤是法定義務沒錯,問題是,爲什麼要把德雷斯登第一親衛機甲團從戰區遠調到沙魯曼星系去補給、而不是在戰區就地補給?」
「軍事機密,無可奉告。」
「我們現在開的是最高調查庭,您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
「那麼,萬一因爲提供答辯而導致泄露機密,請允許我免責。」
「將德雷斯登第一親衛機甲團後調有三個理由,第一是因爲戰區的後勤負荷已經超出限度,受損艦艇無法妥善維修、彈藥無法足額補給、受傷人員也無法即時妥善醫療;第二是因爲德雷斯登親衛機甲團配備的飛燕式機甲是特裝機,和一般的飛燕式機甲規格不同,只有秦氏工業能夠生產……」
「你在狡辯!」那位議員又跳了起來。「不就都是飛燕式機甲嗎?什麼叫特裝機?什麼叫規格不同?」
「不,議員先生,根據我們的瞭解,德雷斯登採購的飛燕式機甲是委託河洛工業承造的,規格改動相當大,確實有可能是特裝機。」一位坐在左邊窗下的少將軍法官說着。
議員哼了一聲,憤憤不平地坐下了。
「抱歉,佈列夫司令,您剛纔提到有三個理由,但是隻說了兩個,請繼續。」上將軍法官說着。
「第三個理由是爲了保護星塵計畫。」
「那又是什麼鬼東西!」議員又大叫了起來。
「肅靜!」這次上將軍法官很用力地敲了小錘子。「議員先生,既然佈列夫司令已經聲明瞭這是軍事機密,您沒聽過是很正常的;請不要擾亂法庭秩序,否則我只好剝奪您的旁聽資格,將您驅逐出去了!」
議員憤怒地坐下,但是乖乖閉上了嘴。
「佈列夫司令,就爲了這三個理由而將德雷斯登第一親衛機甲團調回沙魯曼星系?您不覺得這是很牽強的理由嗎?」上將軍法官問着。「就算戰區後勤能量已經飽和,將部隊調到鄰近星系進行整補也就是了;至於補充戰損的問題,可以讓秦氏工業生產好補充機甲之後、運送到前線;而保護星塵計畫……您認爲一個被打得七零八落、兵力剩不到十分之一的機甲團、能夠守得住星塵計畫?」
「星塵計畫是絕對機密,我不可能告訴他們要保護的就是星塵計畫;但是他們的公主在那裡,爲了保護公主,他們一定會出力死戰。」
「難道我們不能調派其他戰力更完整的單位去保護星塵計畫?」上將司法官問着。
「然後讓帝**好奇我們爲什麼放着一個戰力完整的單位在那邊乘涼、而不將那個單位投入岌岌可危、即將被攻破的前線?」總司令反問。
「好吧,佈列夫司令,我們採信您的答辯……」
就在上將軍法官這麼說着的時候,那位議員又跳了起來。
「有沒有搞錯?這個人根本就是強詞奪理,三歲小孩都聽得出來!而你們竟然採信他的答辯?我看你們是踩到他的大便了吧!」
議員正在叫囂的時候,上將軍法官簡單地揮了一下手,說了聲『趕出去』,四名憲兵立刻上前架住議員,又拖又拉地將議員給拉出法庭去了;而議員被拉出法庭的時候,還不停大叫大嚷着,什麼『那傢伙明明就是收受賄賂、盜賣軍品給白玫瑰傭兵團,搞不好還接受喝花酒招待,你們還相信他的說詞,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等到議員的聲音遠去,法庭重歸寧靜之後,上將軍法官這才緩緩繼續說着:「……但是這些事情仍有諸多疑點,因此我們需要進一步調查;在調查清楚之前,我們必須暫時羈押您了。」
「是,我明白。」
「好,那麼,今天開庭到此結束。解散!」上將軍法官敲了一下小錘子,其他軍法官紛紛起立,來旁聽的國防_部長和參謀總長起立之後就離開了,而憲兵押着總司令走到門邊的時候,上將司法官正等在那邊。
「羅伊,你這次玩得太過火了,我們都知道你在想啥,但是你沒必要幹得那麼明目張膽啊!」上將司法官低聲向總司令說着。「還有你編的那些是啥爛藉口?真虧你想得出來……你是臨時想到的,還是已經演練很久了?」
「臨時想的,反正面對着你這聯邦最精明的軍法官,再好的藉口也有被拆穿的時候,我也懶得預先去演練了。」總司令無奈地聳肩笑笑。「既然你們知道我在想啥,那麼你們肯定知道我這麼做的理由。」
「臨時想的?你沒去當脫口秀演員,反而來當聯邦軍總司令,真是浪費人才。」上將軍法官喃喃說着,嘆了口氣。「我們當然知道你這麼做的理由……但是,你這樣和總統對着幹,有違背最高統帥命令的嫌疑啊!」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任由聯邦因爲總統的錯誤決策而蒙受傷害。」總司令也嘆氣。
「那麼,你又能確定,你的決定就是正確的決定?」上將軍法官質問。
「那麼,你覺得這次軍事法庭難道沒有陰謀在內?要是總統覺得他沒做錯,他大可用他的理由說服我吧?這樣的話,這次軍事法庭有必要召開嗎?」總司令苦笑。「黃,你不是那麼天真吧?」
「我當然不是那麼天真,但是這件事情既然鬧上了軍事法庭,我也只能依法公事公辦。」上將軍法官嘆了口氣。「羅伊,抱歉,這次我可能幫不了你。」
「沒關係,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我當初這麼做的時候,就已經做好面對後果的心理準備了。」總司令平靜地說着。「所以,不必爲了我而爲難。」
妮可中將雖然是掌管軍情局、有什麼消息她向來都會第一個知道,但是這次總司令被逮捕的事情她很明顯就錯失了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一直到她被『總司令』給傳喚去交代任務,進了總司令辦公室,這才發現正在辦公室內踱步的人是原來的副司令潘上將。
「泰勒,怎麼是你在這裡?羅伊呢?」妮可中將追問着。
「總司令被以涉嫌貪污和濫用職權的罪名逮捕,現在由我暫時代替總司令的職位。」潘上將說着。「中將,有個任務需要你去執行。」
「什麼任務?」妮可問着。
「派人去逮捕並拘禁秦氏工業負責人和相關人等,並且查封秦氏工業和清點資產。」
一聽到任務是要她派人去逮捕成功他們,妮可中將嚇了一大跳。「用什麼罪名?」
「以涉嫌泄露國家機密的罪名逮捕秦氏工業總裁,以非法居留罪名逮捕愛莉絲公主並遣返德雷斯登,以共犯嫌疑監視拘禁所有秦氏工業高級主管和科研人員。」
潘上將說着,妮可中將卻越聽越驚訝;逮捕成功和拘禁科研人員也就算了,要是逮捕了愛莉絲,別說會逼得成功投向克薩帝國,就算成功立刻舉旗造反,妮可中將都不會感覺到驚訝。
「代司令,你瘋了嗎?逮捕……」
「這是命令,中將。」潘上將打斷了妮可中將的話。「是總統以三軍統帥身分直接下達的命令。」
這麼說來,總統是真的打算要將秦氏工業收歸國有了?妮可想着。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總統這命令可能是錯的?」妮可中將質問。
「總統的命令是對是錯,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情,要是軍隊裡每個人都質疑上級的命令,那麼軍隊機能很快就會徹底癱瘓、再也無法順利運作。」潘上將冷冷地說着。「所以,中將,不要質疑軍令,立刻去執行。」
「好,我不質疑。」妮可嘆氣。「但是,這件任務我做不到。」
「中將,消極抵抗執行軍令和質疑上級命令,同樣會導致軍隊機能癱瘓。」
潘上將的聲音活像是沒有感情的鐵塊一樣,難怪這傢伙的外號會叫做『鐵面無私』,妮可想着,而這還是好聽的外號,不好聽的外號是『廁所裡的石頭』,指的是潘上將那又臭又硬、什麼事都沒得商量的臭脾氣。
「我沒有消極抵抗執行軍令,我是在陳述事實!」妮可中將抗議着。「我們的特務工作人員不是德雷斯登王室衛隊的對手,就算派他們去逮捕愛莉絲公主,也只有落得全數陣亡的下場而已,根本……」
「中將,立刻去執行任務,不要再找理由和藉口。」潘上將突然拔出了腰間佩戴的手槍,伸直了手臂、晃也不晃一下、以槍指向妮可中將的臉。「你應該知道我的外號是什麼,不要以爲你換了一副能夠勾引異性的人造外表,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
他們這些高級將領平常私底下交情都不錯,潘上將雖然脾氣臭一些硬一些,還是個激進保聯邦派,但是他爲人還是很正派的,妮可也相當尊敬他,甚至妮可『不惜一切都要保護聯邦』的想法也受了潘上將的一些影響。
可是,現在潘上將爲了逼她執行軍令,不但拿槍指着她的臉,甚至還說出那麼難聽的話……妮可中將氣極,反而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看起來確實相當魅惑人心。
「你有膽子開槍,就開槍看看啊!」
潘上將正想扣動手槍板機的時候,妮可中將突然雙手抓着自己軍服的衣襟就向外一扯,雖然妮可中將是個女人,但是她畢竟是個軍人,體能還是很好的,而且那套軍服的扣子似乎品質也太低落了些,被妮可中將這麼一扯,立刻亂迸得不見蹤影,衣襟敞開,露出了軍服底下的粉色內衣和高聳身材。
潘上將楞住了,妮可中將這是在幹什麼?難道她真的想靠着整形過後的姿色來誘惑自己?這實在是……實在是……
扯開了自己的衣服不算,妮可中將臉上流露着諷刺的微笑,伸手去解裙子,軍服的窄裙很快就滑落在地上。
然後,妮可中將一個深呼吸,隨即就是清脆嘹喨又悅耳的……
聽到妮可中將的『呼救聲』、第一時間踹破總司令辦公室大門而衝進去要救人的那些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妮可中將『被』脫成半裸、手足無措地站在當地;而另外一邊則是暫代總司令職務的潘上將正拿着槍、穩穩地指着妮可中將滿是驚慌神情的俏臉。
這是什麼情況啊?那些破門而入的人都傻了,從潘上將拿槍指着妮可中將、而妮可中將半裸着、上衣的扣子還散得到處都是的情況,似乎是傳說中的強迫性侵啊……
看到那些衝進辦公室來的人都是驚訝到不能再驚訝的神情瞪着自己,眼神中還滿是輕蔑和不屑,潘上將這時才發現他拿着手槍、用槍指着妮可的臉是多麼不恰當的舉動,那看起來簡直就是……潘上將急忙收起手槍,但是很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你們、你們誤會了!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潘上將急忙解釋,但是看大家的鄙夷神情,就知道沒有人相信潘上將的解釋。
第一批破門進入辦公室的人之中,已經有人去叫了憲兵;憲兵來到的時候,雖然已經有人發揮騎士道的精神、拿了衣服來給妮可中將披上、遮住外露的春光,但是憲兵們看看現場的樣子也『猜』得出來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憲兵們還是很盡責地調查起情況來。
雖然兩個『當事人』一個矢口否認自己有強迫性侵同僚的意圖、一個則是怎麼都不說話,但是現場其他的目擊者每個都是指證歷歷,都說有看到妮可中將『被』脫成半裸、潘上將還拿槍指着妮可中將;憲兵們甚至還很仔細地檢查了潘上將的配槍,發現子彈確實已經上了膛、隨時可以擊發,而且從上膛的痕跡看來,是纔剛上的膛,這『鐵一般的證據』更是讓潘上將百口莫辯。
既然人證物證俱全,憲兵們當然就是以『違反重大軍紀』的罪名逮捕了潘上將這個『現行犯』;當憲兵們押着潘上將離開聯邦軍總司令部的時候,大家都在想着,纔剛押走了一個總司令,沒多久又押走一個代總司令,聯邦軍到底是怎麼了?
潘上將被押到了聯邦軍事法庭,那位上將軍法官還正在翻閱關於總司令涉嫌貪污和濫用職權的案子卷宗,沒想到一件事情沒完,現在又押來了一個上將,上將軍法官也只能搖搖頭、無奈地通知其他的軍法官預備開庭。
雖然這些高級將領們彼此都認識,而且以他們的認知,潘上將並不是看到美女就會忘記自己是誰的那種人,可是每個證人的證詞都對潘上將不利,他們都證明了自己親眼看到潘上將拿着槍、對準着妮可中將的臉;而到最後傳喚妮可中將這位『受害人』出庭作證的時候,妮可卻又板着一張臉、什麼話都不肯說,這就讓上將軍法官頭疼異常。
如果依照證人的證詞,那麼潘上將犯的『罪』可是很嚴重的違反軍紀罪名,被拔階撤職關監牢都還是小事,嚴重的話被送上刑場槍斃都是有可能的;但是那位上將軍法官卻直覺就知道不是這麼一回事,他不想因爲聽了幾個證人的『一面之詞』就把一位可能是無辜的上將給斷送了,卻也不想因爲自己的直覺而放走了有罪的犯人。
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上將軍法官只好宣佈暫時休息;等到旁聽的人和證人都離開法庭之後,他雙手交握在身前,很不滿意地瞪着潘上將和妮可中將。「好了,泰勒,妮可,你們兩個到底在鬧什麼彆扭?說出來聽聽看吧!」
「黃,你還是先問他吧!」妮可指了一指潘上將,總算是開口說了一句話。
「泰勒,你怎麼說?」上將軍法官交握雙手託着下巴,看着潘上將這位可能是『受害者』的被告。
「還能怎麼說?」潘上將氣呼呼地說着。「妮可設計了我!就這樣而已!」
「妮可沒事幹嘛要設計你?總有個理由吧?」
「我要她去執行總統親自交辦的任務,她不肯,我拔槍命令她去執行,她就自己扯了衣服、然後把人給喊進來了!」潘上將的話聲仍舊帶着濃重的怒意。
「嘖、嘖,對自己的朋友拔槍?你有必要鐵面無私到這種程度嗎?」上將軍法官忍不住搖頭。
「談公事的時候哪能摻雜私情?」潘上將忿恨地說着。「妮可怎麼都不肯執行命令,我除了按軍法來處置她,還能怎麼辦?」
「欸,泰勒,你說話要公道喔!」妮可中將這時也開口了。「我哪時說我不執行命令了?我說的是,就算我去執行命令,我手下的特務也沒有完成任務的可能,只是徒然犧牲性命,這樣算是拒絕執行你的命令嗎?我只是在給你一個任務成功率評估啊!」
「你手下都是精銳的特務人員,訓練比起我手下的兵不知道好了多少,他們怎麼可能會無法完成任務?」潘上將不相信了。「所以你根本就是消極抵抗執行命令嘛!」
「泰勒,你要妮可去執行的是啥任務?」上將軍法官這時插嘴了。「如果沒有泄密的疑慮,能不能告訴我一下?」
「其實和你說了也不打緊,就是德雷斯登共和政府要求我們查封王室的資產並逮捕愛莉絲公主,引渡她回德雷斯登受審;我也不想做這種事,畢竟愛莉絲公主又沒犯什麼罪,你推翻王室政權也就算了,還要斬草除根、追殺到底,這不會太毒辣了嗎?」潘上將無奈地說着。「可是,這是總統親自交辦的任務,我除了遵守命令,還能怎麼辦?」
「你應該學學羅伊,直接指出總統的錯誤。」妮可插嘴。「看看羅伊多有骨氣啊!」
「逮捕愛莉絲公主,這任務聽起來雖然難,應該還不至於做不到吧?」上將軍法官又看着妮可中將。「妮可,你爲什麼會說你手下的特務做不到?」
「你們聽說過前天愛莉絲公主遭到恐怖襲擊的事情了吧?」妮可反問,得到了兩位上將同僚的點頭答覆。
「那次恐怖襲擊事件之中,一百九十二名攜帶有重火力的恐怖份子全都是被公主身邊的衛隊給擺平的,而當時公主身邊只有二十七名沒穿防彈衣、只帶了手槍的衛隊而已,她們一點擦傷都沒有受到;反而我們派去保護公主的十二名全副武裝的幹員都陣亡了。」妮可中將說着。「我們派在公主身邊的特務頂多兩百人,而且都還只有輕武裝,你覺得碰上公主的衛隊,我們有希望打得贏?」
「但是他們有奇襲優勢!」潘上將堅持着。
「之前襲擊公主的那些恐怖份子也有!」妮可反駁。
「公主身邊的衛隊絕對不會提防我們的特工突然發難!」潘上將繼續堅持。
「你錯了,她們提防得才緊呢!」妮可搖頭。「你以爲我們的特工能夠打入她們的圈子?我們的特工在秦氏工業只能當看門狗,在秦家還是隻能當看門狗,根本進不去內宅,就更別說啥突然逮捕公主了,只怕人多一點、走近一些,她們就有了提防了。」
「這種事情你應該早點說啊!」潘上將不滿地嚷着。
「我正要說的時候,你就拿槍指着我了,不等我說完,你就會來個辣手摧花,你是要我怎麼說?」妮可中將反駁。「如果我不把你給硬扯到黃這邊來,我哪有機會說啊!」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夠了。」上將軍法官搖頭。「原來事情竟然是這樣,我說你們兩個都多大年紀了,還鬧這種情緒?不怕給底下的人看笑話嗎?」
「給底下的人看笑話也沒辦法;倒是總統交辦的事情怎麼辦?」潘上將問着。
「去找總統說這不可行啊!如果你不去說也可以,我也不管你怎麼辦,反正別找我辦,我辦不到。」妮可猛搖頭。「我可不想害死我的部屬。」
休息完後重新開庭,這次上將軍法官直接宣佈了他已經將事情調查清楚了,那就是潘上將並沒有意圖要侵犯妮可中將,而是在執行任務的意見上起了爭執,潘上將過於激動而拔了槍;妮可中將則是過於緊張而作出『失常』的舉動,以致於造成了大家的誤會。
由於兩個人在這次事件之中都有過失,所以各記申誡一次。
上將軍法官宣佈完之後,被告的潘上將和受害人妮可中將都沒有異議,這件案子就算判決成立了;而那些旁聽的人和出席的證人更是覺得這位上將軍法官不愧是聯邦最精明的軍法官,大家都親眼看到的事情,而且都認定了的事實,竟然還是可以被他給挖出真相來。
由於潘上將只不過是『情緒激動而失控』,並沒有違反重大軍紀,因此仍舊回任代理總司令官的職務;但是妮可中將卻提出了辭呈,辭去了軍情局長的職務,甚至一併辭去了軍職,理由則是健康問題、不適合再繼續服役。
雖然不知情的人都以爲妮可是因爲過於緊張而『失常』的時候讓大家看到了她半裸的樣子、失了身爲高級將領的威信,以後很難帶兵所以才辭職,但是知道內情的人卻曉得妮可是不願意由她自己下命令讓部屬去執行一個沒有成功希望的任務所以才辭職的;潘上將很快就批准了妮可的辭呈,讓妮可退役,而軍情局局長的位置就由副局長接任了。
只不過,被妮可中將這麼一鬧,聯邦預定要逮捕成功、愛莉絲和查封秦氏工業的事情就被拖晚了兩天,直到新的軍情局長上任、潘上將也擬定了一個他覺得萬無一失的計畫之後、這纔開始進行。
「妮可,你辭去軍職以後,要去哪裡?」當妮可從潘上將手上拿過退役證明的時候,潘上將問着。
「預備去替你收拾爛攤子。」妮可很簡單地回答。
「你就認定了我一定會失敗?」潘上將皺起眉頭。
「事實上,我反而希望你能成功,雖然我真的不看好你成功的可能性。」妮可聳聳肩。「既然你不肯去向總統指出他的錯誤,那記得我的話:要是失敗了,後果會遠比你能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所以,泰勒,爲了聯邦,千萬不要失敗。」
「謝謝,我會盡力做到最好。」潘上將看着妮可轉身離開,嘆了口氣。